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情陷不夜天>第34章 父爱如山

  江屿风蹙了下眉,目光从简年脸上游移到他身边的床头柜上,沉声道,“你把笔记本打开看看。”

  简年顺着江屿风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了身旁触手可及的那重黑色上。

  素白的脸上爬过一丝疑惑,他小心翼翼的拿过,又凝了眼面前的江屿风。

  打开后跳出了输入密码的字样。他抬眼,挑眉问了句,“密码是?”

  江屿风的眸色深深,沉稳道,我们的纪念日。

  简年心下一怔,脸也不自觉的红起来。他快速的输入了日期后电脑正常开机。

  秀美一挑,又问,“接下来?”

  他抬了抬下巴,与简年对视,不疾不徐地开口,“打开第三个文档。”

  简年按照江屿风说的照做,发现第三个文档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左娅欣,在模特生涯之前拍过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段子,江屿风收集的一个段子里头就有个男人凌驾在左娅欣的身上,然而最令人惊愕的是这个男人一样带着口罩,不管是眉眼还是身形全都和苏含视频中的男人吻合。

  这条消息是在左娅欣跳楼事件的第四天被暴出来,可左娅欣死后,他也曾在网上搜索过左娅欣的资料。

  奇怪的是,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这个视频。那么,该视频在上传之后很快被人抹去了痕迹。

  带着一脸的惊恐,简年打开了下一个条目。

  下一个条目是图文叙述,在左娅欣出名之前,曾经发生过一次车祸。

  这次车祸使左娅欣差点断送前程,在医院修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在左娅欣出院之前,仍然有一个电脑摄像头被攻击后意外偷拍到的激情视频出现。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一张和左娅欣一模一样的脸。

  简年继续下拉。

  江氏征选深海系列代言人的日子,是半年前。那时候左娅欣已经出院,可简年打开当时征选时的记录视频时发现左娅欣的脖颈上有一颗平坦的黑痣,而左娅欣跳楼那天简年去现场检查,记忆里并没有这颗痣。所以跳楼死亡的人,兴许不是左娅欣。只是替死鬼?

  简年又将鼠标上拉,对比激情视频里左娅欣的颈部,里面并没有那颗黑痣。

  屏幕的光线闪动,鼠标一直在下滑。他意外发现,在左娅欣代言江氏产品之后,曾经参加过一个形体培训班。培训班的名单里,就有苏含的名字。按照时间来推算,当时苏含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也就是说,在苏含参加形象大赛之前,就已和左娅欣认识。

  简年的眸底悚然一惊。

  种种事件下来,这绝对个蓄谋已久的大阴谋,甚至,很有可能在左娅欣和苏含没有和江氏牵扯的时候就已成为某人的棋子。

  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年还是猜不出来。真假左娅欣之间又存在着一层什么样的关系?

  简年握住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他吞了吞口水,凝向面前的江屿风,“这……这到底说明了什么?”

  “试想一下,苏含家里为什么会有针孔摄像头,你有没有想过,苏含之所以会和带口罩的男人纠缠,会不会是被逼无奈?至于这个无奈,我想应该是捧红左娅欣和苏含的人的手段。”

  “这些资料连警局都没有,你怎么会?”

  “网上没有痕迹,是因为在我找到你的第四天,尸检结束后删除的,里面有些许蹊跷我还没有想明白,不适合曝光。”

  简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像玻璃蛋子,“沈仲凌删除的?他是疯了吗?要是循着这些证据查下去,简年相信案件很快就会有结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年惊得继续追问,“那老岳呢?老岳被车撞的时候,其它路口的监控被攻击难道也是你?”

  他说得十分直接,“不是。”

  简年的脑袋快炸开了,在苏含死后,江屿风找到他要他好好查案,可自己却把这些重要的线索隐藏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从一开始,江屿风找到他要他查案就是一场戏。

  指尖插入发丝之中,简年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皮,全身都开始发麻了,他忍不住嘶喊起来,“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啊?我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江屿风心口一痛,低沉杂满歉意的嗓音滑进他耳畔,“阿年,听我说,这段时间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我都清楚,你背上杀人的罪名,不是巧合,是嫁祸。对方越是想逼我出手,我就越要沉得住气。”

  简年猛一抬头,凌乱的发蓬松地依附在头顶,“是他,是那个把我和大姨绑走的人。”

