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 你这玉佩真能去当铺换上千两白银?”那杂耍班的班主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蓄发男人,面上留有刀疤,口音不似西南口音, 估摸是外地逃窜到西南作案。

  虞茜嗓音有些干涩道:“如果换不出银子, 我随你们处置。”

  “你最好别耍花招, 否则老子有的是法子弄死你。”那班主领着手下迈步要离开木屋。

  “外面那个仆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要折磨她了。”虞茜有些急切地出声。

  班主停下步伐思量道:“行,只要你让那小哑巴把藏起来的包裹交出来, 我就饶“他”一条小命。”

  说罢, 木屋哐啷地一声关上,虞茜从小窗口张望, 只见那被捆起来的岳长英被缓缓放了下来。

  不多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房门打开时, 岳长英被这些绑匪向物件一般粗鲁地扔了进来。

  “长英?”虞茜探近见她面色苍白的很,神智好似有些不清。

  虞茜向外边看守的人喊:“你们能给些茶水吗,她可能是中暑了。”

  屋外的人不耐烦地推开门, 手里端着一碗茶水递近过来, 眼眸打量虞茜初现娇美面容换了脸色调笑道:“这碗茶水给你,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她要是真的死了, 你不怕被你们班主责罚吗?”虞茜不喜欢这种令人厌恶的打量目光。

  “哼, 等老大找到钱财, 再收拾你!”这人也不敢再磨蹭,抬手将茶碗放在一旁, 骂骂咧咧的出去。

  将茶水小心灌进岳长英嘴里, 虞茜抬手搀扶她躺在榻上休息。

  黄昏时岳长英醒了过来, 虞茜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前, 松了口气道:“你别乱动, 先好好休息会。”

  岳长英疲惫的没有动弹,嗓音低哑道:“大小姐,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虞茜低头望着她额旁有几处显眼青紫,有些内疚的出声,“这回是我拖累了你才对。”

  一向在虞府里肆意惯了的虞茜,哪里想到会碰上这么一群悍匪。

  “可是大小姐的包裹被我弄丢了。”岳长英沮丧着脸很是自责。

  虞茜抬手给她揉了揉额旁应:“丢了就丢了,其实那些珠宝银锭值不了多少银钱。”

  “真的吗?”

  “当然,虞府最不缺的就是珍宝钱财,否则我也不会交给你这个笨蛋保管啊。”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其实虞茜随手玩的物件就没有不值钱的玩意。

  可那些珍宝首饰对于虞茜而言,其实跟树上的绿叶子没什么两样。

  因为虞茜早就习以为常,自然也就不甚上心。

  只是虞茜真的没想到这些珍宝会引得这群人如此疯狂。

  虞茜目光打量狭小昏暗的屋内,猜测这处估摸是处高楼低声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把包裹藏在小镇,所以你暂时先不出声的好,我们以此拖延时间,这样兴许就能等到救兵了。”

  “大小姐,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岳长英眼眸微微亮着光。

  “当然,那玉佩有虞府的秘纹,整个西南任何一家当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岳长英仍旧有些虚弱,说话也有些使不上力,面露欣喜问:“那我们要回家了吗?”

  “大概是的吧。”虞茜并没有岳长英这么高兴,懊恼的叹了声。

  本以为事情会顺势解决的虞茜,没想到自己接连被关了两日日,也不见动静。

  虞茜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探头向外边张望,只见外面空旷地不少百姓被绳索绑着往码头行进,一切都过分的平静。

  “大小姐,他们是去哪啊?”岳长英努力的踮起脚尖,勉强露出半个脑袋,天真的询问。

  “或许是运去西北。”虞茜以前听说过有些悍匪会成群结伙的袭击小镇村庄,一方面进行劫财经营当据点,另一方面也会把当地人口低价贩卖去西北煤矿做廉价苦力。

  岳长英满眼的困惑问:“西北是很大的城吗?”

  “笨蛋,我说的是西北地区。”虞茜无奈的看着她,“你知道西北方向在哪吗?”

  “不知道。”岳长英诚实的摇头。

  虞茜探手捏住她的小耳朵念叨:“那你知道什么啊?”

  岳长英想了想道:“我们已经被关在屋里三天了。”

  “是啊,救兵再不来,我怕他们就要撕票了。“虞茜苦恼的松开手,心想难道是路上遇到什么棘手事?

  正当虞茜烦闷时,木屋突然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进屋内时,尤为的刺眼。

  “你们最好老实点,给我出来。”看守的人散漫的出声。

  虞茜还没出声,反倒是岳长英紧张的拽住衣袖,寸步不肯离身。

  两人从屋内出来,而后被推入牢车里,虞茜看着还有不少人也被运送,心里不由得焦急。

  如果被贩卖出西南,那虞府想找人可就麻烦了。

  一路被押着来到一处大宅,为首的匪徒们手握刀剑打开牢车道:“把铃铛都给系在脚上,如果谁的铃铛掉落就砍了脚!”

