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情陷不夜天>第35章 拙劣的演技

  夜色如染墨般浓稠。

  简年的胆大心细果真赢来了平静,连江屿风都觉得不可思议,江修云离开之后,竟什么也没做。

  媒体大肆报道简年涉嫌杀人,牵连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江氏。江屿风没告诉他江氏迎来了稳定后的第二波动荡。

  他名下原本出手在即的几个实业,一下子大幅度下跌,好不容易不动董事们的钱凑够了3个亿,杜华却一直不露面。

  他最担心的,是此刻按兵不动的那些人。

  周遭不安分的潜在因素足以让江屿风身心俱疲,可除工作之外,他还要把精力分给身边的人。他不吱声,什么都暗暗扛了下来。

  长款商务车内,简年和大姨做在前面,后排是江屿风和念念。

  从出门那刻开始,念念就紧紧挽着他的臂腕,一张脸上皆是满满的不安和惊恐。对她来说,江屿风是救命稻草,不管这根稻草牢靠不牢靠,在她没计划好一切之前她必须要抓紧不放。

  简年云淡风轻,可看得大姨一腔愤火全写在了脸上,大姨斜睨了眼身后的两人,抵了抵简年的胳膊肘,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个念念是真疯还是假疯?”

  简年深怕后排的两人听见,狠狠瞪他一眼,轻声道,“大姨!”

  大姨把声音压得更低,还用手挡住了唇,气流钻进了简年的耳朵,“要我看这个女人就是在装疯卖傻,别人看不出,大姨的眼睛可是尖的很,你不要别这个女人给骗了!”

  简年一愣,眸底泛起一抹沉思,可能是在她记忆深处始终还残存着对江屿风的一份回忆吧。

  “我的好阿年啊,你可别犯傻,大姨给你讲的话你可要听进去啊。”

  “好了大姨,我知道,别说了,嘘……”

  和念念照面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简年同情这个女人。在最美的年华里疯了,怕了,无依无靠了。要是他要和个疯子计较,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

  大姨白他一眼,一肚子气,“这女人,我可得盯着她。”

  简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大姨靠在窗户上睡了过去。

  静谧,死了一般的沉寂。

  简年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后排的两人,发现念念正倚靠在江屿风的肩头熟睡,身上盖的是江屿风的西装。

  他的目光缓缓游移,最后落在江屿风的脸上。

  眼光连接的一瞬,他看见江屿风眼中显而易见的疲惫,犀利的眼神灿若星河,“怎么还不睡。”

  简年压低了声音,浅浅地说了句,“嗯,一想到天亮就能见到我妈,睡不踏实。”

  江屿风的心房被稍稍激荡了下,在他黑白的人生中,遇到一个肯为了他奋不顾身的爱人,甚至可以与自己的安危为敌。他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

  唇角淡淡掠起一丝笑纹,“睡吧,离天亮还早,别把身体累垮。”

  暗黄的车内光线覆在简年的睫毛上,他敛眸,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也不睡?”

  “不习惯在车里睡觉而已。”语落的一瞬,他让司机停车。小心翼翼的将念念的脑袋移到凳子上。

  起身走到简年身边,轻轻拉起他的手,“既然睡不着,那跟我下车,有话和你说。”

  简年扫了眼身边的大姨,轻轻点头。

  在江屿风的搀扶下,两人矗立在夜色中。

  江屿风低头,大手轻轻抚上了简年的脸,开口便是一句,“谢谢你。”

  “谢什么?”

  微弱的星光全浸透在简年清澈的眼睛里,江屿风的心有一刹那裂成了碎片,缓缓从齿间蹦出两个字,“全部。”

  简年被江屿风没头没脑的一番话逗笑,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轻轻烙下一个吻。

  他不奢求成为他的月亮,照亮他黑夜里的迷惘,只求在他偶尔脆弱的时候能给眼前人一个小小的肩膀。

  三年多的光景弹指如书页,翻过旧时光,停留在了新起点。过尽千帆,但愿岁月静好。

  手,一阵温暖。

  深究,是他的炽烈眼光!

  “叫我下车,就是为了说声谢谢?”至此,他有多渴望在夜色中能听到他从未说出口的那三个字。

  终究,依是一场空。

  江屿风只是点了点头,一手揽住他的腰肢,将他扣进了胸膛。从唇瓣里滑出的气息落在他耳边,“阿年,等出国后,如果你看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江屿风,怎么办?”

