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

  温迪将最后一个伞扎在地上,然后把四周的砖砸实,

  他起身擦了下头上的汗,

  不远处地平线升起尘埃,齐刷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为首的女子温迪认识,是琴,

  她打了个手势后整齐的西风骑士团四下散开,隐入附近的人海,

  整个过程进行的十分安静,

  “妈妈,你看我的花好好看呀!”小女孩给花浇着水,笑着看向她的母亲,

  浑然没有发觉就在她们家侧面的报亭处藏着一个便衣骑士,

  温迪将袖子撸下去,拎着一旁的扳手朝着猫尾酒馆里面走,

  “先生,请留步——”

  喊住温迪的就是琴。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看似随和的表情下掩盖不了眼神中的凌厉,

  温迪穿着简单,不看被他握在手中的钢制扳手的话,模样神态人畜无害,

  “怎么了,女士。”温迪假装不知她的身份,

  琴也不跟他卖关子, “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温迪摇摇头, “我是616号巷子里那家酒馆的员工。”

  “那个地方居然有酒馆吗?”琴在脑海中想着蒙德的地图,最后说了句, “你们老板真有个性。”

  温迪哈哈两声, “那个,有事吗?”

  琴点头的同时悄悄做了手势,两侧风吹草动,不易察觉的瞬间,所有的人蓄势待发,

  “你好,我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士,我叫琴,刚接到报案,这里发现一通缉犯。”

  酒馆那边的招聘仍照常进行,附近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角落里的风车菊沐浴在阳光下,橙红色调格外明艳,哗啦一片随风转动,

  琴在说完这些话后,散在周围的便衣一点点往里收缩,

  温迪将扳手在手中转了两圈, “长官,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呢?这样随意拉一个人问,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琴笑笑, “我观察你很久了,一直在这捣鼓伞,要么是员工要么是老板的朋友,而且,”她眯眼笑笑, “您看着也不是通缉犯的样子。”

  温迪:……

  他将扳手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视线放在坐在玛格丽特旁的昔寒身上,

  “是那边站着的人,不过,”温迪皱起眉头,看向琴, “他看样子也不像是值得你们这样……”

  温迪思索一个恰当的词: “排兵布阵。”

  疑似通缉犯的家伙此刻正在候选人员区域,瞪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眼底乌青,时不时打一个哈欠,

  “值不值得等会就知道了。”琴对温迪礼貌地笑了下,松了松胳膊朝里面走去,

  “老板,我也要应聘。”她装成来应聘的人员坐在昔寒的对面,

  昔寒冲她微微点头,这是他们在电话里商量好的方式,

  招工按照流程开始,对话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通缉犯坐在板凳上,又是打了一个哈欠,

  琴侧头看去,他确实符合通缉令上的所有特征,

  现在就这样招摇地坐在这里,

  就是这样的人让稻妻,璃月,蒙徳三个国家通缉一个月没有结果吗?

  她不禁思考温迪的话,这个家伙有必要如此排兵布阵吗?

  “喂,长官?”玛格丽特轻轻地喊了琴一声, “是不是啊? “

  琴犹豫地点了下头,

  哗啦一声,候选区域桌子上的叉子盒被打翻,

  所有人应声看去,

  通缉犯在众人宛如在聚光灯的视线下,无措地挠着头: “抱歉抱歉,刚刚打瞌睡碰到了。”

  琴叹了口气走过去, “先生,跟我来一下。”

  “哎,好。”通缉犯临走前将叉子捡起来放在盒子里,

  温迪进门的时候刚好和他们擦肩而过,

  他走到昔寒身边: “解决了吗?”

  昔寒点点头, “只是,感觉很奇怪。”

  布在暗处的便衣没有派上用场,当看到骑士团标志的刹那,男人愣了下,随后露出来微笑,

  他接受一切安排,手铐,上车,等待审判,

  仿佛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骑士团后面的森林,黑暗的角落里闪着蓝色的光点,

  一只大手折断树枝插在地上,

  “命运使然吗?”他透过灌木丛的树影看着骑士团的大门,

  三两个卫兵来来回回站岗,

  太阳西沉,给敞亮的砖地铺上余晖,

  一只松鼠乖乖地伏在他的裤脚,他摸了摸松鼠的头,在黑暗处咧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

  猫尾酒馆开业在即,然而今天一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调酒师,

  “哎呀呀呀,天要亡我啊!”玛格丽特抱着昔寒, “今天有可以三口一瓶酒的,有拉面可以拉两米的,还有妙手回春包治百病的,甚至还帮骑士团抓了个人,良好市民的锦旗过几天就会送来,但,就是没有会调酒的。”

  昔寒捂着玛格丽特的嘴: “伟大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这孩子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啊。”

  她说这话时如同蒙德所有人那般,

  玛格丽特也不哭喊了,愣愣地看着昔寒,

  在一旁喝水的温迪差点呛过去,

  他擦着嘴,眼睛因为剧烈的咳嗽发红,看着面前差点让蒙徳成为无神国度的罪魁祸首,无奈地摇摇头。

  “话说,”温迪走过来,将昔寒从玛格丽特的怀抱中拯救出来, “你自己不就会调酒吗?”

