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玩家成功进入解密游戏】
【副本背景:这是一座美好的城市, 你们拥有美好的人生,幸福美满的家庭。】
【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你有一对爱你的父母。你亲爱的父母为你的未来规划好了一切, 从你的出生到结婚再到死去,你将会成为他们最有用的孩子,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主线任务:不算上今天,请成功在这栋屋子里度过三天。】
【支线任务:请解开好朋友小明,小红,小华深处的秘密以及愿望。】
【备注:父母是最爱孩子的,所以请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父母, 记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完成支线任务将会提前晋级。】
【当前存活队伍:4
晋级队伍名额:2】
丁沐睁开眼睛,耳畔回荡着系统声音,她手掌撑了一下, 从冰凉的地板上起来, 然而就这么小小的动作, 使得她面色猛地一僵。
她发现了不对。
圆溜溜的大眼睛出现了不敢置信之色。
没错, 她缩小了, 缩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不过就在下一秒, 丁沐发现了更为恐怖的事情。
危持?!
她的手指抽搐般抖动了一下,两眼睁睁,望着跟前打坐酷似危持的小孩子。
她进入解密赛缩小, 那危持也有可能缩小了。
丁沐挪了一下屁股, 迟疑地喊了一声她在游戏里的ID:“晚鸦?”
黑衣小孩扭过头看向她,眼神幽暗,怎么看也不是小孩子能拥有的。
这特么就是危持!
丁沐牙齿打颤, 被她盯得心里毛毛的。
[呜呜呜,这简直就是福利, 软软怂怂的木木和酷酷小小的晚鸦,我爱神明献祭!!!]
[我干了!谁也不能拦我,乖乖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解密本。]
[邪恶的妈妈出现,小小的木木真可爱,亲亲木木,嗷呜嗷呜,要把木木的小脸给亲肿,么么么么……]
[前面的别那么激动啊,你们不考虑一下现在的状况吗,根据我的判断,木木当前情况相当危险。要知道缩小的晚鸦实力也是超猛的。]
[你别说,我还真的担心出事,上局晚鸦见死不救的样子我至今没忘。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出事。]
[而且她们也不是一对,你们看她们两人手腕上的手环色都不是一样,也就证明她们不是队友是敌人。]
“丁沐。”危持的声音很低,低到仅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事实上在丁沐出现在房间内,危持就很想上前去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经历过这些,再次见到她还会那么容易轻松的玩游戏和别人打成一片,不说愧疚,她是真的没有一丝对她的别的感觉吗?
“我……”她也不想啊,丁沐咬着唇,真的是随便进入的,谁知道还能和危持和沈渡给撞了,那么多模式那么多房间怎么能这么巧。
良久,丁沐继续开口:“意外选择的。”
“观众喜欢这个模式,于是我就随便点了。”
“抱歉,又和你撞见了。”丁沐企图放松,
危持看着她,没有说话。
之前所放的狠话如同云烟还未成型便在她的出口时烟消云散。她终归是狠不下心,无论是在得知她的身份,她所遭遇的险境,亦或者是分离后再次相见,难过憎恶后悔以及丁沐被救后所闪过的一丝庆幸,包括看到丁沐被沈渡抱起后心底浮现出的酸胀和愤怒无法控制的情绪,那是嫉妒。
她嫉妒?这多么难得会在她身上能出现的情绪。
危持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让这可悲的情绪消散下去。慢慢地,就会回到从前,她又会变回理智。
咚咚——
敲门声的响起结束了这沉默的氛围。
“我亲爱的孩子,你们在干什么呢?”房门被人拉开。
两人戒备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极为温柔,她自称母亲,一手抱起丁沐一手牵起危持的手来到客厅的饭桌上。
这栋房子很老,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式,很像是早年地球的老破楼,楼上婆媳间吵骂的声,隔壁做饭的声,就连楼下的收破烂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来,我们要吃午饭了。”母亲把准备好的食物推到丁沐和危持的面前。
明明方才她和危持睁眼时客厅桌上还没有食物,现在在母亲过来带她来到桌前,肉类米饭果蔬都有了,还是一人一盒饭的那种,可谓是营养均衡。
