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那做什么, 还不坐下说事?”虞茜瞧了眼没动静的岳长英,心想这回可不能白白顺了她的意,上回被她气的心火旺盛, 还没找她算账呢。
岳长英迟疑的走向矮榻落座另一侧, 忽地虞茜伸展腿过来, 悠闲的将玉足搭在岳长英膝上。
“大小姐, 这是做什么?”岳长英不明白虞茜的心思。
“前些时日你亲口说只要不涉及你母亲,无论我玩什么花样羞辱你都无所谓的啊。”虞茜向后依靠软枕, 桃花眼眸迎上岳长英打量的目光促狭地笑了笑, “现在我腿有些酸麻,让你给我捏捏, 总不过分吧?”
虞茜看着岳长英低头给自己捏腿, 方才满意的端起茶水抿了口。
而岳长英捏腿的手也不敢用力, 生怕不小心弄疼娇贵的虞茜,好一会才出声询问:“大小姐,腿好些了么?”
“不行。”虞茜闲情雅致的抬手挑了颗红润樱桃, 而后又尝了尝几颗, 低头往小碟里吐了小核。
如此吃了近小盘樱桃, 虞茜才悠悠地出声:“你再不说事, 我可就要小睡了啊。”
岳长英这才连忙开口:“大小姐, 我觉得郑二公子的死还未查明真相, 这回恐怕又是凶手再次作案。”
上回被关在牢里好些时日,岳长英自己也曾琢磨过, 凶手的武功不低, 若是要杀自己, 大可挑个暗处如同上回中年男子那般偷袭自己。
可偏偏凶手要以郑二公子为诱饵来陷害自己入狱, 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而先前虞茜也说过凶手了解自己跟虞茜的关系, 那段时日又恰逢自己入赘虞府消息散播,虞茜争夺情人的流言满天飞,连带虞茜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岳长英有理由怀疑兴许凶手一开始就围绕虞茜而设计陷害,自己只是其中一环罢了。
假若不是郑家老爷莫名被劫,现如今自己恐怕还在牢里关着。
“你瞎想什么呢?”虞茜不以为然的看了眼满脸担心的岳长英,“上回陷害你入狱的那伙人我都已把他们抓捕,剩下的余孽不可能再敢露面行凶。”
“那大小姐怎么不通报官府啊?”
虞茜挑眉将手里的樱桃塞进她嘴里埋汰道:“说你笨还不承认,城内官府早就随着朝廷的分裂而名存实亡,现在要不是有虞府背后撑着维护治安,苍州城内早就乱成一团,所以现在虞府才是苍州城实际的官府衙门。”
岳长英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咀嚼喂进嘴里清甜可口的樱桃,视线望着虞茜犹豫的出声:“就算虞府权势再大,大小姐也不能擅自劫走郑家老爷,并且私自用刑杀害他啊。”
“可别傻乎乎的像小时候一样把核也给吞下去了。”原本神情闲散的虞茜,忽地眉头一皱,指腹推小碟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郑家老爷是被我劫走的?”
“年初冰雪解冻时,郑家老爷尸首顺着河道流淌被发现,我后来顺着河道查探,最终跟踪到城南一处虞府别院。”岳长英想起幼时的傻事,脸颊微烫的低头吐出樱桃核,抬头时感觉虞茜好像有些严肃的紧,不由得跟着有些担心。
虞茜打量岳长英的神情盘问:“你在别院发现什么?”
“我见那处别院养着一群巨形大物,猜想它们应该就是咬死郑家老爷的东西。”
“这事你有跟别人提及过吗?”虞茜眉头舒展开来,抬手端起茶盏,暗想幸好她去的城南小别院,若是去了另一处,那恐怕自己都很难护住她的小命了。
岳长英摇头询问出心里的困惑:“如果大小姐当初抓郑家老爷是为我澄清,那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他呢?”
“郑家老爷跟当初逃窜城外的匪军暗有联系,并且意图策反其他城内商户里应外合做叛贼,这个理由足够诛他九族,我只要他一个人的命,已经算便宜他了。”
“叛贼?”岳长英真是没想到虞茜会说出这么陌生的词。
虞茜懒散的靠着软枕应:“当时苍州城并不安稳,蓝巾山匪潜入城内暗中挑拨,虞府又处于风口浪尖,一旦城内大乱,那逃窜的蓝巾山匪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到时死的可不只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番交谈岳长英才发觉事情复杂的很,一时没怎么出声。
一旁的虞茜见她可能是被庞杂的消息弄懵了出声:“你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先给我把这盘核桃敲碎。”
“哦。”岳长英回神拿起一旁的小锤敲打着核桃,因着力道大的缘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一盘核桃处理完,虞茜见她还算听话,心情稍稍好转出声:“我突然不想吃了,赏你吧。”
岳长英看了眼虞茜,只好自己吃着核桃,心想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虞茜迎上岳长英探来的目光笑道:“让你多补补脑子,挺好的啊。”
额……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很是柔和,岳长英干净的吃完核桃,有些口渴的紧。
“现在城内只有蓝巾匪徒的二当家还一直没有抓到,我怀疑当初偷袭你的中年男子就是二当家,这个人谨慎小心的很,所有抓到的匪徒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虞茜抬手倒着温水入杯,眼眸看了看想喝水的岳长英,慢悠悠把水杯端了起来,“你,想喝水?”