  “能有什么不一样呢?”三年多,所有不一样的你层层篡改我对你的认知,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我适应能力强着呢!”

  江屿风低笑,抬头望着星光,如星子般的晶莹爬进他的眼眶

  黎明来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早就听闻南城风光美,却不想小桥流水也能美得惊心动魄。

  四人下车,江屿风给老岳家人介绍的司机每人包了个红包,并交代他们在附近的旅社住下。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几人一同踏进了一个名为光样的疗养院。

  脚步,越来越沉重。简年的心似乎被拉近的距离打碎,快到房间的时候,他一把扯住了江屿风的手臂。

  颀长的身影停了下来,狭长的眸子轻轻一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那只冰凉的手。

  推门而入的一瞬,三个老人手里都端着一杯清茶,脸上并无难色。大姨见到家人,安奈不住地冲过去抱住了他们、

  只一刹那的功夫,坐在窗口摇椅上的简母目光冷了下来,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出去。”

  简年一惊,心里翻江倒海一阵慌乱。却不想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很快响起,“去门口给我买瓶酒回来,我要喝酒,这里的人说我血压有点偏高,不让喝。”

  突来的一句话,不仅仅让简年蓦地愣住,连身旁的江屿风也不由得一惊。

  他从未见过简年的母亲,今天是第一回。早就知道简年的家乡并不富庶,对于简年母亲的形象一直有个先入为主的版本。

  朴素,苍老,热情。今天一见,一下子颠覆了他心里镌刻好的模版。

  坐在窗口的女人,淡定,从容,长着一张和简年一样白净的瓜子脸,唯一的不同是那张脸上终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浅淡的皱纹刻在简母的眼角,她穿了件低调的灰色套装,喝茶的动作优雅又透着女人特有的知性美。

  可江屿风却不知道,这样一个脱俗的妇人却有着非常执拗老旧的感情观。

  简母见儿子不作声,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身旁的江屿风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微微摇头后站起,一步步走到江屿风的跟前,目光犀利如鹰,“你!就是你带走了我的儿子?”

  江屿风顿了顿,良久后淡淡答了句,“是!”

  简母的眼光更冷,如同结冰,一字一句道,“你的父母没有教你最基本的礼数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把我的儿子带走,一去就是好几年!我想我的儿子,担心在他外面是不是过的好,你这个混账东西,现在才知道来见我!”

  简母的脸逆着光,眉眼锋利的像刀子。这样一个特别的妇人,倒是让江屿风心口一怔。

  “妈!”他闻言,一把扯过了自己的母亲。

  简母转脸时一横眉,“你闭嘴!”只一秒时间唇角却勾了起来,话锋一转,“我让大姨给你带的腌菜你尝了吗?好吃吗?”

  简年愣了愣,轻轻点头,“嗯,好吃!”

  笑容很快敛下,“知道我为什么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你,却让大姨稍了腌菜吗?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忘本!豪门之家,再光鲜亮丽,终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凉的是人心,磨得是你的青春,你们俩,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母亲的话虽然刺耳,但简年知道眼前的人所给予的爱远远不及自己能给的。

  江屿风沉默了很久,眸色越发探究,突然沉吟道,“对不起,是我没做好。往后我会更加珍惜简年的。也会好好对您。”

  简母瞥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话锋一转,喝了声,“那还赶快不去给我买酒?”

  简年皱了下眉,晃了晃母亲的胳膊,“妈,你都知道自己血压高还要喝酒?”

  “我不喝酒血压更高,到底去不去?”自打被软硬兼施弄进了这里,简母觉得自己就像踏进了牢房,酒虫子早爬满了整个肚子。要是再喝不到酒,他觉得自己个儿说不准一觉睡醒就去了。

  江屿风突来一句,“好,我和小阿年一起去。”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念念见势,立马扯住了江屿风的手臂,惊慌道,“大叔,你去哪,我去哪,念念不能离开你。”

  本已转身的简母猛得回头,犀利的眸光落在江屿风手臂上的那只手上,猝不及防地伸手打下那只手,冷声道,“大叔?不能离开?好一个狐狸精!”

  “妈,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语落,简年掩住了唇,轻轻在母亲耳边呢喃了一阵。

  三声冷笑划破疗养院的房间。

  简母戳了戳简年的太阳穴,一字一句,“这么拙劣的伎俩,你也信!”

  大姨一听,赶忙也顺着简母的话接了下去,“就是!我也说是装的,阿年非不信。瞧瞧,连你妈都看出来了吧。”

  念念下意识的收回目光,心虚让脸颊突然一阵发烫。江屿风站了出来,微微欠身,“第一次见面就让您觉得不便,这是我的疏忽。但是念念确实有点神经受损!”

