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圣诞节。
宋绪宇待在俱乐部没回，这个时间段正处于各个选手直播挣外快的好时期，各个都在忙着直播。身为老板的宋绪宇自然留在俱乐部与X牙平台合作推流，申请部分专业直播而非选手的成员签约X牙平台。
林语郡因为他侄子满月礼回主宅庆生去了。
家里只剩我和贺暃两个懒人，没一个会做饭的。贺暃翻箱倒柜找有没有可以加热的速食，无果以后回头看我。
“林语郡不请阿姨？”
“他喜欢带我出去吃。”
我抱着抱枕催促他点餐，他掏出手机递给我让我点。
其实相处一阵子就知道贺暃对待衣着打扮能精挑细选，但在饮食上有选择困难综合症，有什么吃什么。所以婚后他搬出主宅和我住，他妈特意让陪贺暃长大的保姆来我俩住的地方，担心贺暃有啥吃啥最后捡垃圾吃（夸张说法）。
“你给提供个价格区间，我再点。”
贺暃偏头看了眼我正在挑的饮品，语气淡然但足以听出他潜在的打趣。
“你把全平台的都点了，我也破不了产。”
“周记我吃够了，我要点这家的牛排，就它家做全熟的。”
“它家招牌酒给我挑一瓶。”
“Domaine de Chevalier，880元。描述，红白双栖的格拉夫列级装，陈年潜力出色。”
我因为不会读这个酒的品牌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贺暃叼着的烟微微颤抖，但是我看过去没见他在笑，而是轻飘飘地问我还有其他的吗？
“Tignanello，990元。描述它是千元左右的价位上所向无敌，令人印象深刻的血橙、香料、黑樱桃和摩卡香气，充满张力和活力。”
“继续。”
“蓝十字意大利产，1260元。8次入选WS百大佳酿，是蓝色生死，是1001款死前必喝酒之一的佳酿。”
话没说完就向投去怀疑的眼神，“你是不是觉得我读广告很好玩？”
“对。”
“妈的。”
之所以察觉到，是因为他在我读不认识的甚至不知道是哪国的单词时唇角微勾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喜欢哪个挑哪个。”
“我可没什么研究，就喝过林止送我的青提酒。”
“那不喝了，家里不还有青提酒。”
那时我不了解贺暃，以现在的角度来看他也不会挑酒，林止送他什么他喝什么。他这群发小里只有林止和宋绪宇会挑酒品酒，贺暃更倾向于品咖啡。
*
他有微醺睡觉的习惯，而我因为那晚酒后的贺暃给我带来的极乐快感，放下抱枕从橱柜里掏出林止走前装填的青提酒，特意拿出了两瓶。
实际上，以我和贺暃的酒量和这青提酒的度数，喝半瓶就足以灌倒我俩。如果林语郡在，这半瓶能灌倒我们仨半瓢水。
“我已经下单了，给你点的七分熟。”
“好。”
吃的问题已经解决，他又抱着笔记本研究那份《北美市场开拓依据》，我往前凑看到是一大批文字数字资料，各种百分数、几番之类的数据看得我头痛。
等外卖到的半个小时里，林语郡给我发来圣诞祝福，他抱着满月的小侄子招呼我。
小孩眼睛圆溜溜的，单看分辨不出小侄子像谁，但林语郡和他脸贴着脸，神态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侄子长得真像你。”
“宝，快叫二妈。”
“滚。”
我嘟囔骂他一句，听到林尚忱问林语郡在给谁打电话，他有些心虚地看我一眼，很快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我闲着无聊在阳台踱步等外卖员给我打电话，院子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我打算元旦就回家。”
“嗯。”
贺暃抬头看我一眼就低下头去不再搭理我，我打开铁路12306调出时间改签，又给我爸妈发了条车票截图。
【爸爸】和程衍一块回？
【恩玉】不了，我自己回去。
【爸爸】出发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和你妈去高铁站门口等你。
【恩玉】别。下雪路滑，你俩来市里上高速我不放心，我到时候直接坐大巴回去，你俩在汽车站门口等我就是了。
【爸爸】好嘞。
*
外卖保温做得很好，揭开餐盒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我踩着沙发靠背一跃而下，快速从厨房拿出拧压式胡椒粉、辣椒粉，看贺暃已经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青提酒，他切开外表褐色，截面还有粉色的牛排放入嘴里，看得我直皱眉。
可能我是牛嚼牡丹没有品味吧，真的吃不惯这种夹生的牛排。
我抿了一口青提酒，快速切块牛排，然后打开冒着热气的两份意大利面让贺暃选。
“你吃哪份面？”
“你选吧。”
“我吃这份番茄虾仁的，这份黑椒牛柳的你吃吧。”
说完我怕他像林语郡吃哪份都行但就是要抢我选的，连忙将切好的全熟牛排倒入意面。
他眼尾轻扫，慢条斯理。估计因为牛排的味道并不合他口味，吃了两块就放下刀叉端起了酒杯。
“你不吃意面？”
“这家牛排吃得很腥，下次别点了。”
“我全熟的不腥，你要吃不惯就别……点七分熟。”
“别装逼”三字被我咽了下去，印象里贺暃好像和我一样一直吃全熟的，我刚刚点餐也没问他，下意识就按程衍的口味给他点了。
“你吃意面吧，这家意面挺好吃。”
叫他用叉子卷意面吃得很慢，我将方才拿的还没用的筷子递给他。
“别吃得这么死板，在家还讲究什么用餐礼仪？”
他唇角微勾回应我，接过筷子仍旧卷面条，和叉子使用方法没什么区别。
“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用筷子吃面条。”
“是。”
“……6。”
他这群发小远观时各个天仙下凡，近观不是变态就是各种瑕疵。
程衍变态还挑食，宋绪宇有偶像包袱，林语郡脑子有毛病、小孩子脾气，贺暃长得不食人间烟火，饮食上吃“垃圾”，林止像坚硬的石头，攻略不下来。
我很快就吃完了，端着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拐弯抹角催促贺暃多喝点酒调和味道。
没一会儿，微醺的酡红就染上了他的脸颊，我的脸也有些烫。
他吃完去洗漱那会儿我也快速泡了个澡，浴衣衣带连打结都没打，脚步飘飘然走进的房间趴在他的床上闻床上的香味。
千算万算，算了个屁。
先不提他喝了一杯硬不硬得起来的问题，就说他顺手解开我的浴衣拱我胸上埋头就睡的事，把我当枕头使了，气得我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