丁沐饭吃得差不多,饭盒独独留下来几颗芹菜,这个她很讨厌的食物。
“怎么不吃了?是不喜欢吗?”母亲的注意力朝丁沐看去,面容含笑,视线却极其冰冷。
直觉告诉丁沐这个时候不能说不,她忍着厌恶,夹起芹菜放进了嘴里。
母亲的笑容更加亲切,她揉了揉丁沐的脑袋:“这就对了,好孩子可是不能挑食的。”
“再过两天就是你们的生日了,妈妈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多的好东西,你们一定会喜欢的。”母亲继续说道,大脑似乎是想到了那一副场景,整个人都激动亢奋了起来。
丁沐握着筷子的指头一紧,她咀嚼着芹菜。
再过两天,也就是第三天,游戏里的主线任务是活过第三天,那么第三天母亲准备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危持放下筷子,饭盒里干干净净,母亲满意的点点头,便拾起饭盒碗筷去厨房。
这个时间,足够丁沐迈着步伐在周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窗户口边,她趴着窗户上,从这里往外看,外面雾蒙蒙,好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在笼罩着她们,一时之间,丁沐仿若被蛊惑了一般,看得有些入迷。
此时,厨房的水声停了,危持伸手将丁沐从窗户处拉了过来。
拉得及时,刚好女人来到了客厅。
女人双手背后,斧头上的鲜红血液顺着手指滴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她来到她们面前,朝两位孩子们微微一笑:“孩子们,你们怎么还在原地。”
危持出声:“母亲,天黑了。”
[不得不说晚鸦刚刚拉木木的那一段简直帅呆了,还以为晚鸦不管木木了。]
[就是就是,太帅了,爱死,我磕的CP依然还是真的,就算她们俩再闹变扭也是真的。]
[那斧头真的吓人,]
[为什么晚鸦说天黑了啊,时钟上面不是才12点吗?她们刚刚吃了午饭。]
[不对,你们快看时钟,时钟变了!分钟以着极快的速度再转,时针现在已经转到了数字10,晚鸦是不是动用了什么道具。]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让女人精致的面容看起来异常扭曲:“………”
“母亲。”危持又喊了一声。
似乎是触发了某个条件,女人的面孔又变回柔和模样,望着孩子们的眼底充满了慈爱和疼惜。
“是啊是啊,天黑了,10点了,我们该要睡觉了。”
“好孩子,可不能熬夜,熬夜长不高的。”
女人咬着指甲,自顾自嘀嘀呢喃,粗重的斧头搁置在桌面上,若是忽视女人沾满手的血,她真的是一位为孩子担忧的好母亲。
“该睡觉了,该睡觉了。”
浓烈的血腥味道充斥鼻腔,丁沐涣散的瞳孔聚焦,她望着满手鲜血的女人,呼吸骤然加重。
刚刚她差点就死了……
丁沐看着危持,无声道了一声谢谢。
“孩子们,我们要睡觉了。”母亲弯腰伸手就要抱起丁沐时却被危持先一步阻拦。
“母亲,你的手还没有擦干净。”
女人动作一滞,她像是卡在那里一般,好半刻才收回手掌,直起身。
“脏了,不能脏脏的……”
女人摘掉围裙,赶紧跑去厨房洗干净手过来,双手摊在两人面前:“好了,这样可以了吗?孩子们。”
见二人没有答话,女人便伸手抱起丁沐,另一只手依旧牵起危持来到了小房间里。
她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床上,亲切地给她们盖好被子,分别在两位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晚安,宝贝们。”
灯光一关,周围漆黑一片,直播间也因为帝国推行绿色直播你我他的政策原因暂时关闭。
这直把在直播间嗷嗷待哺的磕CP观众们气得半死,好不容易看到磕的两位躺在一个床上,这四舍五入下来不就证实她们的CP是真的。
女人走出房间,房门被关上的时候丁沐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多少,耳畔便传来一道声音,这让丁沐不得不绷紧精神。
“丁沐。”
危持正躺在她的身边,本来就不得劲,现在视线一暗,周遭静悄悄地,更感觉到了怪异。
那个原身好像还是危持的舔狗来着……
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AO有别,丁沐咽了咽唾沫,脚趾弯曲,整个身体僵得笔直,最后微微扭头看向危持。
危持也同样看向她,两双眼睛隔空对视,没有一点交流。
这无端使丁沐心里紧张发慌,但她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
好久,危持的目光收回,继而望着天花板,她的语调平稳,原先起伏不定的情绪被她很好的按压下去。
“这座房子在不断缩小。”
“嗯?”
