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一段时间, 苏垂云发现明舒看她的表情都很不对劲。
总是在私底下暗戳戳的,以一种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着她。
每次苏垂云回头都被惊得一身冷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垂云汗流浃背。
明舒正在书房里处理文件,左边放着从客厅多宝阁上取来的清代春宫花瓶。
因为花瓶过于有艺术感, 让人丝毫想不起来,那档子事反倒雅致的很。
明舒:“你在看什么?”
苏垂云回过神, 张了张嘴说,“什么都没有看,我是一个瞎子, 我能看什么呢?”
明舒轻哼的一句,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伴随着纪录片拍摄进度的推进, 网上逐渐放出了各式各样的花絮。
“求求了,能不能多拍一点苏垂云和明舒的相处日常啊?”
“虽然我知道这是纪录片,但是真的不能拍成CP剧吗?”
“一人血书,求导演多拍点我两个老婆的日常。”
“一人血书加一”
“楼上先别说了,我考古学教授的老爹正在和我一起看,问我苏垂云和明舒是不是亲姐妹,我已经汗流浃背了。”
网上的评论都在催,导演赶紧把正片放出来。
正在苏家园子当中的杜云蔚从来没打过那么富裕的仗。
小秘书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屋前屋后的两棵香樟树有风水讲究,可以在纪录片里多提一提。”
杜云蔚记在小本子上, “好, 我会和工作人员沟通。”
杜云蔚一只手在整理后续需要拍摄的资料,另外一只手在刷微博。
杜云蔚啧啧称奇:“网上网友说……”
小秘书:“就照原来的拍, 这不偏需要在国外申请奖项, 难不成真拍成CP宣传剧?”
杜云蔚看网上的言论, 开始踌躇,“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搁以前杜云蔚肯定不会同意, 她从前拍摄的内容都是偏严肃向的,大多数被用作高校当中的教学片,即使获奖也在国内,没啥名气,自然也没有网上那么好的反响。
在应大多数网友的邀请,她还真拿不定主意。
再加上明舒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轮投资后,明舒又紧接着追加了一笔,就差没把不差前三个字写在脸上。
相比于杜云蔚这边想要尽快把钱花出去相比,苏垂云那边就没她这样好心情。
苏垂云在明月堂里办公。
季玉兰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家具图纸和园林规划安排,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埋进去。
苏垂云在贵妃榻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财务报表。
臣妾把一条毛茸茸的粉色厚毯子盖在苏垂云身上,毯子上扑面而来的是浅浅的栀子花香味。
苏垂云乍一闻到熟悉的香味,打了一个机灵,“明舒的香香?”
陈玥点头:“春寒料峭,明舒让我多照顾你,别着凉了。”
季玉兰原先只以为苏垂云和明舒之间是纯洁的姐妹情,还有点好奇哪家姐妹会亲成她们这样。
之后被陈玥科普说两人之间缠绵悱恻的关系陷入了一阵沉默。
所以小苏总真的是在吃明总的软饭对不对!
苏垂云被职业经理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默默离开了视线,用图纸遮挡住脸。
就在这一页一页地翻看中,她逐渐开始发困。
在意识模糊间,苏垂云依稀听到季玉兰在和陈玥说。
“小苏总能看见?”
“我不清楚,听医生说能看到一些光。”
“我真该死,我没在图纸上打上盲文。”
“我也真该死,居然让垂云来工作。”
两个公司骨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心想这事,如果被国外的宋女士和苏老先生知道,一定会把她们给吵了。
苏垂云的意识逐渐被一层黑甜给笼罩,她身上裹着有明舒香味的毯子,逐渐地像猫猫一样蜷成一团。
那毯子也不只是沾上的明舒洗发水的味道,还是明舒专门买了和洗发水味道一样的沐浴露,总之非常柔软,在手指抓握上去时给人一种正在摸明舒猫猫头的错觉。
“猫猫。”
苏垂云睫毛颤了一下。
在梦境的最深处,她朝思暮想的大美人,右腿交叠在左腿的膝盖上,脚上踩着纤细的红底高跟鞋,漫不经心地支着头看着她。
“你不是苏垂云。”
明舒的那双眼睛,保证能穿透苏垂云的皮囊,直接看到她并非原主的灵魂。
梦中的苏垂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惧怕,瞳孔缩小,身体不自主的颤抖。
不对,不是的!