  简母仰天大笑,“愚昧啊愚昧,我瞧你一表人才,说话也有大将之风,可看人实在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简母嘎然而止,又道,“不不不,你还不是无药可救,至少你还是懂珍惜人的。”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简母突然的一句话缓和了不少。神神叨叨的摸样不由把江屿风逗笑,他扯开嗓音,清淡地来了句,“我还是先去给您买酒吧。”

  “嗯。”简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去。

  念念始终跟着江屿风和简年,一路上,她不作声,只是安静地跟在身后。

  疗养院的大道上,两边种满了桂花树,浓烈的桂花香扑鼻而来,简年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他和江屿风并肩而行,微微侧目后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妈,他不知道我们的事吧?

  “嗯。”江屿风淡淡地笑了笑,低声应了句,“不过我看阿姨精明的很,就算不说他也知道的吧。”

  简年一脸惊讶,“你怎么做到的?”

  原本以为,这次见面会闹得翻天覆地,却不想如安静的海平面,无波无澜。

  阳光散落在他头顶,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一出事,我就让人把你妈接过去,以你的名义!然后吩咐疗养院的人不送报纸,也不开房间的电视线路,自然无法知道。”

  简年闻言,心脏泛起涟漪,只说了最简单最质朴的三个字,“谢谢你。”

  他摇头,一丝柔情爬过眼梢,“比起你为我做的,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简年淡淡地勾起了唇,三人在超市门口停下,简年没有挑选昂贵的酒,只是拿了瓶他母亲常喝的衡水老白干。

  准备结账的时候,手里的酒瓶被江屿风夺了下来,他抬眼,两人的目光纠缠。

  对视,被念念尽收眼底,曾经这些眼神都是属于她的,如此她只能装疯卖傻才能跟在他身后,这就是她的人生?秋风吹过,树叶落索。吹落的不仅仅是枯叶,还吹凉了人心。

  江屿风嗓音温和,太烈了,换点好的吧。

  简年摇摇头,轻轻浅浅的笑了笑,“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越贵越好,有时候人依恋的只是份习惯,习惯会变成自然。味道若是变了反而会不习惯的。”

  江屿风微微蹙了下眉,缓缓松开了手……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阳台上放着一张小方桌和几把小椅子。桌上的菜是江屿风特地吩咐疗养院的厨房开小灶置办的。

  方桌上围了一圈人。江屿风已经算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热闹的吃过一顿饭了。

  大姨的家人非常热情,一个劲地往江屿风碗里夹菜,“小伙子,多吃点。”

  江屿风很有礼貌的微微点头,“好,谢谢阿姨。”磁性低沉的嗓音连大姨的家人都被迷住。

  饭桌上,简母一杯杯地喝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念念的脸上,直把念念看得发毛,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仿佛遇上了命中的克星。

  江屿风以为这顿饭上简年的母亲一定会询问他的事,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却缄默,只是一杯杯地给自己灌酒。

  相反的,大姨的家人对他的家庭背景似乎更好奇。凳子往江屿风身边移了移,笑着问道,“那个,小伙子多大了?”

  江屿风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简简单单回了句,“三十二。”

  眉梢挑起,“有女朋友吗?”

  简年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告诉母亲念念和江屿风只是朋友,如今阿姨这么一问,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他将眼神不动声色的挪到江屿风的侧脸上,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他不避讳,直截了当,“有谈过。”语落的一瞬,倒是让闷头饮酒的简母刮目相看。他正坐,一举一动都优雅沉稳,透出不少浑厚的男性魅力。

  这句话深深敲打在了念念的心上,筷子在盘子里捣,却怎么也夹不住菜。简年不动声色的察觉到念念的表情,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大姨的母亲笑容渐渐扩大,又继续追问,“哦,听如烟说你是香城首富?啧啧,不得了。”

  江屿风轻轻勾起唇瓣,淡淡道,“见笑,只是虚名。”阳光散落在他头顶,低调的回答把他整个人的形象又往上推了推。

  大姨的父亲不动声色的给江屿风斟了一杯白酒,笑着递了过去,“小江啊,你也喝一杯。”

  “叔公,这酒他……”蹙起眉,简年深知江屿风喝惯了高价酒,而且在他印象里,似乎江屿风喜欢喝红酒,白酒倒是一次也没见他喝过。

  简年的话被他打断,江屿风双手接过,礼貌一笑,“谢谢。”没有更多的言语,他眉头一扯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干了下去。

  大姨的母亲眼珠子一直停留在江屿风身上,右手支起了下巴,干脆用胳膊肘抵着桌子像看西洋镜一样盯着江屿风,嘴唇边的笑意划过,呆呆地说,“长得又好看,酒量又好,真不错!”

