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陆淮安】

  41.

  赤裸的肌肤在冷空气的刺激下,毛孔都竖起来。被那冰凉手指摸过的每一寸肌肤像被鞭打过一样,泛起微微的神经质的疼痛。

  冰凉的手指渐渐划过他赤裸肌肤,从胸膛到大腿根,然后灵活钻入他腿间的隐秘穴中。那人不疾不徐地扩张显得饶有耐心,不由分说的力道却昭示着后面还有更大的痛楚等着他。

  谢云岐的脑海里大声喊着:不,不要!然而从唇齿间泄露而出的却是一声声难耐和动情的呻吟。

  身体不受控制和被情欲支配的恐惧,让谢云岐紧闭的双眼眼睫微微颤动,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你是谁?你不是泽成。

  放开我,求求你……

  救我,谁来救救我?

  绝望的来自心底的呐喊,可是谁也听不见。泪水一滴接一滴地滑落。

  那人撑在他的上方吻他的唇和眼角,轻柔地吻去他的泪水,却连呼吸也听不见。赤裸的,冰凉的,属于男性的,强壮的赤裸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几乎不像是活人,更像是——尸体。

  谢云岐的眼睫颤抖得更加厉害,他试图张开眼睛,可是徒劳无功。

  他是案板上的鱼肉,只等着刽子手的刀挥落。

  扩张已到第三根手指,紧致温热的后穴紧紧咬着侵入体内的冰凉手指,拔出时还似是眷恋般发出令人羞耻的啵的一声。

  谢云岐哭得更凶了。

  不然他还能做什么呢?身体都在别人的掌控中,他唯有哭这唯一的反抗手段。

  自始至终他都是不愿意在别人身下承欢的,更何况那具冰凉的身体明显不是宋泽成。

  谢云岐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然而却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床上,被亵玩,被指奸,忽然——

  那人猛地插入进来,不给他准备也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直顶到最深处,谢云岐发出痛苦的呻吟,五官都皱缩在一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血腥气,和酒店的熏香混在一起,让人感到反胃。

  谢云岐无力的躯体随着对方的顶撞一耸一耸地往床头去,微微恢复的体力让他试图睁开双眼,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单,指尖泛白。

  那人忽地顶在穴心难以名状的位置,谢云岐刚恢复的力气顿时溃散,浑身酥软,瘫在床上。

  眼皮沉重得似有千斤,他便在痛楚与快感交织的漩涡中晕了过去。

  42.

  陷入柔软的羽绒枕被中,触目都是纯洁无瑕的雪白。谢云岐睁开眼睛。

  身畔是熟睡中的宋泽成,他睡颜恬静,浓眉舒展,英挺的鼻翼两侧随着呼吸微微翕张。薄被下的他,亦是浑身赤裸,同自己一样。

  谢云岐感觉周身酸软,下身某处泛着胀疼胀疼的,昨夜里喝多了酒,他同人发生了关系,似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昨晚强制侵入他的身体并狠狠占有他的人,不是宋泽成。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扇醒了沉睡中的人。

  宋泽成睁开眼睛,眼底清明,他一边脸被耳光的力道带向一旁,用手捂住那边脸,侧头微微一笑:“怎么了?一大早发这么大脾气”

  谢云岐咬着牙道:“你昨晚干的好事……”

  宋泽成恍然:“噢,昨晚我们做了,感觉还不错,怎么?你一觉醒来后悔了?打我就是为这事?”

  谢云岐怔住:“是你?”

  宋泽成挑眉:“不是我还有谁?”

  “不,不是……”谢云岐的心绪如一团乱麻,张嘴半天却不知如何表达。

  “不是我还有谁?”宋泽成清冷的眸子凝视着他,眼底映照他憔悴的模样。

  谢云岐说不出话来,惊惶未定地思索:

  难道是一场噩梦?昨晚上了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正牌男友宋泽成?

  那为何那具身体那么冰凉,连在他体内肆虐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物,也冰凉得不像话?