  玛格丽特不理温迪宣示主权这一套,昔寒被拽走了她再贴过去,

  “我是会调酒,但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昔寒肩膀被玛格丽特靠着,手被温迪攥着,

  少年揉搓着她的掌心,边听玛格丽特的碎碎念念边玩弄着昔寒的手指,

  昔寒拍拍玛格丽特的肩膀: “这段时间,我清闲的话就来帮你好不好?”

  玛格丽特摇摇头,她抬头看着昔寒, “不要,你每天已经够忙了,我还担心我开了店没法去帮你呢。”

  温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玛格丽特“哼”一声。

  昔寒被夹在中间,没忍住笑了起来,

  日薄西山,清泉镇因准备晚饭而升起炊烟,

  远远看上去,像一条细细的白线,

  尚未准备好的猫尾酒馆东西七零八落地摆在门前,屋内,

  空气中是洒过水的味道,

  三条腿的板凳倒在地上,沐浴在夕阳中,

  叽叽喳喳的孩子跑过来又远去,

  昔寒晃着温迪的手,两人互相看着,微笑不语。

  昔寒蓦然想到了好久之前看到的一句诗: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

  玛格丽特倒在昔寒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温迪理了理昔寒的头发,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嘴唇,

  昔寒闭眼微缩,玛格丽特因为这轻微晃动而发出小小的声音,而后又睡了过去,

  昔寒垂眸看了她一下,笑着用口型跟温迪说了一个:不要说话。

  温迪同样用口型回了昔寒:都听你的。

  屋子没有光,橙红的夕阳光打在昔寒的脸上,

  风车菊的声音断断续续,昔寒白色的裙摆染上了夕阳的颜色便像风车菊一般,

  热闹的街道终于沉静下来,

  屋子内,背对着光的温迪不知何时弯下了腰,

  他们在落日余晖下无声又动情地接吻,

  温迪紧紧握着昔寒的手,慢慢十指相扣,这个吻绵长细腻温柔,

  如同喝了一杯带着焦糖泡沫的苹果味酒精饮料,

  *

  夜幕降临前,三个累了一天的人靠着彼此七扭八歪地睡着了,

  玛格丽特先醒来的,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差点打到身旁的昔寒,

  “嗯?你醒了?天黑了?”昔寒因为玛格丽特的动作醒来,她看着天,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她揉着眼睛,拍了拍一旁的温迪,

  “醒醒,我们回家了。”

  温迪睫毛微颤,完没有还全清醒,他皱着眉头,手下意识地去寻着昔寒,直到碰到了熟悉的温度,眉头才舒展起来,

  玛格丽特忍不了, “温迪!着火啦!快跑啊!”

  “着火了?”温迪猛然坐起来,看着杂乱静谧的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玛格丽特和昔寒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临别之际,

  玛格丽特拉着昔寒去卧室,说是要给她东西,但实际是在偷偷问她: “我感觉你最近身体好多了。”

  昔寒将玛格丽特乱糟糟的床整理了下, “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到了的原因,可身体比之前春天的时候都要好。”

  玛格丽特觉得昔寒有些不开窍,干脆直接挑明,她将床单抽出来蒙在昔寒头上,

  “欸欸欸,我刚给你理好的,”昔寒胡乱抓一通,将脸露出来,

  玛格丽特凑近,拽着昔寒坐在床上, “小寒姐,你这么年真的白活了。”

  “啊?”

  “你这哪是春天身体才好的,你这是谈恋爱心结解了,才好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昔寒一脸问号。

  “说明你要好好得跟温迪搞爱情呀,”玛格丽特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 “你俩到什么程度了?”

  “程度?”昔寒又懵了,怎么谈个恋爱,还要跟考试一样划分等级吗?

  “牵手,拥抱,接吻,这些都有吧?”玛格丽特掰着手指。

  昔寒抿着嘴点头,承认同时这几个月来和温迪各种亲亲的画面涌入脑海,莫名感觉羞耻。

  玛格丽特看着脸逐渐通红的昔寒: “就这些?”

  昔寒: “不就这些了吗?”

  “温迪成年了吗?”玛格丽特单刀直入。

  “成…成年了。”昔寒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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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这个家没我得散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