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也就持续了一会儿，下一位病人已经踏入了房间。
皮肤焦褐，头发全光，像是遭受过什么非人对待。
“我没病。”这是病人进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我要出院。”
目的很明确，意志很坚定。
“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作为一名医生，你需要称职的询问病人症状，做出准确的判断，这是规则。
“我的家人认为我过于痴迷某样物品，将我送了进来。”病人垂眸，短暂放松后靠在椅子上，“医院说会将我治好，可每次精神评估都不让我过。”
倾听与引导，是心理医生需要具备的一些基本能力。和善的微笑和轻柔的话语搭配悠扬的音乐很容易让病人放松下来。
“医院或许有着自己的判断。”
病人抬头与陆栖远对视一眼，摇头否认道：“不，我很确定我没病。而且我敢保证，我再继续待下去一定会疯的。”
这位病人还没有什么出格行为，陆栖远继续与他交谈下去：“放轻松，能再告诉我一些较为详细的东西吗？”
“电击疗法。”白冉已经挣脱了束缚从后面走了出来。
原本还冷静的病人一看到白冉就慌张起来：“我……我没逃，别举报我……”
病人想要离开，白冉已经来到门边将门堵住。
“他在害怕你？”
“不是害怕我。”白冉抓住病人的衣领，将他重新按回椅子上，“他在害怕蓝白条衣服，在害怕其他病人。”
“电击疗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依鸣的NPC应该跟你说过院长的训诫室吧。”白冉站在这病人身后，按着他的两肩不让其乱动，“我刚进入游戏就在里面，他也在。”
陆栖远双手交叉放在面前，指尖忍不住摩擦，关心道：“你没事吧？”
“不用担心。”白冉解释道，“后续你也看到了，我把他钉在了墙上。”
“……”
陆栖远再次审视面前的这位病人，他对院长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他有想过逃离精神病院，却被其他病人举报重新被带了回去。
若是刚进入精神病院的他的确是位精神正常的NPC，可如今，他不能被评估出院。
听到结论，NPC瞳孔放大，抓住陆栖远的衣袖：“医生，求你，我不想回去待着了，我真没病。”
“很遗憾，这是规则。”
“不……不……我没病，我没病。”病人脸部变形，流出些许脓液。
焦褐的皮肤开始发烫，并带有一些电击的刺痛感。
一根木棍将病人的手挑开，然后穿插过手心刺进墙体内。
“我没病——”病人嘶吼一声，周围电压变大。
白冉再次取出一根木棍，直接捅进病人嘴中让他闭上了嘴。
只要不违背规则，经历的特别事件就不会成为必死结局。
病人闹了一段时间，护士们姗姗来迟，将病人架走。
白冉收起眼中的戾气，温柔的捧起陆栖远的手腕：“怎么能让其他家伙随意碰你呢？”
陆栖远目视着墙上的两个洞，又看向面前这一脸温柔捧着他手腕的白冉，感叹道：“原来这就是双标吗？”
桌面上秒钟走秒，到点后准时响起。
陆栖远将闹钟关掉，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该去找依鸣了。
可这第一步就犯了难，白冉不同意他一个人过去。
或者说，白冉想要代替他过去。
“只是问些问题，不会有事的。”
“依鸣他很危险。”这是白冉碰到那NPC开始就坚持的观点。
明明已经抓到了他，却能无声地从手中逃脱。明明想要抓住他，却无法将其困住。
白冉一副认真的表情，让陆栖远有些动摇，他扶额道：“行，但不要靠的太近。”
白冉点头，高兴地跟在身后。
进入依鸣的病房，他正哼着歌谣看着书。他并不想与陆栖远开口，静静等待着什么。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陆栖远道。
依鸣笑出了声，朝陆栖远看去，重复道：“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很显然，白冉已经被依鸣注意到了。陆栖远招了下手，让白冉进来。
依鸣双眸微眯，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乐子，惊喜道：“果然啊，你，你们，都令我讨厌。”
“鹭哥，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交流，你确定那件事要让他知道吗？”
“有什么是我能不知道的。”白冉下颚搭在陆栖远肩上，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陆栖远反手揉揉白冉的脑袋，此时的他越发觉得白冉是只粘人的大狗狗了。
“好吧。”依鸣摊手道，“我只能这么说，那位大人故意让你遇见我，而且你得到的消息也全是经过了他同意放出来的。”
“所以呢，你想说你现在所说的消息对我没有丝毫作用，这可不能作为交易条件。”
“有用的哦。”依鸣道，“地煞你知道吧，那位夺了天启一部分权柄的家伙。”
听到这个名字，白冉的神色发生了微妙变化。
“真正的神明即将诞生，到时候我们会将所有权柄收回。陆渊，你的父亲，也就是那位大人，该计划由他全权负责。”
依鸣的目光落在白冉身上：“你会加入这场谈话当中那位大人也料到了，所以我才说的如此肆无忌惮。”
依鸣扬起笑意：“预知未来的能力真的很好用，你们说对吧？”
破晓直接刺破依鸣的喉咙，陆栖远的胸膛在不停起伏，他咬牙切齿道：“是啊，那也不知道那该死的家伙有没有预知到未来的某一天我会亲自杀死他呢？”
依鸣的手握住刀柄，笑意更加大声，身形逐渐消失：“那位大人说过，未来将会非常美好。”
依鸣没有死去，他再一次当着他们的面消失。
陆栖远有些烦躁，直接离开了病房。
“小远。”白冉轻唤一声迅速跟上。
此时的依鸣站在高处注视着一切，他嗤笑一声，握紧手中的发夹。
“那只孔雀喜欢我的妹妹，口中说着真爱大于一切，最后却亲手杀死了她。”
“人与诡，违规者与执法者，皆是对立方。也不知你们的结局会不会步入后尘呢？”
“哈哈哈。”依鸣捧脸大笑，眼角滑出泪水，“我在想什么了，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啊，这就是人，不管你有多么爱对方，人性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