苏垂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所有的话语凝滞在喉咙口无法说出。
“明舒你听我解释!”
高高坐在办公椅上的明舒,没有心情听她废话,面无表情说,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苏垂云的睫毛翕动,“我没有!”
原主根本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
直到此刻,苏垂云才最终意识到她爱明舒。
是爱并不是喜欢。
因为爱明舒,所以她宁愿露出破绽也要在学校门口扑向明舒,去保护她。
她知道从轮椅上站起的那一瞬间,明舒就知道她的腿是装的。
但苏垂云下意识就是想这样做。
迎接苏垂云辩解的是脸颊上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明舒站在苏垂云面前,用两根手指掰起她的下巴。
“苏垂云,你骗了我。”
大美人就连冷漠都是一副让人着迷的好相貌。
两个人贴得极近,明舒的长发,扫过苏垂云的脸颊,带来一片酥酥麻麻。
在噩梦中的苏垂云竟然忍不住的心动,想要抬起手去触碰那一抹发梢。
“你的眼睛瞎也是装的,骗我好玩吗?”
苏垂云的眼眸不自觉地随着明舒的话语而收缩放大,“姐姐。”
“不要喊我姐姐。”
嘴角的疼痛伴随着血腥味,苏垂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想要立刻吻上明舒那双总是说着让她伤心话语的嘴唇,她狠狠地把明舒按在地上肆意欺负,就像从前那样。
可是看明舒伤心又厌恶她的表情,苏垂云迟疑了。
苏垂云是一个很少迟疑的人,她停顿片刻手指抓伤了明舒的手腕。
“明舒!你清醒一点,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梦境中的明舒表情格外冷漠,“你没有骗我?没有装腿瘸,没有装眼睛瞎?你难道不是个骗子?”
苏垂云哑口无言。
她起初只是想当个咸鱼混吃等死,但长久和明舒相处中,苏垂云不可抑制地喜欢上她。
因为喜欢,所以在赌,明舒可能会原谅她,可能会接受她不是原主本人。
梦境结束的那一刻,苏垂云的后背全部被冷汗浸透,她手指死死,抓住那条明舒的后毯子。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不知何时送来的杏仁酥和小奶糕。
熟悉的气味,让苏垂云一个晃神。
季玉兰有点担忧地走上前,“小苏总?”
苏垂云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她修剪平整的指甲,竟然把毯子抓得勾丝。
头顶的灯光映入眼帘,苏垂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我睡多久了?”
苏垂云一开口便被自己过于沙哑的嗓音给吓了一跳。
季玉兰:“一个小时不到。”
季玉兰脸上的担忧未消,垂眸看着她:“做噩梦了?吃点甜的吧,静静神。”
季玉兰正在入神地处理工作,看到躺在沙发上,陷入深眠的小苏总浑身发颤,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辩解着什么。
出于对老板隐私的尊重,季玉兰没有走进去听。
苏垂云头顶和后背全都是一层冷汗,她大喘着气,手里捧着一杯凉水。
“没事,没有做噩梦。”
季玉兰没有多问,只是给她递了一片纸巾。
白眉等苏垂云把纸巾抓在手里,擦掉汗水门咯吱一声推开。
“导演说要补拍一段转场画面,让我俩回去。”
戴着手套,提着文件包,脚踩着红底高跟鞋的明舒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外头的一股寒气。
苏垂云看着大美人越走越近,下意识大了一个寒颤。
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苏垂云的目光悄悄转移,不敢落在明舒身上。
明舒:?
