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该由你来做，休息一会儿吧。”
陆栖远低头清理着手指的血迹，感受着白冉站在身后的气息。
听到他的话语，心情稍稍平复，可手中动作依旧不停。
“好了。”白冉在身后抓住陆栖远的手腕，双手交合在一起共同被流水冲刷着，“已经很干净了。”
“干净……”陆栖远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手握匕首，黏腻的血迹不停刺激着他的感官。那是他第一次下死手，亲自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从那一天开始，他早就落入深渊了吧。
“不够。”
陆栖远将手抽出，继续用流水冲刷着：“不够，还有，根本洗不干净。”
白冉看出陆栖远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轻声唤道：“小远。”
好想死……
白冉将水龙头关掉，轻拍陆栖远的肩膀：“陆栖远。”
为什么死不掉……
陆栖远就这么伫立在那，一动不动。白冉咬牙，一手盖过陆栖远的双眸，在他耳边说道：“我在这，试着依赖我吧。”
陆栖远扒开白冉的手掌，与他对视。微光有些刺眼，心情却比刚刚舒适许多，他唇齿微张，回复道：“好。”
白冉微微一笑，牵住陆栖远的手。
他的小远心事很重，藏有了许多事。身为最好的‘朋友’，可要好好开导他。
……
他们已在医院待了有几天，这几日一直在兢兢业业营着业。生活过于平淡，陆栖远都将回收任务忽略到了一旁。
今日为病人解惑时突然想起，咬着笔头思索着孔雀进行到哪一步了。
“医闹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人家医生辛辛苦苦给你看病，你一个不满意就要伤他。你们死了还好，医生受伤了可怎么办。”
白冉的声音将陆栖远从愣神中拉回，他抬眸看去，此人正捏着一位NPC的脑袋哐哐往墙上砸。
“问你话了，一句话也不回，太没礼貌了吧。”
另一位病人见到此幕安静坐着。
陆栖远出声道：“不用紧张，这是他……呃，特点。”
病人乖顺点头。
“你也是进行精神评估吗？”
“是的。”
陆栖远试探性询问了几个问题，精神没有问题，非常正常，出院应该没有问题。
正当陆栖远准备盖章时，白冉扔下手中的NPC过来阻止。
白冉贴近陆栖远：“我看她不顺眼，可以不盖吗？”
“白……”女子刚要开口，突然被一股力压下，口吐鲜血。
“规则？”陆栖远疑惑。
面前这女子应该与白冉认识，却不能吐露出来，是白冉做的吗？
“你是玩家？”陆栖远询问。
女子擦干血迹看了眼陆栖远，摇头。
有了思路，陆栖远继续询问：“那就是NPC？”
女子继续摇头。
确认了，面前这位的确是玩家。那就是不能向其他玩家透露身份，不然就算违背规则。
精神评估过了便能离开医院，白冉为何要拒绝呢？
“请让我通过吧。”
白冉一脸嫌弃，朝她道：“小远会更加信任我，放弃挣扎吧。”
“我不能回到那个地方了，我好不容易获得这个机会。”
“我就觉得你很适合那个地方，恶人自有恶人磨啊。”白冉摊手道。
陆栖远将盖章放到了一边，身为公正的执行者，他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既然这二人都有各自的说法，他很乐意听他们来一场辩驳。
“正方观点，我认为自己没有精神病，完全可以出院。”陆栖远左手指向女子，右手指向白冉，“反方观点，她还带有精神疾病，不能出院。”
“二位，请开始吧。”陆栖远双手交叉，微笑看戏。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因为他与你认识？”女子的表现撕心裂肺，正在博取陆栖远同情。
“这家伙喜欢残害玩家，玩家通过精神评估并不能离开医院，这点试过了。她可能在试图让你违规，然后……”白冉说出自己的观点，他做出了很完美的解释。
女子大幅度的肢体运动，呵斥着白冉：“他没能成功不代表我不行，我现在是位病人，想要离开就要保证自己是健康的。我就一柔弱女子，为什么要针对我？”
“你可以看下她的虎口，这可不像是柔弱女子该拥有的。”
女子听到这话将手背在身后：“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一定要我拿出关键证据吗，明明不想给小远看这么血腥的东西。”白冉从背包当中取出一玻璃球，放在桌上，“怎么说了，精彩的画面我就喜欢录下来。”
录影球自动播放，靠着入场券进入新手副本，不由分说的虐杀。如今新人越来越少，少部分原因还都是因为她。
她厌恶有天赋的新人，会物色目标追到他们的副本当中去。新人会因此死亡，目击证人也会全部消失。
表面一副脆弱像，内在是个杀人狂。
看到该录像，女子也坐不住了：“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凭什么能好好站在这！”
“啧啧啧，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哪比得上你啊。”白冉坐在陆栖远身边，腻歪地靠着陆栖远肩上，朝他一笑，“你说是吧，小远。”
陆栖远将他的头推到一边，然后在纸上落笔。
判断：该病人患有反社会人格，不推荐出院。
一章落下，外面的护士涌入进来，将她架走。
“等等，你们不能带我去那，我与院长做了交易，是他让我过来的！”女子朝周边护士喊道。
“又是训诫室？”
“对，那地方的确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陆栖远再次将录影播放一遍，谁知被白冉取走，陆栖远抬头看去：“怎么了？”
“太血腥了，别看。”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陆栖远扶额，“她为什么要杀害有天赋的新人。”
“或许是因为心理变态嘛，你自己填对啊，反社会人格。”
陆栖远摇头，他不赞同白冉的这个观点。
天启会留意人才，对有天赋的新人他会非常慷慨。
如今这游戏这样的新人越来越少，或许他们是有其他目的，一场争对天启迎接新神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