  江屿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了句,“既然来了,就在私人别墅待着。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

  一字一句都透着他的决心。

  他缓缓合上了笔记本,纤细的手紧紧攥着江屿风的右手。

  清明的眼睛里落下了几颗晶莹的眼泪,出口的每个字都在颤抖,哭腔实实带进了嗓音里,“江屿风,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一点都不了解你,或许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说我们是情侣,可我们真的是情侣吗?你和我签订契约,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我求求你,不要再这么折磨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多心力去猜,去想。”

  见到他哭,江屿风的心如刀绞。

  他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却忘了自己还在吊盐水。针头一下子从手背上被扯出来,双手都去抚他流泪的脸颊,“阿年,阿年,你冷静点。”

  巨大的痛楚传来,江屿风皱了下眉,闷沉的低吼一声,“唔。”

  简年后知后觉地将目光落在那只大手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失声惊呼,“江屿风!”

  鲜红的颜色缓缓溢出绷带,豆大的泪水一颗颗从眼眶中滚下来,脸色刷的白了,“又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医药箱,纱布!在哪?在哪?”

  下意识的站起,腿瞬间疼得要命,眼看就要倒下,一只大手适时的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坚硬的男人胸膛扣住了他的身子,削薄的唇堵住了他的惊慌。

  眼眸倏得提起,舌被突来的温度翻搅,江屿风紧阖双眼,性感的唇舌轻柔地挑拨。灼灼的气息直面而来,他的心里小鹿乱撞,缓缓闭上双眼,沉溺其中。

  浑厚的男人魅力悉数散在舌尖,追逐他的三寸丁香一路深叹。

  唇温持续了很久,江屿风才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笑,低低地说,“笨蛋,我又想要你怎么办?好想马上填满你。”

  简年一听,整张脸都红成了猪肝色。天知道在江屿风吻他的时候,他也有着相同的感觉。从不经情事到贪恋着他的气息,一切都自然地顺理成章。

  他抿着唇一语不发,颤巍巍地凝上他的英眉和瞳仁。

  江屿风眉梢的笑意有一丝坏坏的意味,他难耐地叹了口气,又道,“可惜现在我们一个手残,一个腿残,实在有点不方便。”

  语落的一瞬,轻笑了一声,挑逗味十足。

  简年反射性地去捶他坚实的胸膛,忍不住调侃了句,“还能耍嘴皮,看来你的伤一点也不打紧。”

  江屿风故做疼痛,皱起了眉,简年心下一惊,立刻抚上了他的胸口,垂下眉连声道,“打疼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男人的脸逆着光,那抹深深滑过的笑太过迷醉,右手顺势扯过简年的手,嘴唇在简年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逸出满满的宠溺。

  他的脸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低低说了句,“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点皮肉伤,倒是你,才让我放心不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含死后,要不是因为杜华找上了简年,这会简年一定继续做着他的法医,然后和沈仲凌安安稳稳地在一起。

  可现在,要他对简年放手,他实在做不到,他无法放手,更无法停止对他越来越深的爱。

  命运如此无常,错的时间里总遇见对的人,最后的结局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直到黑屋里简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却一步步循着声音爬向他的那刻,他已决然坚定自己的心。

  错过的爱一次便已足够,杂念太多,摇摆不定的结果只会是彻底失去。

  前路一片漆黑也好,满是荆棘也罢,只要简年还在他身边,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勇闯过去。

  他的眸色深不可测,却点滴皆是温柔,简年被盯得发慌,睫毛如蝉翼似的轻轻颤动几下,“你,怎么了?”

  江屿风薄唇浅勾,严谨地问了句,“阿年,是我完全逆转了你的人生,夺走你的第一次,在你眼里,我算不算是个坏人?”