明舒看桌子上的点心一口没动,“不合口味?”
苏垂云沉默了。
明舒坐在她身侧,把怀中还散着冷汗的小妹妹搂住
“怎么那么多汗?你去忙啥了?”
季玉兰说出刚刚苏垂云睡着做噩梦的事。
季玉兰心想这两人竟然在谈恋爱,刚刚的事也没必要瞒着。
就在季玉兰刚说完时,苏垂云一个眼刀过去。
难以置信,一个眼瞎的人能把眼刀做得如此精妙绝伦。
季玉兰:!
好像说错话了。
季玉兰悻悻地去处理文件,目光悄咪咪地往贵妃榻的方向看。
大美人拿出手帕轻轻擦去苏垂云额头上的汗水,另外一只手超级帕子往苏垂云的后背探去。
明舒的手指很灵活,钻进了苏垂云的衣服中三下两下,把她蝴蝶骨上的汗水全部擦掉。
苏垂云被摸得浑身像着了火似的燥热。
“明舒,别闹了。”
明舒轻声问她,“做噩梦了?”
苏垂云嘴唇抿了抿。
这个小没良心的。
苏垂云撇过头,心想明舒真是她见过最没良心的人,自己掏肺对她好,在梦里居然还伸手打她。
苏垂云的手指不自觉按在唇角,上面好像还残留着梦境中未消散的痛感。
这幅画面在明舒眼里却意外的可爱,
“不会我家阿云妹妹,因为在梦境中没吃到东西才哭吧?”
面对明舒的话,苏垂云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明舒缓缓歪了歪头,最后在苏垂云的唇角上亲了一下。
“不开心?”
面对明舒这个试探的亲吻,苏垂云心脏不可抑制的悸动。
明舒的亲吻很软很小心,好像是一只猫猫在安慰受伤的主人。
她的大美人真的很贴心。
苏垂云手指抓着厚毯子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
明舒的神态顿了一下,温柔:“嗯?”
苏垂云低垂着眼睫,“你会家暴打我吗。”
明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到底她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苏垂云以为她有家暴的倾向。
看起来是个很凶的人吗?
大美人轻声哄着怀中的爱人,“不会打你。”
“不过,”明舒的声音微微往上勾,温柔的嗓音像是包裹在鱼钩上的鱼饵,“阿云妹妹到底骗了我什么?”
明舒的眼眸幽深,在苏垂云看过来时,又瞬间变得清透明亮。
苏垂云:“。”
她没说。
明舒也没急着想要探究原因,把人哄着带到园子里拍剩下的画面。
“别赌气了。”
苏垂云闷闷说:“你和我道歉。”
明舒:?
“我哪里做错了?”
苏垂云心想你在梦里扇了我一巴掌。
虽然大美人打人的动作很漂亮,但她确实挨了一巴掌。
明舒被苏垂云执着的表情看得心软。
监测心率的腕表,再次滴滴滴发出警报。
最终明舒像是拿她完全没办法似的叹气,“好,我道歉,对不起,是我在无意之中欺负了垂云。”
苏垂云这才满意。
纪录片边拍边播放,一周播放一集。
除去吊人胃口的先导片外,今天在各大视频网站上播放了第一集。
小糯米哦不对,现在已经改名叫了苏歆,在幼儿园中和其他小萝卜丁一起坐在小椅子上看着前面的大屏幕。
“哇,好漂亮的园子。”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苏家的园子,我太奶奶给我订了苏家的一整套家具,说要留着给我当嫁妆。”
“哼,我叔叔家的园子就是请了苏家的老师傅去设计的呢,花了好多好多好多钱。”
朋友对钱没概念,只从大人的口中知道是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钱。
“苏歆你呢,你知道吗?”