  这话一出不少人吓得立刻系紧铃铛,虞茜和岳长英自然也都系上了带有皮套的铃铛。

  不远处高台的班主露了面出声:“只要有人能够护住自己的铃铛,并且额外获得五枚铃铛则可提前出府,当然如果能在三天之后的黎明时还活着护住铃铛也自有赏银奖励。”

  话音落下时,十来只身形健硕佩戴盔套的猎犬被牵了出来,犬吠声响彻不停,众人更是人心惶惶。

  “一炷香之后,猎犬进府,倒霉被咬死的就自求多福吧。”班主得意的回转身形,看向不远处静坐的虞母,“虞夫人,您可要瞧好了。”

  身侧随行的女郎中忧心忡忡道:“夫人,那可是……”

  虞母捧着茶水漫不经心看了眼女郎中,眼眸尽是震慑道:“一只不听话的小狗,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用来取乐的好。”

  女郎中不好再多言,只得着急张望府邸内的情况。

  人群慌张往府里逃窜时,铃铛声响彻不停。

  “长英,往这边走。”虞茜拉着岳长英穿过廊道往厢房逃去。

  寻常的宅邸多是前堂后院,廊道回门也是多而繁杂,虞茜想选一处封闭屋内躲避藏身。

  一来可躲避嗅觉灵敏的猎犬,而来也可防卫自相残杀的人。

  这种戏局可怕的不一定就是凶悍的猎犬,反而是身边离得最近的人。

  “啊!”惨叫声响起时,虞茜看向那被偷袭的妇人。

  而不远处则是一男子满手鲜血的在强行解那妇人脚踝系上的铃铛。

  虞茜探手蒙住岳长英的眼拉着她慌张躲进假石压低声道:“别出声。”

  一向乖巧的岳长英没有冒出半点声响,虞茜却不敢松开捂住她眼的手。

  直至那男子取了铃铛离开,虞茜才松了口气,带着岳长英头也不回的往假石深处行进。

  奈何两人脚踝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四周聚集不少猎犬,虞茜压低声道:“长英,你能把铃铛弄断吗?”

  “应该可以的。”岳长英探手先摸索到自己脚踝的铃铛,稍稍用力竟然将皮套一块撕开了。

  虞茜探手撩开裙摆露出细白脚踝,让岳长英解自己的铃铛,隐约察觉疼痛时,眉头紧皱道:“你轻点啊,笨手笨脚的弄疼我了。”

  岳长英无辜的看了看应:“大小姐,还没用力呢?”

  额……

  本来见岳长英解铃铛顺快的虞茜,低头看着脚踝被磨的发红,只好出声:“算了,你只把铃铛扯下来就行。”

  “哦。”

  好一会岳长英取下铃铛,虞茜收起两人的铃铛,目光向外面暗淡的夜色张望,心想现在应该可以减少被猎犬追的可能。

  两人从假石摸黑到一处湖中心的亭台楼阁,才发现房门都被锁上了。

  岳长英费了好大的劲才砸开门锁,待将房门拴紧时,虞茜已经累的不行。

  外面的猎犬还在叫唤,时不时传来声响,让人难以入眠。

  而岳长英更是肚子咕噜叫唤地厉害,虞茜偏头看了眼她埋汰道:“你就不能让你的肚子安静点吗?”

  “大小姐,肚子好饿啊。”岳长英双手捂住腹部,蜷缩坐在一旁,模样可怜的紧。

  “那你就睡会,等睡着就不会饿了。”

  “嗯。”

  这夜里岳长英睡的很沉,虞茜却睡的不怎么踏实,心想整个宅邸没有食物,人要熬三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两人铃铛已经拆下,估计三天也得不了好。

  天蒙蒙亮堂时,虞茜听见铃铛声一下惊醒,只见有几人往湖中阁楼赶来,其中竟然有那店小二,虞茜警惕的唤醒岳长英。

  他们似是有目的而来,其中一人腿脚受了伤,大概是被猎犬咬了。

  “砰砰”地拍门声响起,岳长英回了神询问:“大小姐,我们要给他们开门吗?”

  虞茜抬手敲了下岳长英脑门道:“笨蛋,他们进来立刻就会杀了你。”

  “不知楼上哪位好汉,能否让我们入内避难?”店小二抬头张望出声。

  “不好意思,此地不留外人。”虞茜知道他们的德性,自然是不相信他们。

  店小二没想到竟然是那两小孩,面色微怔,心生歹毒一计道:“原来是熟人啊,你两小娃娃也出不去,不如跟了我们哥哥们一块逃出府,如何?“

  “好啊。”虞茜狡猾的应着声,眉眼带笑,“你们人太多了,如果能杀一两个,那就可以考虑放你们进来。”

  这话一出,几人都没了声,店小二骂骂咧咧道:“我就不信砸不开门!”

  说罢,几人就准备抬手奋力推门,虞茜连忙摇晃铃铛道:“你们最好动作麻利些,猎犬可不等人。”

  果然很快好几条猎犬在岸旁闻声追击而来,几人顿时察觉情况不妙。

  “滚开!”店小二被猎犬狠狠咬住腿,疼的满地打滚。

  其余几人趁乱慌张往别处跑,也不去管店小二死活。

  店小二手脚都被咬的鲜血淋漓求饶道:“救命啊,我知道出府的暗道!”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假话吗?”虞茜笑得眉眼弯弯,心想店小二为钱财跟那群悍匪同流合污,真是活该被咬死。

  话音未落,一旁的岳长英却突然出声:“大小姐,也许他说的是真话呢。”

  虞茜嫌弃的看着岳长英,正想数落她的不长记性。

  可转念一想,他们几人转了大半个园子冒险来湖中心阁楼,或许真有暗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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