“这局的时长不多,一起完成这场游戏吧。”危持出声,她自认只要给足了时间,自己不会拿不起放不下,一切的所有都该回归正常。
危持的话出乎了丁沐的料想,她似乎没想到危持会和她合作,包括刚才她都没想过危持会救她。
危持真的很好,很好……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一一路过,忽然丁沐觉得鼻头一酸,那种感觉让人无法言喻,就仿佛心脏的位置猛然间空落落,很难受,很不舒服。
丁沐眼眶微微发热湿润,她咬着下唇,吸了吸鼻子,然后开口,继续危持的那个话题:“房子缩小了,那第三天如果解不开这局的关键,我们会被缩小的房子碾压致死。”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像是害怕危持发现什么端倪一样,背过身去。
“所以母亲准备的生日会是什么?”丁沐想起系统提到过的简介,“人生的规划……从出生到结婚再到死去,你会成为最有用的孩子。”
危持:“在窗户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外面雾笼罩,我们应该是出不去的。”丁沐说,“我在沙发上放着一张满分试卷,我看到了姓名栏上面有个明字,小明?也许那位母亲的孩子叫小明,我们代替着那个人的身份。”
“或许吧。”
“危持,刚才谢谢你。”
“嗯。”
气氛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安静,丁沐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她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嘴唇轻微地张了张,最终还是问下心里的疑虑:“你是如何发现‘母亲’的不对,并破解了这次危机,你用了道具么。”
在客厅里能这么快脱离惊险应该多亏了危持,回忆起危持和女人两者之间的对话,她隐约能猜到什么,这也许和系统说的备注有关。
果然,危持接下来的话佐证了她的猜测。
“系统给了提示,听话的孩子是不会没经过母亲允许不能乱动,这会触发死亡条件。”
“死亡条件……如果是这样,父母也是最爱孩子的,不会让孩子熬夜的,也不会让孩子邋里邋遢沾满污垢。”丁沐心下猛地一惊,“如果当时那个女人抱了我,我身上沾了血渍,我是不是就死了。”
危持没有回,但从她的沉默里也基本确定如果当时身上真的沾有了血迹,她一定会死,并且会死得很惨,丁沐回忆着桌上搁置的斧头,上面还沾着的一些血肉毛发,丁沐后脊一紧,低“嘶”一声,牙齿不觉打颤。
真恐怖……
身侧传来翻动的动静,丁沐很想在转回去,但要动的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放弃了。
“睡了。”
危持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丁沐耳朵稍稍动了动,她抿着唇,跟着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道了一句:“晚安。”
房间内陷入一阵寂静,
耳际呼吸声逐渐归于均匀平稳,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夜里又显得额外清晰,尤其是在没入了危持耳廓之际,莫名的产生痒意。
其实在和丁沐睡下一张床上的时候,危持耳根子就已经默默发红,她枕着胳膊,阖上的眼睛,思绪烦乱,久久无法入眠。
不只是危持,丁沐这边也是没有睡意,她在装睡,躺在床的最边边上,背对着危持,度过了生平最煎熬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