  他一愣,很快摇头,“你,不是。”

  他怎么能算坏人呢,从签下契约的那刻开始,是他自己扭转了自己的人生,怪不得,也怨不得。

  简年的话肯定比任何止痛药都来得管用,江屿风翻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暖光,眼里皆是幸福。

  后来,简年坚持要给江屿风换药,却被拒绝了。他告诉他,比起知道他出事那天的痛,这点疼对他来说只是饶痒痒。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几天来,这是他们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早晨的时候,江屿风的房门笃笃笃地发出几声闷响。

  两人相继醒来,对视的一瞬,明白各自心里的担忧。江屿风拍了拍简年的脑袋,示意他安心。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边的时候,短暂地顿了顿神。

  深吸口气开门的那瞬,见到的不是警察,而是江修云的脸。自从搬来这里,算起来这还是江修云第一次踏进来。

  门尚未完全打开,江修云的拐杖便一个猛力抵开了门,视线明朗,他一眼就扫到了简年,满脸严肃,一步步走向床上的人。

  抬手,在空中划开一条弧线,却被只大手拦截。

  江屿风的眼睛,幽暗犀利,扯开喉咙的声音徒然转高,“做什么?”

  一双老目微眯了下,“身为长辈,难道我教训自己的晚辈都不行了吗?”骇人的嗓音苍白空洞。

  江屿风轻笑,挑了挑眉,“你,凭什么?”

  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用力地将拐杖锤击地面,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坚毅道,“就凭你姓江!认祖归宗,我就让你成为了香城第一富豪,可现在你是想以窝藏杀人犯的罪名来报答我的?”

  手指,几乎点到了江修云的鼻梁上,江屿风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很缓慢威力十足,“我警告你老东西,那人不是阿年杀的。警局那边都给我面子不来骚扰,你要是敢把事情搞大,我就把江氏拆了,就连你的棺材钱都不会留半个子!”

  江屿风真被惹怒了,虽然以前父子两也时常会有冲突,可这么大不敬的话他却是第一次说,为了简年。

  “混账!”

  话尾落下的时候,江屿风的脸上一阵火辣。

  攥着被角满脸无措的简年见到这一幕,狠狠一怔。心痛地大喝一声,“别打他。”

  两个男人闻声皆是一愣,目光都落在了那张忧心的面孔上。

  简年掀开被子,将依旧还有痛感的腿移下床,江屿风想上前,没想江修云的拐杖一横,狠瞪了他一眼。

  砰膝盖重重跪在地上,江屿风整个人都愣住了。

  简年的眉心稍稍一蹙,江屿风料到他的伤口此刻一定很疼,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箍住他的手臂,一股抵抗的力道传进男人的掌心。

  他摇摇头,目光从江屿风诧异的脸上移到了那张冰冷的老脸上,抬眼,却是不卑不亢,他虽然跪在地上,可嘴角却略带点嘲讽的意味,开口便是一句,“江老先生!”

  过于客气的礼貌足够一剑封喉,江修云的眸色里带着明显的惊愕。

  紧接着,简年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第一,我没有杀人。所以驳回您刚才出口的那句杀人犯。第二,现在跪在您面前不是因为我害怕你把我交给警察,只是替江屿风刚才的出言不逊赔罪。第三……”

  说到这里的时候,简年的手攀上江屿风的手臂借力站起。缓缓向前拖了一步,立在江修云跟前,一字一句道,“第三,其实是我的一个疑问。”

  阳光透进窗户,照亮了江修云脸颊上的老人斑,他的脸色更沉,黑眸微眯着,苍凉的嗓音再次滑过,“疑问?一个黄毛小子也敢问我问题?呵!倒是挺有胆量,好!那我就暂且听听你能问什么?”

  简年鄙夷地勾了勾唇,眸光冷凝,“江老先生,你活了大半辈子,都是用这种方式和你的家人相处的?”

  江修云闻言,老目倏然一提,他不语,简年就继续说了下去。

  “何为家人?什么又是陌生人?个中区别我想您一定比我这个黄毛小子更懂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江屿风之间发生过什么,可连你也说,江屿风他姓江,他是江家人,身体里流的是您的血,这是您想抵赖或者他想抵赖都无法赖掉的。可是为什么就连我都觉得你们不像家人!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冷漠!您真的觉得这是您想要的?”语落的一瞬,简年轻轻挑起了眉梢。

  房间里风云暗涌,江修云从简年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拐杖在地上用力一嵌,老目更凉,“你!在!教!训!我?”

  他大方摇头,“不敢!我只是说了一个旁观者看到的事实而已。至于我,没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的。难道,您真准备把自己儿子喜欢的人送交到警察手里来一段大义灭亲的正义凛然?还是?”

