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一过, 四月见底,眼看端午节在即,日头也越发晒人的紧。

  从巷道出来的岳长英按照纸张上的提示来到苍州城内一处僻静姻缘庙。

  从来不知城内这处有姻缘庙的岳长英狐疑的向屋内张望。

  只见这处姻缘庙装扮的颇为喜庆, 符带红绳装点梁栋之间, 堂内设有尊铸铜大香炉约有丈高, 薄雾萦绕仿若置身云雾之中。

  可惜这味道着实有些太浓, 岳长英抬手揉了揉鼻头,心想姻缘庙香火都不要钱的吗?

  整日里这般下去, 恐怕香火钱都不够烧啊。

  “小伙子看来有心上人了吧?”那笑意盈盈的花白老妇人手里套着不少红绳福袋上前来。

  “嗯。”岳长英红着脸只能按照提示询问, “请问老人家您这儿能求姻缘符吗?”

  “那是自然,请进。”花白老妇人熟门熟路的领着岳长英进庙内, 一边打量别处精明的出声说着, “我们这姻缘庙可不比山中名寺差, 你且将那姑娘和你的姓氏一并写下,待做法请月老为你解忧定然能见齐效啊。”

  岳长英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毛笔,面热的低头在大红纸写下虞茜和自己的姓名, 心想大小姐怎么破天荒想要姻缘府呢?

  老妇人将红纸小心折叠, 闭眼作揖嘴里似是在什么咒语。

  岳长英隐隐觉得这姻缘庙有些不对劲, 可又碍于虞茜给的提示, 只能耐心配合。

  正当思绪繁杂时, 姻缘庙忽然间暗了下来, 岳长英防备的向四周张望,那花白老妇人却不见踪影。

  “老人家, 您还在吗?”岳长英看不清四周陈设, 只得小心摸索。

  黑漆漆的庙内在角落骤然亮起一道烛光, 岳长英走近过去, 只见墙壁悬挂一幅画像, 竟然正好是虞茜样貌。

  原本安静的庙内再次响起那老妇人的声音:“现在你已被神灵招进幻境,所见所想皆为心念,切记心诚则灵,务必诚挚以待,将心中所念如此说之。”

  岳长英有些摸不透情况,心想莫非是虞茜在故意捉弄人。

  正当思绪繁杂时,右侧又亮了两昏暗灯盏,入眼的是一对镶金灯柱大红烛和那装饰华丽设置繁杂的婚床,而后视线才落在床旁端坐的那位大红嫁衣装扮的新娘。

  这般真实的场景让岳长英脑袋彻底糊涂了。

  若眼前是假象,姻缘庙怎么在眨眼间变成虞府婚房内的陈设,暂且不说别的,单论这繁杂婚床就不是寻常几人能搬的动。

  虽然岳长英因昏迷而错过大婚,可养病时跟虞茜住过一段时日,自然也见过这精巧繁杂的婚床。

  寻常人家床榻至多不过是良木搭配帘纱,可虞茜的婚床就像小阁楼房屋似的精致,四面都有小门花窗,又有梁柱帘纱,甚至还有小廊道,完全可以说是小阁楼都不为过。

  岳长英犹豫再三只得小心走近,好似自己真就回到拜堂成亲那夜,心口跟着砰砰跳个不停。

  “请问是大小姐吗?”岳长英没敢去掀红盖头,拘谨的站在床旁,低头看着端坐缄默不语的新娘子,又有些怀疑。

  平日里虞茜对外还能露出几分落落大方,可对自己从来都是肆意妄为的娇蛮,哪有这么安分的时候啊?

  那新娘子闻声点了点头,并不出声更是让岳长英怀疑其身份真假。

  可现下岳长英又不好离开,只能小声询问:“那大小姐需要我掀盖头吗?”

  只见这新娘子又点了点头,岳长英这才探手撩开红盖头,呼吸险些停滞的看着虞茜美艳动人的精致面容。

  平日里虞茜就喜欢鲜艳明快的颜色,这一身装扮华丽的大红嫁衣更是衬托她摄人心魂般的美貌。

  两人这般望着,岳长英察觉自己手里还紧紧拽着红盖头时,不由得害羞起来,自顾自低头不再去看虞茜出声:“大小姐是想做什么啊?”

  虽然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可岳长英仍旧觉得迎娶虞茜是件很不真切的事。

  毕竟虞茜在苍州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富贵大小姐,而岳长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捕快。

  所以无论虞茜对自己说多少次喜欢,但是岳长英都很少当真,因为知道自己大概是配不上虞茜的眼光。

  假若不是虞茜后来缠着自己亲热,岳长英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跟虞茜会变成现如今这般关系。

  一时之间岳长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像是进了幻境。

  “新娘官,该喝交杯酒了。”虞茜本来是想表现的温柔贤淑,可没想到岳长英干坐在一旁硬是什么都不干,只能尽量温和的催促!