  在旁默不作声许久的简母酒杯一放,眼神锋利无比,他看向江屿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念念变成这样,你有没有带她去检查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找出病根才能让她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明天让她和如烟一起去做个检查,可好?”

  江屿风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念念的不安里随后又落回简母脸上。

  他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道简母突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低沉应了声,“好!”

  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先前一直担心念念一旦住院,又会被杜华控制,才一度没有动作。

  但是病情这种东西始终拖延不得,念念若真能靠医学治好,对他来说也是放下一件心事。

  细碎的交谈和质疑的眼神让念念一下子花容失色,整张脸更苍白几分。

  简年的心里已然产生了疑惑,怪只怪念念的演技太差,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兴许这个女人不知道,简年这辈子最自豪的便是自己的眼力。简年不动声色,更没有当场戳穿她的戏。

  反而是聪明地帮念念打了个圆场,转脸对母亲说,“疗养院的设备怎能比得上医院,还是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带她去医院检查,似乎更好。”

  江屿风忍不住扯动唇角,撞上了他的视线,暗暗佩服自己的妻子,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

  流言当前,竟然丝毫没有一点落井下石的意思,简年像是一个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从他身上找到惊喜。

  江屿风拿过面前的白酒瓶,自斟一杯,这杯酒和上一杯不同,喝到嘴里的味道是甜的,似有若无的笑意逸出唇瓣。

  一顿饭在不断转换气氛下散了场……

  下午的时候,太阳躲进了云层,天空一阵阴沉。

  简年陪大姨进了疗养院的小型医院,里面只有两个医生,一男一女,都是年岁在六十以上的老医生。

  江屿风和念念在门口的长凳上等待检查结果,来来往往的老人让他的心一下子冷冻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三个影响他人生的半百老人。思绪飘飞,手臂却被念念的手一把拉住,突来的柔软手心让他微微一怔。

  他凝眸,“念念,怎么了?”

  念念扯着他的手臂,眉眼低垂,“大叔,我们走吧,这里的人好像都讨厌念念,念念很害怕,念念不喜欢这里。”

  “离开这,现在又能去哪?”江屿风知道早晚会有腹背受敌的一天,是兄弟,却反目成仇。是恋人,却已背道而驰。

  生命中太多情感从他心里走了一遭,又悄悄离开。直到最近,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因为简年!

  江屿风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又恢复他沉稳的神情,轻轻说了句,“别闹!”

  简单有力的两个字敲打在念念的心上,时光真能改变太多东西,他从前也说过这两个字,但那个时候他脸上是挂着笑的,现在,如此生硬。

  他沉默了,不吵也不闹,甚至没再说半个字。

  过了一会门开了,消毒水的味道从里头一下窜到外面。大姨和简年走出来,两人脸上的表情比进去的时候轻松不少。

  想也知道一定没什么大碍,但江屿风还是忍不住站起问了句,“怎么样?”

  大姨着急抢过话茬,憨憨笑着,“拍了片子,也询问了一些和病情有关的事。医生说没什么要紧,血压和心跳也都正常。”

  江屿风的眉头一蹙,又问了句,“血液检验做了吗?”

  简年耸了耸肩,“这边哪有这种设备?血液检验一般都是送去大医院化验的,就算是镇上的医院抽了血也要送去市里检验。医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资历,他们说没事,那一定没什么事。”

  他幽深的眸子思考了一瞬后淡淡开口,“嗯,那就好”。

  “虚惊一场,幸好有惊无险……”

  为了方便照顾念念,大姨和念念一间,简年和江屿风一间。

  在南城的日子转眼即逝,简年的腿伤好了很多,可以自己慢慢行走,只是江屿风的手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明天就是出国的日子,江屿风接到了沈仲凌的电话。他说一切都安排妥当,明天凌晨两点在香城的北海码头会有人来接应。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简年。

  关键时刻,江屿风万万没想到最后是沈仲凌帮了他。那个男人是真心喜欢简年的,如果不是他插在他们之间,简年和沈仲凌在一起的话也一定会幸福。

  可感情,从来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