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象现在这位姑娘,样子虽然是普通,歌喉已不在珍珠之下。

  真正听歌的人所求的只是听到一首好曲。

  这种人真还不少,所以怡红院的大堂几乎每一日都是座无虚设。

  住在洛阳城中的人,大多数都可以拿得出三两银子。

  沈胜衣人来的时候,大堂中已坐了九十九个客人。

  大堂的座位只有一百个,只可以招呼一百个客人。

  这一百个客人之中,九十九个现在都几乎已拍烂手掌。

  只有一个例外。

  沈胜衣!

  沈胜衣没有拍手,那副表情就像是嘴里刚给人塞了一条臭鱼。

  由进来到现在,他已听了三折小曲,一折春,一折夏,刚才的一折春天乐正是秋。

  春逝夏至,秋去冬来。

  再来的一曲怕就是冬了。

  现在也根本就是冬。

  沈胜衣现在所感到的冬意,所感到的寒意,比其它约九十九个客人更深,更浓。

  他几乎当门而坐,北风正从他背后吹来,几乎已将他吹僵,一对手更就似乎早已没有了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站起了身子,向侍候在那边的一个小伙计走去。

  小伙计不等他走近就已迎来。“这位公子,我不错是说过一有客人离开就替你另外换过座头,但到现在为止,根本就没有客人离开,你公子这大概也看到的了……”

  沈胜衣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位小兄弟……”

  “我今年已经十八,不算小的了。”

  “比起我你最少还小七年。”

  “哦?你这位老兄未知有何吩咐?”

  沈胜衣道:“我这位老兄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赌!”

  少兄弟叹了一口气。“这里是怡红院,并不是落月堂。”

  “我随时随地,甚么都可以赌,甚么都想赌,甚么都敢赌的。”

  “哦?”小兄弟征征的望着沈胜衣。

  “我现在就敢与你打赌一两银子,赌我如果说你不知道怡红院有一位如意姑娘,你一定不会问一句我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小兄弟却立即就问:“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我赌你不会,你偏偏就会。”沈胜衣摇头一笑。“你赢了!”

  连随他就从怀中取出一把银子,挑了一两塞入那位小兄弟的手内。

  “怎么你这位老兄原来当真!”小兄弟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还想不想跟我赌下去?”

  “想!”小兄弟的眼睛更亮。

  “我再赌四两银子e赌你一定不知道那位如意姑娘住在甚么地方。”

  “你输了!”小兄弟马上伸手从沈胜衣手中取去四两银子。“怡红院的每一个姑娘住在甚么地方,我闭上眼睛也可以漠到门去,做伙计的一定要清楚怡红院的每一个角落,认识怡红院的每一个姑娘,记得每一个姑娘的喜恶,行止,这是我们老板花大姑的吩咐,老兄还想不想跟我赌下去?”

  这次却是那位少兄弟在问了。

  “想不到你的兴趣比我还大。”沈胜衣一笑。“这正合我意。”

  “赌多少?”

  “我手上还有十五两银子,现在我就将这十五两银子孤注一掷,再跟你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