苏歆眨巴着紫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前方的大屏幕。
今天幼儿园老师给小萝卜丁们放了纪录片,老师知道小孩子看不懂,但能锻炼语感和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选项。
孩子们年纪小,每个人的家境出身都不错。
老师也考虑到了一些孩子家里和苏家有合作,纪录片可以给课堂上多增添几个聊天的话题。
苏歆坐在最前面,旁边是个和她年纪一般大,头上绑着两个精致马尾辫的小女孩。
一看那小女孩,便知道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脖子上挂着一小块羊脂玉雕刻出的小羊。
“窝,窝知道。”
苏歆有些紧张,她一紧张就会把“我”说成“窝”
杨月月小声跟她讲,“你家人也给你准备了嫁妆?”
苏歆看画面中一个穿着现代西装,手拿咖啡签署文件的长发女人,另外一边是身穿旗袍正在窗边插花的少女两人在书房中对视一望。
明明两个人的画面在纪录片中的占比极短,只有几个画面,
但网友最擅长找糖了。
加上杜云蔚的水平着实不错,每一帧画面都拍得让人大呼天作之合!
苏歆用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屏幕,“她,是窝妈妈。”
苏歆的声音不大,她所有的小朋友就连老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歆小脸通红:“窝妈妈说所有东西都是窝的。”
小崽崽一句话引得所有小朋友都羡慕纷纷。
就连老师都不得不多把一些注意力给苏歆.
老师知道苏歆家里不一般,却没想到这次找的纪录片居然就是她家。
苏歆立刻成了整个班级的团宠。
直到幼儿园放学,苏垂云和明舒来接她,身边还有很多小朋友凑在苏歆身边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苏歆怀里抱着好大一堆零食。
“妈妈你看,这是月月给我的,这是雨晨给我的,这是阿紫给我的,”
说着小崽崽把手里的一大堆零食炫耀给苏垂云看。
明舒很是捧场,相比之下苏垂云就表现的咸鱼的多。
苏垂云:“真棒,我们家宝的人脉真好。”
明舒往苏垂云的方向侧目看去,发现苏垂云相当像个瞎子一样,靠在门口面,对身边走过的小朋友们视若无睹。
自从那一日见到苏垂云做噩梦后,明舒发现苏垂云沉默了很多。
她们把孩子接回家,明舒手头还有工作没做,立刻去了公司加班开会。
苏垂云:“我好一段时间没有健身了,马甲线都快看不见了。”
苏垂云很是苦恼地摸了一把自己柔软的腹部,在肌肉绷直的情况下,马甲线依然清晰可见,但当松懈下的口气又变得软乎乎。
有些人很难练出肌肉线条,苏垂云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明舒嘴唇抿了一下,“没事,不用着急,锻炼身体。”
苏垂云对她的话有些惊讶,“之前是明舒催我练马甲线。”
明舒看她心情不好,“你若是喜欢咸鱼瘫在家里,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苏垂云沉默的片刻,“。”
她的咸鱼属性终于被人发现了。
或许是穿书之前,苏垂云每天上班过于疲惫,被压榨出了最后一丝动力,故而在穿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想在金主姐姐旁边混吃等死。
苏垂云笑着摇了一下头,心想明舒喜欢的估计是原主,她终究是个鸠占鹊巢的人。
“没事,我气血虚,去运动出点汗反倒好一些。”
说着苏垂云让白荔开车带她去马场。
到达马场天已经很黑了,温血马在马棚里踢着蹄子。
听到苏垂云的脚步声温血马嘶鸣一声,凑到苏垂云面前,用湿漉漉的鼻尖去蹭苏垂云的手背。
在地上铺满松软麦麸和稻草的马棚中,温血马打了一个响鼻,低下头颅用耳朵蹭苏垂云的脑袋。
苏垂云被温血马亲密的举动给打动了。
苏垂云伸手在马鬃上编着好看的麻花辫,用刷子梳理马身上的每一片被蹭断的毛发。
这匹温血马是以前明舒购入的,连带着整个马场都有明舒的股份。
一般人还真养不起马,更别说是买一匹冠军血统的马。
头顶的白炽灯很亮,周围不可避免地环绕着一些飞虫。
每当虫子飞扑到白炽灯上,都会传来一声呲呲冒烟的焦糊味。
