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30号下午，宋绪宇联系了数人以后终于搭上了方信前任的关系。
说是搭上了，但是那边一直没有回相关信息，只问了一句方信最近怎么样。
林止那边继扣住张天芸才回国的表姐以后，又以携带违禁物品为由扣押了叶书铎他妈，并且收了她的手机防止她通风报信，也学他们把“强龙难压地头蛇”发挥到极致。
30号晚上，叶书铎又给宋绪宇发了一张唐恩玉熟睡的照片。
恩玉气色好了很多，嘴唇有颜色了。
*
31号上午九点多，宋绪宇突然接到了方信的电话让他叫上人速去B市，说有人让他去看程衍的乐子。
那一刻宋绪宇面无表情，看起来异常冷静，先给林尚忱打电话让他帮找五六个退伍且训练有素的军人，又给出车祸住院养病的贺暃打电话，让贺暃把资料发给林尚忱。
想了想，他又给林语郡打了一通电话，“可能跟恩玉有关系，叫你嫂子赶紧回娘家托人把程衍弄出来。我先带人去B市探路，你要来记得跟尚忱哥说下。”
程衍那边已经松动了，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把他弄出来。
去B市的路上，宋绪宇临时起意买了一把匕首藏进卫衣里紧贴着腹部，心情沉重压抑，他降下车窗闻B市沉闷且充斥着泥土气息的空气，猜测要下雨了。
快到B市时，他接到了方信第二通电话。方信的声音透着清晰的颤声，“宋绪宇，我在x山的叶家别墅，他家在导航上没有定位。上山后看到风景亭子建筑后往右山道走。你快点来，唐恩玉在这，快不行了。”
轰——
宋绪宇分不清这是打雷声，还是他的心跳声。
血液倒流，四肢冰凉。
“越是情况紧急，越不能乱了阵脚啊，老板。”
开车的退伍兵适时开口叫醒了面色惨白的宋绪宇。他通身的沉稳气息衬得此时的宋绪宇像极了毛头小子，虽然年龄上宋绪宇的确是。
宋绪宇绷紧齿关点了点头，痛意倒流进了心里。他报了位置后摸了摸别在腰腹间的匕首，望着前方的道路只觉得一片漆黑。
如果此时是程衍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宋绪宇一遍遍思索逼迫自己学习程衍的为人处事，却发现除了弄死叶书铎他们，别无他解。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不能像程衍那样冲动到不顾一切。
他弄死了叶书铎他们，他有人保，但是恩玉和他父母怎么办呢？
在他陷入深深自省的时候，开车的退伍兵已经飙车到山下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想到了这群发小里真正意义上沉稳的林止。
如果他是林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想到这里依旧无解，林止从始至终劝他们低调行事，只是他们太过气盛，根本不听林止的劝。
不过在看到那栋藏匿于深山的别墅后，他拿出手机给方信前任发了一条信息。
【陆公子，方信为了程衍的对象得罪了叶家。他现在在x山的叶家别墅，上山后看到风景亭须往右山道行驶。】
如果是林止的话，他应该会这样。
宋绪宇拉开车门望着三层楼高度的小别墅，深吸一口气，低头将别在腰腹间的匕首取出放进袖子里，左手虚握锋利的刀刃。
一直在叶家门口没走等他的方信下车戴好口罩，身上的烟味很浓。
“在地下大厅，我带你进去，但是你要记得这件事至始至终与我无关。”
“好。”
宋绪宇点头应了方信。
他望着方信，别无选择背叛了方信，事后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415.
室内乌烟瘴气，恶心难闻的药味扑鼻。
他们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进了地下大厅，让热闹异常的大厅陷入寂静。
原定计划是叫上4个退伍军人，但是这群退伍军人的朋友也自告奋勇说来玩玩。宋绪宇觉得此行不嫌人多，便支付了10人的报酬。
*
想一千遍，念一万遍，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场面。
宋绪宇一眼掠过叶书铎定在球桌上，抑制不住摇头说不可能，阻拦他的人全被身旁的退伍军人薅在一起。
他望着躺在血泊里，眼睛没了神采却紧紧盯着他的唐恩玉，两腿软到险些跪下，颤抖的手抚上恩玉肿胀失温的脸，眼泪无法克制涌出眼眶，流不尽的眼泪从鼻腔里溢出。
嘴唇战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绞痛到呼吸困难，“恩玉”二字在嘴边徘徊，而恩玉只是闭上眼睛笑，声音弱到他俯身到唇边才能听清。
“哥哥，你来的太晚了，我好像要死了。”
那一刻，宋绪宇感觉心脏碎了。
“恩玉，别睡啊。”
他抱起恩玉时几根桌球杆劈里啪啦地掉在地上，他伸手捂住恩玉不断流血的私处，却怎么也捂不住。
怎么会捂不住呢？
他顾不得藏在腕间的匕首脱下卫衣盖在恩玉身上，匕首也在这刻掉落在地上。
他准备抱着恩玉捡匕首时，匕首被桌球旁站着并拿着桌球杆的乔洋捡起了，他扭头看着抱臂站一旁看热闹的叶书铎，嗓音沙哑。
“叶书铎，你考虑过后果吗？”
叶书铎被他这番话逗笑，搭着张天芸的肩膀笑得前俯后仰，仿佛宋绪宇讲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宋绪宇只是望着，回头看了一眼向他走来的退伍军人，准备抱着唐恩玉先走。
原本路上想过的各种报复在看到血流不止的恩玉时，只剩了一个念头，他要去医院，赶紧去医院。
“让你走了吗？”叶书铎站直，拿着桌球杆捅宋绪宇的胸部，一下又一下。
但宋绪宇没受他的挑衅，只是低头望着怀里无声无息且越来越沉的唐恩玉，额上的汗掺杂着唐恩玉的血滴落在恩玉的脸上晕染开来，他感受不到恩玉的体温了。
“你把他们拦住，我现在要下山去医院。”
宋绪宇望着唐恩玉跟退伍军人说道，转身往他们已经空出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就被他一直无视的乔洋拿着酒瓶猛冲过来砸破了头，玻璃渣贱得到处都是，宋绪宇感受到血从头顶往下流，流得很快。
一滴滴溅在唐恩玉的脸上、身上，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对于乔洋，他还是置之不理，只想着快点出去，快点去医院。
然后乔洋拿匕首捅了一刀拦他的退伍军人后抽出刀又追了出来，宋绪宇眨掉眼里的血，望着被退伍军人拦在身后笑嘻嘻的张天芸和叶书铎，停下了脚步。
右侧腰腹一阵刺痛，他望着乔洋抽出的刀，眼神逐渐狠戾。
就在这时，一张沉重的椅子从他身后狠狠砸向了乔洋。
宋绪宇扭头看，看到面色阴沉的林语郡也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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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场面极为混乱，一直装作置身事外的方信戴上鸭舌帽、拉好口罩走到宋绪宇面前让他把唐恩玉给他抱，他先带唐恩玉去医院。
宋绪宇望着冲在前面打乔洋的林语郡嘱咐方信注意安全，他低头望着恬静的唐恩玉抹掉脸上的血迹，转身融进了人群。
而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张天芸要往这边冲，想阻挠方信把唐恩玉带走。
“方信，你他妈离了你男人屁都不是。敢得罪叶家，想死是吗？”
方信脚步一顿，随后头也不回就抱着唐恩玉冲出了叶家。
他的衣服被唐恩玉的血浸透了，至于得罪不得罪叶家，人命面前他考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