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哥，怎么心不在焉的？昨天没休息好吗？”
对桌的小姑娘探出头来，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带着好奇。
“嗯。”被金霖瑞折腾了一晚，他早上睡了两个小时，早饭都没来得及买，就快马加鞭赶过来打卡了，还是卡着点来的。
虽然很想强打起精神，但终究是扛不住浓郁的困意，神情恹恹提不起精神。
“简哥，那天开奔驰SUV来接你的，是不是你对象啊？”小姑娘好奇心过剩，不死心询问。
简安迟钝的看向她，“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了？”
小姑娘一噎，叹气道，“我正好要点咖啡，帮你也点一杯吧。”
这句简安听清楚了，“好，谢谢，冰美式，不加糖，我把钱转你。”
他掏出手机，转了十八块钱过去，他们常点的那家是这个价。
消息光发过去，对面就发来一个问号。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发错了人，发给了韩意柏。
给韩意柏说明情况后，他重新发了钱给对桌小姑娘。
“都给你困糊涂了，把钱发我这，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因为我吗？”
韩意柏问。
简安回了句不是。
韩意柏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简安本来应该拒绝的，因为金霖瑞说不让他再见韩意柏，但转念一想，他们只是包养关系，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插手过对方的私人生活，为什么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者，再有一个月，金霖瑞和自己就没关系了，但韩意柏还会是朋友，没准还会做很多年朋友，实在不应该因为金霖瑞的一句话去疏远他。
韩意柏体谅他上班，中午时候直接带了饭菜来，怕被人八卦，找到无人的天台吃。
“你男朋友对你占有欲还挺强的，昨天的消息是他发的吧？”
简安点头，“抱歉。”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必要和我说抱歉，也是我上次唐突了，坚持要送你到家，这两天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简安想起不得安宁的夜晚，就一阵头疼，金霖瑞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只知道索取，从来不会顾及他是否能够承受。
但是私下的事情只该私下说，面对学长关切的询问，他也只是摇摇头，“他平常对我还是很照顾的。”
韩意柏说：“你也别不高兴，这是也有我的问题，所以昨天我就帮你留下的那套房。能给到你最大的优惠，可以省不少钱。”
“学长这次回来，会留在A市吗？”简安侧头问他。
“会，只要我喜欢的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韩意柏说。
简安恍惚了一下，突然有点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嫂子了。
但凡金霖瑞真的对他能多用点心，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七年足以让人忘记很多事，他忘记了一开始是因为负债才和他在一起的，忘记了两人的隶属关系，以为可以像情侣一样。
实际上，他们的日常生活已经充斥着柴米油盐，那是他向往的，却不是金霖瑞向往的。
他不甘心被困在家庭里。
这也使得简安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本来他肯包养自己，就已经是好事了，不然他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清债务。
他对金霖瑞有感激，却没有了当年胸口的怦然心跳。
“他们组局约在下周有个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去？”
简安在思考。
“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没去参加过，真怕有些人我都认不齐，想问问你去不去，带我认人。”韩意柏说。
简安有些赧然，“其实我这几年也没去，也认不出人。”
韩意柏拍拍他的肩笑道，“那正好，咱俩一起去，搁角落里作伴。”
简安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也该有自己的圈子了，试着去接触更多的人，而不是拘泥于留在金霖瑞身边。
*
金霖瑞这几天有些反常，会接他上下班，他想拒绝也没用。
简安在加班时候，金霖瑞就坐在一边玩手机，或是和一起加班的同事聊天。
八卦的同事问起两人关系，金霖瑞长手一伸，勾着他脖子拉近了，一口亲在他唇角，惹得那几个年轻小姑娘嗷嗷乱叫。
直接捶定了两人关系。
金霖瑞还给一群人点夜宵，一个个加联系方式拉关系：“要是有谁伺机接近我家简安宝贝，可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相比起他们的欢喜雀跃，简安只觉得窒息。
老板找他谈过话，希望他能让金霖瑞不要在上班时间打扰员工工作，简安转达后，金霖瑞工作号电话打过去。
“陈总，你不希望我工作时间到你们公司吗？那我投的项目撤资怎么样？”
陈总不该再说这事，要他好好听金霖瑞安排，连金霖瑞上班时间将他直接拉走，陈总都夸他工作用功。
天地良心，那个项目并不是简安在负责，他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投资公司的会是金家的子公司。
“这是要去哪？”
简安坐在他的敞篷车副座，看着眼前陌生的路径，问了一声。
“去看日落。”金霖瑞哼着小调，看得出来心情颇为愉悦。
简安噎了一下，开口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现在是下午三点，本该是上班时间，他将自己从公司给拉了出来。
简安给老板发消息，希望他能来解围，老板却叫他陪好甲方。
他这才跟了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了嘴里。
金霖瑞瞥见，等红灯时，扣着简安脑袋，亲了上来。
一直纠缠到红灯变绿，那颗糖落进了金霖瑞口里。
简安无言了片刻，重新开了一颗薄荷糖塞嘴里含着。
金霖瑞开车讲究刺激，车开到了郊区，路上车少人少，他开了也就快了。
郊区远处有绵延的山，此起彼伏，泛着黄色。
秋意渐浓，连带着风也有了几分凉意，他闭上眼，脑袋里面像是几匹马在不停的奔腾。
他到底是忍不住，轻拉了下金霖瑞胳膊，“你慢点开。”
“干嘛慢点？这样兜风不爽吗？”金霖瑞虽然不理解，但看到简安惨白的脸，速度还是放慢了些。
“你不舒服？”他问。
简安摇摇头，“没事。”
金霖瑞像是思考了一下他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然后得出了结论，“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不然我开快点？或者下车到草堆里解决？”
简安还是摇头，但凡金霖瑞多留意一些，也该知道他是晕车，只要慢点就好。
金霖瑞试图找话题引开简安的注意力，“你嘴里糖还在吗？”
他的那颗早就咯嘣咬碎了。
简安含着糖摇摇头，从口袋里又拿了一颗给他，“你要吃我身上有，为什么非要我嘴里的？”
金霖瑞疑惑看他，“我以为你跟我玩情趣呢，不然为什么上车就吃糖？”
他咂咂舌，回味了一下嘴里的薄荷清香。
分明谈不上喜欢这味道，但总觉得格外安心。
简安：“……”
金霖瑞：“你嘴里肯定还有糖，不说我就亲你了。”
“……我晕车，含着糖好受些。”
“嗯？你晕车怎么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