岳长英诚实的点头,虞茜却顾自喝下水,满眼都是戏谑的笑道:“谁让你说我要玩花样羞辱你,这杯水不能给你了。”
现下岳长英才发现虞茜记仇的很呢。
等虞茜慢悠悠的抿了口水,把水杯放在一一旁,桃花眼眸笑意璀璨的望着眼巴巴看着水杯的岳长英忍笑正经道:“我心里虽有怀疑人选,但始终找不出他的破绽,所以选择一计引蛇出洞,你想知道计划吗?”
将视线从水杯移开的岳长英抿了抿干涩的唇点头。
“我偏不告诉你。”虞茜见人再次上钩,笑得花枝乱颤,眉眼笑意盈盈的望着岳长英得意道。
对于虞茜的戏弄,岳长英倒也不恼火,视线望着虞茜笑容灿烂的面容,心里还困惑难道欺负自己就这么开心吗?
好一会虞茜停了笑,身段随意的靠着窗旁,视线眺望远处的莲花湖。
初夏的风温暖得很,虞茜身后的几缕发丝随风飘动,可虞茜却没有心思去整理,而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出声:“我年前私自把屡屡试图潜入城内的部分蓝巾山匪放进了城,本想着等到他们汇合再一网打尽,谁想到他们相当沉得住气,现下我被禁了足可能看不成戏,真是无趣的很啊。”
岳长英听到禁足时有些意外,毕竟这个词只有虞茜小时候才会出现。
虞茜悠悠的将目光看向岳长英埋怨道:“这时候你不该说几句安慰话吗?”
“我、我……”岳长英被虞茜瞪了眼,支支吾吾想了一会,“我觉得大小姐不出府也挺好的啊。”
一来可以避免外面不轨之徒的加害,而来也可以让虞茜不去折腾别人。
话音刚落,岳长英迎面飞来一个软枕,连忙抬手抱住软枕。
“说起来一切都是你害的。”虞茜看向慌张抱住软枕的岳长英,忍不住数落,“你要是不气我,我哪里会去马场玩出事来?”
满头雾水的岳长英听着虞茜的话语,有些不服的解释:“大小姐要去跟公子哥们玩乐,我难道还拦得住不成?”
“你还狡辩?”虞茜气恼的又扔了一个软枕过去,“我给你令牌,可你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那些时日你都死哪去了?”
岳长英再次毫无意外的接过软枕出声:“我每日有公务在身,哪里能像大小姐那般闲散玩乐?”
“一听公务,我就来气。”虞茜抬手向后摸了摸,见软枕都没了,视线落在面前的茶盏果盘,而后又看向防备的人,“你再不把软枕还给我,我可就砸茶盏了!”
这话一说,岳长英的小心肝都止不住颤了下,眼眸瞅着虞茜的怒火,心想她真有可能干的出来,只好听话把两个软枕递过去。
虞茜轻哼一声,并没有去接软枕头,而是抬手揪住她的小耳朵拉近身侧念叨:“上回我当众邀你出城玩,你却以什么巡街公务拒绝,我都没发火,算给足你面子,谁想你转眼就把我送你的花给扔了,这还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没想会被偷袭的岳长英,耳朵疼得厉害,却又没法对虞茜动手,无辜的看着情绪越激动的虞茜,犹豫的解释:“我没把大小姐送的花扔了。”
“你可别再说什么花是自己丢了之类,反正我是不信这鬼话。”
“真的没扔,花还在呢。”
“好啊,你只要把花拿出来,我今天就放过你。”虞茜虽然松了手,但其实心里是不信岳长英的话,所以特意恶狠狠的吓唬了句,“你最好不要随便摘朵一朵花来骗我,否则我就把你扔进城南别院去喂我养的那些东西。”
岳长英抬手摸了摸耳朵,目光迎上虞茜生气的面容,心想她先前还说自己心眼不小。
现下一看,分明就是骗人的。
“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后院给我把花取回来?”
“花,没在后院。”岳长英低头抬手从捕快布袋拿出小小一本捕快守则,将那书页翻开露出被压的薄如蝉翼的花。
当初娇嫩的花本身就很轻薄,现如今都已失了颜色,只隐约保留些许清晰脉络,岳长英都没敢用手去碰,只小心捧着书递给虞茜看,“我真的没扔。”
虞茜当然看不出这花是不是自己送的花,眼眸只打量岳长英认真的神情,倒也信了几分,心情稍微好了不少,目光落在她被揪得发红的耳朵,有些心虚的抬手替她揉了揉,又忍不住抿唇笑着念叨:“你要是早说收着花,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啊。”
岳长英看着虞茜呼吸之间变了神态模样,心里还觉得不可思议。
先前虞茜还一幅要杀了自己的模样,难道这朵花真这么重要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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