  “哦、好。”岳长英回了神,慌张起了身,眼眸向四周张望时,不远处的暗处又亮了盏灯露出系着红丝带的酒壶。

  岳长英迈步走近倒酒水时,脚步有些虚浮,倒酒的手微微发抖,整个人紧张的厉害。

  待端着两盏酒水再次走近婚床,岳长英低头看着虞茜温柔模样,竟然觉得自己醉了。

  可明明都还没喝交杯酒呢。

  虞茜端着酒盏递向呆愣的人,暗想自己没让人点迷魂香啊。

  “怎么了?”岳长英被虞茜看的不好意思。

  “新郎官,交杯酒要这样喝,才行。”说着,虞茜抬手挽过岳长英僵硬的手腕微微倾身,“喝吧。”

  岳长英糊里糊涂的喝下酒时,才想起自己不会喝酒,喉间火辣辣的疼,禁不住咳嗦几声。

  “你不会喝酒,就慢些喝啊。”虞茜探手给她轻拍了拍后背,眼眸含笑的望着她窘迫模样。

  好不容易岳长英才缓过气,抬手接过递来的酒盏,而后放在一旁方桌。

  完全被牵着鼻子的岳长英望着虞茜问:“然后呢?”

  虞茜浅笑的起身应话:“新娘该为新郎官更衣解带洞房花烛。”

  说完,虞茜就探手过来了。

  岳长英下意识想躲,可又想着两人现如今的关系,只得忍着别扭,目光望着身前温婉动人的虞茜,心口又胀又疼的紧,偏偏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平日里虞茜可不会这么体贴入微,有时她兴致闹起来,也不管收拾衣物细索的麻烦。

  往往都是岳长英收拾打点,还得伺候她擦洗更衣,所以岳长英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只是满足虞茜床上乐趣的“丫鬟”。

  尤其是在上回发现虞茜跟她人亲昵玩乐时,这种感受更加的明显。

  “大小姐,好像跟平日里不太一样。”岳长英看着替自己解衣扣的虞茜,有些移不开视线。

  虞茜微停了停手笑着问:“是吗?”

  “嗯。”岳长英认真点头,伸展手臂方便她解下外袍,不自然的说着,“大小姐,现在很温柔。”

  “原来你喜欢温柔一点的我啊。”虞茜真没想到岳长英会主动夸自己,心情更是好的很。

  岳长英抿了抿唇诚实的应:“如果大小姐平时也能这样就好了。”

  “难道我平时很不温柔吗?”虞茜有些不满意的望着身前的岳长英,差一点忘了收敛性子,连忙改口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往后尽量对你温柔些。”

  “其实也没关系的。”岳长英跟虞茜待在一块这么多年,自然也看出她就是天生被人伺候的主。

  虞茜见岳长英没有得寸进尺,倒也不那么计较她对自己的“嫌弃”,指腹轻松解开她的系带,露出她纤细却又不乏韧劲的身段。

  或许是岳长英平日里当捕快常干苦力活,她身段虽然有些单薄却并不似寻常女儿家过分柔弱。

  岳长英被虞茜过分热切地目光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抬手遮掩住身前低声道:“大小姐,还是我自己解吧。”

  突然被照顾的岳长英真的是好不习惯啊。

  “不行。”虞茜握住她的手腕,并未尝试用力去拉,因为知道如果岳长英不情愿,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碰不了她的,“你不是喜欢我温柔些待你的吗?”

  虞茜看着岳长英纠结的神情,心情愉悦的探近亲了下她樱唇暧昧道:“反正有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可以慢慢玩,只是等天黑就怕你不好回去。”

  果然这话一出,岳长英也就没再抵抗,虞茜得意勾起嘴角,顺理成章抬手搂住她的身段,心想看来吓唬还是比温柔管用多了。

  婚床纱帐垂落时,一旁的烛火才燃了小半截。

  姻缘庙外守着的丫鬟们面红耳赤离了廊道,偶有夏风晃动屋檐下的风铃清脆声响悦耳动人的很。

  直至黄昏之时,纱帐被撩开一角,岳长英想看看外面光亮时辰,奈何仍旧什么都看不清,只得出声:“大小姐,现在几时了?”

  “这会估计才酉时吧。”虞茜慵懒侧身依偎岳长英,指腹无聊的摸索她颈旁佩戴的玉牌玩,薄唇亲了下她的下颌埋怨,“你多久没陪我了,现在急什么啊。”

  岳长英偏头望着像猫儿般露出餍足神情的虞茜,莫名觉得她有时特别的像小孩子如实应:“我只是怕回去太晚,我娘会担心。”

  虞茜轻哼一声,大半个人贴近岳长英温暖的怀里,抬手拉着她的手臂环住自己碎碎念叨:“明明我们是正经拜堂成亲的夫妻,却像偷情似的亲热,这要是传出去都该让人笑话我了。”

  “对不起。”岳长英安静的听着耳旁的埋怨,指腹小心地替虞茜整理颈旁细密光滑的长发。

  “你就只知道说对不起。”虞茜微微撑起身,食指捏住岳长英鼻头,意犹未尽的打量她,“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些别的好处吗?”

  岳长英茫然迎上虞茜跃跃欲试的目光,莫名感觉到危险。

  毕竟虞茜并不是没有提过要碰自己身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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