  “说下去!”一股子自喉间撕扯出的力道冲出来,短短三个字让一旁的江屿风都有些忌惮。

  而简年,却始终有条有理,轻轻挑眉继续开口,“还是,您今天来这只是想借这个话题和自己的儿子见一面说几句话而已?”

  简年话音落定的一瞬,江屿风和江修云都愣住了。江屿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眸色忽然清亮。

  至于江修云,他没想到眼前的臭小子一句话便戳穿了自己的心,心里就更是五味交杂。

  布满细碎皱纹的唇角稍稍颤动了下,他冷淡地说了句,“满口胡言!”随后有些慌张地敲着拐杖转身离开。

  江屿风在旁冷凝着目光,落在那道渐渐远离的背影上。他将简年扶到床上坐下,蹲在他跟前,小心地卷起他的裤管。

  纱布上暗红的颜色很刺目,江屿风心里一痛。他抬头,双眸里爬满柔情,“阿年,你的腿还有伤,何必要向他下跪?不值得!”

  简年抿了抿唇,语重心长地突来了句,“你听我说,其实你爸心里一定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

  江屿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眉梢轻扯却是极致无奈,“阿年,别天真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当然无法赞同简年的话,从来,他就没从父亲那里得到过一丝半毫的暖意。如果江修云心里有过这个儿子,又何必让他在外漂泊了那么久。

  江屿风曾经幻想过,是自己的父亲无力抚养他,才抛弃他,可江屿风怎会想到原来一直仰望的传奇人物江修云是他的生父。

  那个老东西的钱只要拨出指甲盖大小就足够抚养十个孩子长大成人。

  这是江屿风心里难以言喻的痛,他没有勇气告诉简年,自己不是香城首富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英俊的脸满是苍白,简年深叹出口气,也不想继续谈及。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离下周六还有七天时间,我很想去看看我妈妈。可是……”

  当下的情况,简年深知自己出门不方便。但是他真的很想和自己的母亲见上一面,他不清楚从没见过城市繁华的母亲是否已经听到了最近的传闻,此刻是痛心疾首还是失望透顶?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摊开女人眉心的皱纹,两人目光交融的刹那,连空气都静止下来。

  低沉却温暖的嗓音划破让人窒息的沉默,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事实上,他的一席话提醒了他,离开香城未必不是个好选择。在简年被冠上杀人犯头衔之后,江屿风就派人把他母亲和大姨的家人移居到南城,那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对缓解心情也有好处。

  简年忽惊,一把扯住江屿风的手臂,晶莹泛着光点覆在他那双美眸上。

  “先离开这吧。”江修云不知道会不会真把事情闹大,“等晚上的时候我就带你出发。”

  简年摇头,“既来之则安之,香城不大,不管藏哪,只要有心都能被挖出来,沈仲凌的出现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要是无心,就算在大马路上闲逛也不会乱子。

  江屿风站起,面色瞬间结冰,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削薄的唇透出好看的桃子红,他压下心口的悸动,淡淡笑了笑,“从你那天醉酒让我离开,我决定留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冒险了。”

  简年一句话,让江屿风的心脏翻江倒海。他坐到床边,将简年的脑袋轻轻埋在他宽阔的肩上。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直到念念抱着枕头推门进来,打破了这重温馨。

  念念看到这一幕,故做惊恐的奔过去揽住了江屿风的手臂,刹那间泪如雨下,“大叔,我做梦了。”

  那股可怜劲连简年见了都动容了。

  江屿风下意识地看了简年一眼,见他大度从容示意他安慰,才轻轻拍了拍念念的手背,凝眸道,“念念不要哭,做梦而已。”

  念念的牙齿轻轻打颤,一脸的无措,每个字都透出显而易见的恐惧,“我梦见大叔突然不见了,念念一个人在街上走,找不到回家的路。”

  江屿风心下一沉,鼻头泛着酸,“怎么会?大叔不是在这儿吗?”

  念念重重地点了点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惊慌道,“大叔,你真的不会丢下念念吗?真的不会吗?真的真的不会吗?”

  “不会。”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从简年的嘴里扯出来,房间里的另外两人皆是一愣。

  目光缓缓移到简年的脸上,江屿风唤了声,“阿年。”却欲言又止。

  大度的笑容爬上他的眉梢,嗓音徒然转为坚定,“我想你是不会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的,晚上我们出发的时候,带上大姨和念念一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