用飞蛾扑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苏垂云把马具安置在马背上,熟练地翻身上马。
她眼底神色一直不算好,低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白荔:“小苏总,您看网上磕咱CP的人又多了,现在这股价都往上涨了不少。”
苏垂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看不见。”
白荔一时有些懵,以前可没少见小苏总看手机。
“你也知道CP营业都是给网友看的,你作为营销人员不应该那么代入。”
白荔半张了张嘴,她从来都没见过小苏总这副平淡的语气,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虐心的话。
CP粉头子受不得这种委屈。
“虽然但是,您在明总的马场里,骑着明总的马,还为明总练马甲线,总不能说马甲线也是为了给粉丝看。”
苏垂云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荔,让她好好工作。
苏垂云没试过,在夜晚骑马好在马场灯火通明,有些职业选手晚上会在这里练习,倒也不算太寂静。
苏垂云在马背上上下起伏身体锻炼腰腹和核心力量,没一会马甲线的部位,发出了一阵阵酸疼。
前段时间的那场梦让苏垂云一直没敢睡觉。
这段时间每每把明舒折腾得快要晕过去后,望着身边黏在她身旁睡着的大美人,苏垂云也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怕睡着后又梦见了明舒那副冷淡抗拒的表情。
苏垂云心中压抑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正想着苏垂云揉了一把头发。
温血马带着苏垂云在沙地上跑了两圈,苏垂云没法集中注意困倦,让她不停地打哈欠。
在运动中最忌讳的就是精神不专注。
特别是需要人和马精神互联的运动,一个走神就代表着无法跟上马匹的节奏。
“啊——”
苏垂云瞳孔猛然缩紧,刚刚的睡意一扫而空,但她还是晚了一步,在马匹跨过一个围栏时,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向后倾倒。
这里是沙地,沙地上时常会伴随着几块碎石,在苏垂云身.下赫然就是棱角分明的石头。
这种石头伤马蹄子也伤人。
苏垂云今日没有戴头盔,身上虽穿着紧身裤,但并不防撞。
身体自由落体向下倾倒,苏垂云用手死死,抓住马鞍站在马匹的下意识运动下,手指最终脱力。
就在苏垂云以为会落入沙地时,身体突然被一个力道抱住。
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涌入鼻腔,避免了苏垂云和碎石头的亲密接触。
“苏垂云你可真行,”明舒要笑不笑说,“你一个瞎子,大晚上来骑马,还不带头盔,怎么着?还想在轮椅上坐一年半载?”
苏垂云瞬间收敛眉眼,心虚极了,她的心脏怦怦直跳,浑身浸透了一层冷汗。
“我没有。”
苏垂云苍白解释。
明舒吹了一声口哨温血,马乖乖地踩着蹄子走到她身边,
很有灵性地打了一个响鼻,好像是在为刚刚的事情道歉。
明舒摸摸温血马毛上的麻花辫,每个麻花辫末尾都被扎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不怪你,对她不好。”
被主人原谅的马,心情明显好多了。
一时间整个马场都安静极了,只剩下远处职业选手练习时发出的极有节奏的马蹄声之外,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宝贝。”
明舒和她额头相抵,“网上的CP粉,希望我们发营业福.利。”
苏垂云的呼吸急促。
明舒摘下手套,用小拇指勾着苏垂云的小拇指,两根手指就这样亲昵地蹭在一起。
“宝贝,配合营业一下?”
苏垂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这宝贝也太犯规了!
“等等,明舒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明舒很耐心听她说。
“你,你……”话到嘴边,苏垂云突然说不出把自己和原主比较的话,自己都没想到说,
“你,愿意做苏歆的妈妈吗?上户口本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