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瑞没说话，默默的抽烟。
宋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金霖瑞会对简安那么上心，虽然没见过简安几面，但他表露出来的，就不像是对金霖瑞多上心的样子。
感情里都讲究个两情相悦，就好比自己，合拍就在一起，分手就分手，不存在什么斩不断理还乱，至多不过这次是自己理亏，没尽好一个对象的责任，被甩了一巴掌，他也认了。
“人都要订婚了，你还想咋样？赶一场订婚宴？话说，柳家安排好像也是要你和柳家那位年前结婚吧？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金霖瑞漫不经心，“又不是我想要的，有什么好提的？”
“啊……”
宋戚想想也是，如果要和金霖瑞订婚的是简安，他基本能想到金霖瑞会是怎么一副傻狗样，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说什么也会处处顶配。
他之前一直觉得，出生富贵人家，和什么人结婚都不重要，夫妻之间更像是合作伙伴，而不是伴侣，婚后各玩各的就行。
所以形式什么的也都无所谓。
今天从金霖瑞这，才察觉原来是有差别的。
两人最后安静的抽完烟，一句话也没有，默默的回到了座位。
就看见韩意柏低头凑在简安耳边说着什么，简安唇角含笑，在头顶的暖色顶灯照耀下，带着几分暖意，恍如第一年遇见简安时的青涩。
金霖瑞混迹情场，会所的新手还是常客，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简安进入会所的那一刻，金霖瑞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漫不经心的搂着美女，摇着高脚杯，看他就像是看见一只误入狼窝的兔子。
但他也看出来，简安并不是误入，而是有意来的。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像是在寻找目标，面对送到跟前的酒杯，他拘谨的接着，坐在角落里观察，又不敢主动靠近谁。
金霖瑞有察觉简安看向自己，他默默的垂着眸子，像是并未留意，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直到简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的朝着他走来，两人间的间距是两米，金霖瑞能清楚的看清简安的模样，垂着头，耳尖泛红，整个人都青涩的不行。
“先生，能不能……试试我？”
金霖瑞喉结滚动，几乎脱口而出要答应，但残留的理智告诉他不行，他沉默了好一会。
从简安身上看到了不安，简安抬头看自己，像是想从自己脸上分辨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许是自己太过平静，简安以为没有希望。
他眼尾泛红，像是羞耻和难堪的叠加，又像是走投无路的绝望，他连忙到说：“抱歉，打扰了，对不起！”
他转身要走。
金霖瑞想，他当时的模样，像是要去找别人，这一认知让他很不舒服。
出于本能的，他长手一伸，抓住了简安，“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把这杯酒喝了。”
他将自己没喝完的酒送到他跟前，看简安犹豫着接过，然后一饮而尽，呛的直咳嗽，然后一直说着对不起。
简安不会知道，他当时的模样，就像熟透了的伊甸果，散发着引诱人犯罪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一口。
什么浪荡子？什么富家人？都是浮云。
或许从那时候的第一眼起，金霖瑞就彻底栽进去了，没有回头路可言。
可如今，耳鬓厮磨了七年的两个人，分坐两端，他像以前的旁观者一样，看着简安和韩意柏黏在一起，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默然的起身，吸引了几人视线，他不急不慢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就走啊？这还没吃多少呢。”宋戚道。
但看金霖瑞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几人说着下次再聚，跟上了金霖瑞的脚步。
身后依旧是热闹非凡，夜晚的街道清清冷冷。
金霖瑞没急着回去，点了根烟，靠在路边景观树上，默默的抽。
哪有那么豁然，他本身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所以韩意柏回来开始，知道二人有了联系，才会如临大敌，才会格外留意简安的动向。
天知道他是多么克制，才没有因为看到他和韩意柏动作亲密时暴走。
他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是因为简安，才收敛了自己锋利的爪牙，而今，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点。
宋戚沉默的在不远处跟着，他说不上话，感情方面的事，他给不出最优解。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露出驾驶位柳如晴的脸，带着几分倦怠。
“霖瑞，我爷爷想见你，明天下午三点。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单独聊聊。”
金霖瑞吐了口烟，瞥了眼宋戚。
宋戚瘪瘪嘴，“我进去再蹭两口，我还没吃饱呢。”
他掐了烟，双手揣兜里，踱步离开。
金霖瑞重新看向柳如晴，“我不想坐车里，想一起吹吹晚风吗？”
雪还在下，飘飘洒洒。
他给柳如晴递烟，柳如晴没接，哈了口寒气，在空中凝结。
“我不抽烟，霖瑞，你不知道吗？”
“抱歉，忘了你一直是个乖乖女。”
同样是一个富贵圈的，柳如晴和他们这些二世祖不同，即便她爷爷是刀尖舔血打下的江山，到了她这，就是娇养出来的富贵花，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按部就班。
和他们这些把感情当游戏的人一点不同。
她专一、深情、感性。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也以为我们只会是兄妹。”金霖瑞说。
柳如晴：“这只是你想拒绝这门亲事的托词，很多人开始都没有感情，只是因为联姻才在一起，久而久之，感情自然就深了。你可以说你对我没有男女感情，但不该用作借口摆脱我。”
金霖瑞：“不管是借口还是实话实说，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柳家是不是要跟我闹翻？”
柳如晴反问：“你不惜和我家闹翻，也不想娶我？”
“金家不做商业的雇佣，你应该知道，也正因为你知道，才会对我有感情。如果我真的觉得联姻无所谓，你也不会考虑我，不是吗？”
金霖瑞抖了指尖烟灰，轻笑，“如晴，我不会答应的，如果你家要对付我，我愿意接受挑战。”
柳如晴沉默了。
金霖瑞又道：“你不用感到为难，明天我会去，老爷子那边我来说。”
柳如晴：“金霖瑞，你真的很可恶。”
“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