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报告不会比亲手触摸检查更踏实放心,将裤子脱至膝窝,看遍了边野大腿内侧和两臀,确定未添新的伤痕,卫凛冬才动手解恨。
被一顿无情‘毒打’后,边野似乎乖了不少,卫凛冬揽腰一捞,单薄细瘦的身体被手臂圈着,一起往下坐,屁股虚虚地放到支撑的腿间。
卫凛冬有着极为流畅的腿部线条,粗细尚可,西裤无形中变得透薄,边野动了动,摩擦着顶到自己双腿部位那一层隆起的肌肉,很有力量感。
这是在用腿搭建一座镂空的座椅,缓解他臀部的痛。
接下来,卫凛冬帮他整理衣服,神态专注又认真,衣服拽平,边角下压,好像装扮自己洋娃娃的小女孩那样,眼睛清澈又明亮,手法精细,充满耐心。
边野头发长,挣扎中掉了箍发的头圈,散到脖根的发,有些乱,卫凛冬从地上捡起那个小小的黑圈,为边野在后面扎起。
全程,边野跟随着卫凛冬手的轨迹,直到落下眼皮,看着在他面颊抹掉灰尘,那面筋骨突出,颇具性感味道的手背。
卫凛冬的指腹极度粗糙,摩挲时会带起微微的痒,舒服又具有挑逗的刺激感,是边野从未体验过的。
“我是,”边野开口问:“同性恋?”
“你别跟我说话了。”
放下手,火机在嘴边点燃烟,被猛地一下掷出,窗框一声刺耳响动。
显然是说错话了,卫凛冬眉间乌黑,厚重的烟雾经由口鼻喷出,没一会儿香烟便燃到底端。
透过烟气,边野看卫凛冬的脸,颓然,凌乱,沧桑感浓得上头,可留在边野眼中的,却只有一个疲态尽显,孤狼一样的男人。
“为什么会分手?”边野仍旧在问,观察着卫凛冬。
男人头向后仰,说出之后的话:“只是‘分手’?你就这么定义‘配偶关系’?”
他们是挨着椅腿坐下,卫凛冬的后脑几乎沾到椅座,大开大合地拉出一条颈线,边野看着上面那粒滚动的喉结,舔了舔嘴:“离婚,咱们为什么离婚?”
卫凛冬稍稍勾起嘴角,告诉边野:“没离,你抛下我,不要命地抱着别人跳楼,失忆了。”
在边野的眼睛大得超乎想象时,卫凛冬继续加码:“你背着我跑的,一去就是三年,我苦苦守着咱俩充满回忆,小小的地下室等着你回来,知道你今晚会出现在秋南山,我就来找你。”
边野惊得说不出话。
“你走之前下了一窝小狗崽,在我弟弟那养着,现在满院子的狗。”
“……”
小房陷入空前的寂静。
“我,”边野沉着一张脸,幽怨丛生:“就这么好骗?卫凛冬。”
男人轻巧地一笑,勾出上扬的嘴角弧度,单纯,放松,是边野今晚见到他脸上第一个可以称之为‘笑’的神态。
小路有车灯从窗外一晃而过,在卫凛冬脸上制造出一缕移动光斑,边野眨了下眼,告诉他:“我得走了,太久失联不好。”
“你的保镖会汇报?” 卫凛冬抱边野起来。
边野看了半晌卫凛冬,开口道:“他不会,不见得别人也不会。”
不会只有祁阳一个,哪怕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将随行人员缩减到这么一个大活宝身上,也会有其他躲于暗处的人,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
手机丝滑地被从裤兜拿出,摆在边野眼前,边野解了锁屏,卫凛冬就在他面前操作,而后地上扔着的他那件大衣发出一声简单铃响,手机再插回来时,卫凛冬的身体挨得极近。
毫不设防的,一种清淡却又与众不同的松木香即刻充满鼻腔,仿佛卫凛冬说的那句“你留长发很好看。”也变得有了香味。
回来时,很远就看见山脚下的一人一车,飞车党和俱乐部那些人已经离开,只有祁阳和皮卡,以及车斗上加固好的‘大宝贝’,宝贝的车镜恢复如初。
大灯一瞬地照过来,祁阳不惧强光虚着眼往上冲,嘴里喊着野哥野哥,带着浓重的鼻音……他都打好多个电话了,越打越慌,差点就以泪洗面。
主人安安稳稳出现眼前,祁阳兴奋地在车外一个劲儿跺脚,等着人下来。
边野转身开门,勾在锁扣上的手被另一只手包裹,就是这样的尺寸,什么时候覆上都会显得自己的手格外小,边野看着卫凛冬拿下他的手,在手心摩挲。
“是不是有必要,”这人开口说:“规训一下你的行为?”
