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圣诞节一过，生活回归正常。
林语郡咖啡豆东山再起，天灾减量有利有弊，赔了违约金后又因为国外市场咖啡豆供不应求涨价，赚的还有违约金的两倍。
贺暃本来还在笑林语郡亏得裤衩都不剩，转头就被林语郡的好运气堵得只言片语都无。
宋绪宇那边才忙完圣诞狂欢夜，又迎来了冬季电竞世界杯比赛，一加班就是两天两夜，我都害怕他突然猝死。
大家都在忙，只有我背着笔记本电脑踏上了回乡的路。
贺暃将我送到高铁站口，又塞给我一个保温杯和两片暖宝贴，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出了“不舍”的情绪，让我颇为诧异。
“舍不得我走？”
“对。”
我忍不住笑他的坦诚，估摸也是因为他最近没去公司，只有我这个大闲人呆在他身边聒噪个不停。
*
返程路上，我调好座椅角度躺好。
密密麻麻的雪子落在窗上很像人用铅笔不停地敲窗户。
我拉上栏板隔出独立空间，裹紧毯子戴上耳机试图为自己提供一个舒适的睡觉环境，但不管环境多么安逸，我都会忍不住回想初次坐商务座的新鲜感。
即使不情愿程衍和我一同回家，但还是忍不住因为蹭他的光享受到舒适的返乡过程而感到高兴满足。
程衍不坐自己座位非和我挤一块，恨不得与我融为一体，直到我被他挤得受不了推搡他，他才回自己座位坐下。
他真的有狗胆和我在高铁上做，拉上栏板以后搂着我的腰将手伸进我裤子里乱摸，像春天的公狗。
听我骂他公狗，他咬着我的耳朵将左手探入我衣服里隔着胸罩乱揉，听我哼哼他才抽手用湿巾擦净，还要威胁我到家了干死我。
我怕我俩会一起上新闻头条，连推带踹地将他赶出我的私密空间。
等我一觉睡醒拉开栏板往他那边看，他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正在看书。见我看他，他关上阅览灯小声跟我说还有半小时就到了，让我再睡会儿，到时乘务员会过来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翻来覆去想程衍，可能是连续两年过年都是他陪我回家，一人回乡是有点冷清。
*
这次返乡也是我记忆逐渐恢复以前最后一次返乡，所以我印象深刻。
家乡的雪、雨向来要比A市的大，时间要长。我爸来接我时眼睛时不时扫向我身后，仿佛我身后会突然有个人蹦出来叫他爸，再递上一份深得他心的礼品。
与他的不适应相比，我妈则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车上小声问我是不是和程衍分手了。
我有些惊诧，因为我从始至终没跟她说过我和程衍分手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这半年小程一次也没来过，你爸还特意去他开的大商场去看。”
“他出国学习去了，这半年不在国内。”
“那他过年还来吗？”
“不来了。就我们仨过年不好吗？”
“怕我跟你爸初五上班，你一人在家无聊。你表弟这学期就去实习了，你学校不实习吗？”
“我这学历，去哪个音乐公司都有人要，只要我不挑。你想不想我毕业考个音乐老师当当？”
“你不回来了？”
“我在A市买房了。”
我妈先是一惊尔后又委婉问我是不是贷款买的房，我怕她担心就说贷了十几万。
“怎么可能这么便宜。”我爸突然插嘴。
“程衍到处都是工程项目，我把奖学金都投资进去了，利滚利赚了一笔。你们不用担心，都是正经钱。”
爸妈对视一眼不再多言，我自然也装作没看到，笑呵呵地跟她讲这些趣事。
晚上吃了一顿猪肉馅的饺子，我妈烧了几壶热水倒进泡脚桶让我泡脚，又把贺暃送我的保温杯倒满水。
等我爸泡完脚回房间躺下了，她才开口问我，“唐恩玉，你住院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和你爸说？”
我爸妈和程衍、林语郡一样，特别生气的时候会叫我全名。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次住院，装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想糊弄过去。
“什么住院？”
“你暑假住院。别给我打马虎眼，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转转眼珠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一听是暑假住院，不是乔洋打我那次，我紧绷成弦的心松了，悄悄呼出一口凉气。
“嗐，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磕到了。”
“怎么回事？磕到哪了？”
她伸手要撩我衣服看，我连忙按住睡衣不让她撩。
“妈，我长大了！”
“你磕到哪了？怎么能磕到住院了？”
我以为她是真的要检查我磕到哪，但全身只有鸡扒上有疤痕，其他地方都没有。
“就是磕到膝盖了，现在都好了。”
“不是……流产吧？”
“哈？”
我被她憋了半天突然冒出来的话震惊到张大了眼睛和嘴巴，实在没法想她是怎么想到这一角度的。
“怎么可能！”
“膝盖好了吗？”
“早就好了。”
“膝盖磕伤了，年龄大了下雨都痛。”
“又不是风湿，我老老实实穿秋裤呢。我爸不会也以为我暑假流产了吧？”
“嗯，他不好意思问你。”
“你们暑假没去马尔代夫玩，给我打电话没联系上我是吧？”
那一瞬，我妈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联系不上，有点担心你。”
“我手机也磕破了，我和程衍去爬山了，山上也没信号，瞎担心什么。”
“我也说，但你爸你也知道臭倔臭倔的，非要回家去找你。他……他联系一个人一个人是你对象，就忍不住多想了。”
“什么啊？我就谈了两个男朋友，我爸联系的林语郡，我早就和他分了。”
“林止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跟我爸说他是我男朋友？”
“他没说，你爸在你学校论坛看到的。就是那个投票帖，帖子里你和他表演的节目。然后你爸就问人家发帖子的人，好像是楼主吧，我也不懂，然后那楼主说你俩谈对象的。”
“……没有。我没和他谈对象，他和程衍是发小，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我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尔后叹了口气。
“恩玉，你长大了。爸妈也不想招你烦，但是你得注意安全，戴套、定期做身体检查，好吗？”
“嗯，你和爸不用担心，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