420.
“他痛得没意识了会叫你的名字，有时候还会叫哥哥，噗。”叶书铎说着没忍住笑出声，仿佛唐恩玉无意识叫程衍和宋绪宇时有多么可笑一样。
“好笑吗？”程衍捏着香烟问道。
“不好笑吗？”叶书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他碎屏的手机给程衍播放他录的视频。
视频里唐恩玉痛得蜷缩身体，右脸还有张天芸扇的红掌印。那处已经外翻露出通红的内里，血丝在浊白的液体里异常醒目。唐恩玉紧皱着眉头，双眼紧闭只有睫毛在颤抖，嘴唇哆嗦着呻吟，偶尔才会求饶说痛。
被弄得狠了，会哆哆嗦嗦叫着爸爸，失去意识前会睁开哭红的眼睛叫程衍、叫哥哥，唇色惨白，头发也被剪得乱七八糟。
原本好吃好喝养出来的幸福肉也没了，双腿蜷缩时能清晰可见膝盖骨的痕迹。
恩玉本就瘦，还是很难吃胖的类型，富养了几年在10天瘦回了原型，甚至更瘦。
程衍咬着后槽牙，看叶书铎拍的一个又一个视频。终于在最后一个，也就是防空洞里乔洋拍的，他将数支点燃的香烟插进唐恩玉的口鼻与耳朵里，一群人在那嘻嘻哈哈地笑着。程衍看恩玉蜷缩着口他们，望着烟头燎熟了恩玉的R头，看恩玉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绞痛的感觉让程衍眼前发黑，他仰首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捏着烟径直贴到叶书铎的脸上，在叶书铎发出疼痛的嘶吼声时用他的脸摁灭了烟头，一脚将叶书铎踹开，他转身从后备箱里拿出棒球棍面对叶书铎高举它，在叶书铎狼狈地冲程衍叫道，“你敢动我？我爸今天就回B市！”
程衍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度，叶书铎边威胁程衍边掀开衣服看青紫一片的腹部，他低头的瞬间像恩玉一样不断地流起了鼻血。
程衍闻言手上动作一停，右转打碎了放置消防斧的应急箱，从里取出消防斧头后一脚踩住叶书铎的肩膀，嗓音有些沙哑，“我也送你一个礼物，不对，送你两个。”
叶书铎望着高举的消防斧头突然爆发一股力量，一把推开程衍的脚起身就往地下车库出口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杀人了。
程衍握着斧头一脚踹翻了叶书铎，扫了一眼周边停车观望的路人，不再高举斧头而是像握锤子一样握住与斧头相连的那处把柄，踩着叶书铎的后背往他右手“轻轻一锤”，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不断回荡。
“叶书铎，好笑吗？”他一边问着，一边握住把柄轻敲叶书铎的左手。他摁着身下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叶书铎将其翻身仰躺，视线从他脸上往下挪，挪到了两腿之间，扔下板斧高抬腿踹了下去。
连续踹了几脚，在叶书铎痛晕过去的时候捡起板斧狠狠朝他裆部拍了下去，血溅了一地，程衍将板斧立在一旁低头点烟。
“怎么不笑了？”他用脚推了推昏死的叶书铎，望着陆陆续续赶来的警察，低声冷笑。
421.
平常报警不见警察来得这么快，B市的警察可真有效率。
傍晚七点多，地下车库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是仍旧能看见血从叶书铎双腿之间源源不断地流出，程衍抹掉溅在脸上的小血珠，回头看到陆欻掐着方信的后颈站在他车附近正在打电话。
没一会儿，要给程衍戴手铐的警察接到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警察又撤了手铐，只不过神情极为不友善。
随后，就见他转身去打电话了。与此同时有几名医生护士从电梯里挪出担架把昏迷不醒的叶书铎搬上了担架，临行之前程衍将叶书铎衣服口袋里所有的东西，比如手机、USB这类东西全部掏出来。
“谢了。”他攥紧衣服口袋里搜刮的东西回头冲陆欻道了声谢，嗓音沙哑。
“嗯哼。”陆欻应了一声伸手问程衍要车钥匙，打开副驾驶车门将方信按坐在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随后转身对程衍说，“唐恩玉，是吧？他刚刚已经从抢救室转到ICU了，在11楼。”
说着，他扫了一眼叼着烟的程衍似安慰又似打预防针一样补充一句，“抢救室尽人事，ICU听天命，能多陪陪就陪陪。”
说完，他绕至驾驶座上车。
*
程衍面上虽无表情，手上转着打火机的动作却是颤抖得不行。
等待电梯下B2层的时候，程衍不安地磨砂右手那枚素银戒指，腕间的“玉”字在瘙痒，他挠得满手血迹，进入电梯的瞬间他抹了把脸，眼泪随之了无踪迹。
坐电梯像攀登高峰，越是往上，氧气越是稀疏。
程衍感觉自己有些窒息，到了11楼的瞬间慌不择路地逃出电梯，他仿佛才看到自己腕间的血迹一样，捂着伤口一间间地找，没找到唐恩玉前先碰到正在拿药的林语郡。
“宋绪宇情况怎么样？”程衍问着。
林语郡打量程衍脸上的血迹，“缝完针还没醒，我把他和恩玉安排在一个病房了。得赶紧联系A市医院转院，尽早走。”
道理他们都懂，B市终究不是他们的地盘。
程衍跟在林语郡身后走到长廊最尽头的病房，进门就看到恩玉苍白的脸被输送氧气的装置盖住了半张脸，双眼被面目浮肿挤压成了一条缝隙，眼皮青紫，置于被子上方的左手被石膏还是什么包裹固定着，右手则是乌青。
“太严重了，得赶紧转院。”
林语郡有些哽咽，他坐在宋绪宇床边不敢看恩玉这边，盯着护士给宋绪宇扎针吊水。
而程衍表情异常平静，他回头先去看宋绪宇，再转身回到唐恩玉床边抽出陪床椅坐下，小心翼翼地将手垫在唐恩玉输水有些冰凉的右手下面，慢慢趴在唐恩玉身旁看着他微张呼吸的嘴唇，眼泪还是浸湿了床单。
“恩玉要是醒着，绝对会说他现在太难看了，不让我们看。”
程衍蹭了蹭恩玉的手说道，只可惜没有一人能笑出来。
*
两人打电话、收拾东西弄到了半夜，程衍用温水擦唐恩玉的脸时，恩玉不舒服“嗯”了一声。
那声音极其轻，极其低，却还是引起了程衍和一旁烧水的林语郡的注意，两人挤在唐恩玉床边，站着、坐着，轻声叫了句“恩玉”。
“嗯。”又是一声回应。
林语郡紧咬着齿关，双眼睁着眼泪却是快速滑下眼眶，不敢哭出声。
因为他知道唐恩玉的现状十分危险，可以说拔掉氧气管就等同于结束了。
程衍望着唐恩玉的嘴，没见它动，蹭了蹭湿润的鼻子后转身走出病房去护士站问叶书铎的病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