边野从手看到卫凛冬的眼睛,月光落在里面,发着一些微微的亮色。
“在你的世界里,只会存在两类人,老公和其他,”卫凛冬扫了一眼车外的祁阳,继续说:“边界感是要有的。”
在特定情况下摸了祁阳的胸,踹车掳人仍旧不予翻篇,耿耿于怀,边野蹙起眉头:
“我以前就这么分明?”
男人神情暗了下,垂眼几秒,然后与边野对视,答道:“对,我很特别,是你唯一一个不同对待的人。”
一种烦躁,不爽,焦虑的无名火往上烧,莫名的,却根本克制不住,边野朝卫凛冬笑了,全是冷意:
“要这么说,‘老公’也理应以身作则,那你是不是要穿贞操.裤啊。”
“是你把我忘了,”卫凛冬看着他,口吻淡到没有味道:“不是我。”
忘了,所以变了样;记得,所以守身自律。
惦念的,动情的,抱着不肯松手的,根本不是现在的他,所有都属于拼凑不上,那个遥远的过去的自己。
他其实什么也不是。
……
透明的人形,模糊的轮廓线条,电视发着深浅不一的光线,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像是有人在执笔,填涂着沙发上那一片混乱形状,实性部分越来越清晰,是交叠着的两个人——
—我走不了,我离不开这里。
—为什么?
—您养的那些狗会走吗?
—我就是您的狗,是您从桥洞捡来的,求求您别把我送走……
额前针刺一样痛,边野应激地闭上眼,眼前画面瞬间成了实景,一人柔软地躺在沙发靠背,一人压他身上,上面的人猛地一抬头,自己的脸。
那个在他身下,被他迭声央求的男人一同转脸看过来,卫凛冬。
……
边野浮出水面般重喘了下。
外面车窗在敲,边野推门出去,脚一落地祁阳就过来了。
“边野。”
车窗下放,传出卫凛冬的声音。
边野把头扭回,看他。
“接我电话。”
说完,车窗关合,开入夜色。
边野上了皮卡,祁阳眼睛便开始发亮,嘴像开了的话匣子:
“野哥野哥!我电话都被边先生干爆了啊!都跟他说了你在跑山,在跑山,还一个劲儿地打打打,你看…又来了!我操.他的…边先生好,”电话被接起,祁阳的声音马上十二万分得乖巧,柔声道:“嗯嗯…他刚从赛道下来了,要我拿给他么?…好的,稍等边先生。”
“不用。”边野把座椅调低,躺下。
讲得很大声,那边一定听得清,祁阳吐了吐舌头,又是一顿假惺惺的虚与委蛇,车内才最终安静下来。
车子开在林间,树影婆娑,频繁地在主人脸上移动游走,生出一种凝重的氛围感,祁阳试探地小声问:“……野,野哥没,没受伤吧?”
“你没脸问我。”边野扔下一句。
祁阳立刻垮下脸,要哭似的,他当时就想赶快把主人的爱车修好,直到俱乐部的小眼镜问他主人没了这样好么,祁阳才惊觉大事不好,追过去时除了吃了一嘴轮胎下的沙土烟尘,屁也都没有。
“我错了野哥。”祁阳撇撇嘴。
“回去吃三十个茴香馅饺子。”
“!!!”
祁阳惊得车子都开晃了。
茴香是宇宙超级无敌难吃的一种东西,连闻他都受不了地捂鼻子,野哥上车就捧着手机看,他不敢怎样地“呜呜”两声。
卫凛冬把联系方式留在了他的手机里,开锁后第一屏就是通讯录,列表多了一个名字——
叔。
边野看了一会儿,在后面加了个括弧,写上:老公。
作者有话说:
老卫:以前的小狗狗就是可爱,你不服也白搭醋。
小野: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休息一天,周四下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