  初插入时,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根冰棍生生劈成两半。想到这里,身体犹记得那被冰冷激起的颤栗感,他竟发起抖来。

  宋泽成突然一伸手,将他扯在身下,一双眼睛自上而下温情地望着他,也不说话。二人静默以对。

  谢云岐因为昨夜的激烈的情事导致腰部酸麻一片,这一动弹几乎痛呼出声,正抽气之时,不住喘息的嘴唇已叫人吻住。

  宋泽成的眼底升起腾腾的怒火,继而又转为阴翳,吮弄他唇舌的动作粗暴而激烈,将他已肿的唇瓣又舔许多伤口。

  “昨夜舒服吗?”

  谢云岐已叫这狂乱的吻弄得七荤八素,颤巍巍地嗯了一声。

  宋泽成眼中的怒火更甚,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不待人反应便再次进入那还残留情迹的体内。

  谢云岐侧头躲避他的亲吻,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滑落枕畔,痛楚使他的声音变得微弱:“混蛋。”

  有气无力的咒骂,似有若无的反抗,眉间浓得抹不开的倔强与哀伤,都是导致那侵入身体的肉棒渐渐变硬变大的原因。

  迷乱的喘息喷在他的脖颈,“是现在舒服,还是昨晚舒服?”

  谢云岐半闭着双眼,承受着对方狂乱的撞击,神情恍惚地呻吟出声,听到他的问话,一时惊醒。

  原本乖顺承受的人忽然开始竭力挣扎,到底是个男人,哪怕他此刻虚弱,全力挣扎起来也很难搞,宋泽成差点按不住他。

  他只好拼命用话语安抚他:“小岐,好了,我们不做了,乖。”

  他慢慢拔出那物,抱着谢云岐胡乱地亲吻,眉眼嘴角,乱亲一气。

  而谢云岐仍是挣扎不休,双眼通红,却不再流泪。宋泽成专心致志地抱着他,借着体型的优势将人牢牢压在身下,在他的发顶又是一通亲吻。

  谢云岐忽地不挣扎了,红红的眼睛看向他,“你爱我吗?”

  宋泽成笑了,“当然爱。”

  “既然爱我,”谢云岐险些又哭出来,好在他忍住了,道:“便告诉我昨晚那人是谁?”

  “什么人?”

  “昨晚睡我的那个人?”

  宋泽成笑容不变:“说什么傻话,一直都是我啊。”

  “别骗我了。”谢云岐挣开他的桎梏,一只手抚上宋泽成的眼角,那里有颗泪痣。这导致他不笑时有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忧郁。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谢云岐就常望着他的侧面发呆。他想,小时候的宋泽成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自己不惜任何代价,都不能让他再受苦。

  “我问这个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在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泽成忽地不再笑了,眼神很冷峻。

  “是谁有什么要紧?他看上你了,以你我的能力,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知道你的性子,是绝不肯答应,但惹了他对你我都没好处,所以帮你做了选择。”

  “你凭什么帮我做选择?”

  宋泽成忽然真诚一笑, 此笑色如春花,“因为你爱我。”

  “爱你就欠了你的?”

  “不错。”

  霎时,谢云岐感觉一股心痛阵阵袭来,双眼发黑,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云岐狼狈地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仓皇中他将身体缩进被子里去,犹如婴儿回到了子宫。

  原来这就是爱啊,这就是痛彻心扉的爱,刻骨铭心的爱。

  可因他所爱非人,这爱尝起来便像是狗屎一样。

  谢云岐死死捏着被角,刻骨的恨意取代了爱意,此刻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痛苦都反弹给宋泽成。

  可是他知道,宋泽成爱他,并不如他爱宋泽成一般深,所以哪怕同等程度的伤害,作用于对方身上时,效果都会打折扣。

  就像互殴的两个人,对方已捏住了他的软肋,而他只是掐住了对方的皮肉。

  他拿宋泽成毫无办法,因为所有伤害,最终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到这时,他也舍不得他难受。

  宋泽成连被子一起抱着蜷缩成一团的谢云岐,听见被中传来的闷声:“我恨你。”

  宋泽成望着门外,低声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更爱我,对不对?”

  谢云岐掀开被子:“难道你没一点愧疚吗?”

  宋泽成神情转为痛苦,“你怎么知道我不愧疚?我愧疚得几乎要死过去,今天愤怒得几乎要杀了那个人,可是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杀了你。我怎么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他只手遮天,你和我都不是他对手。”

  “现在哪有只手遮天的人,法治社会,他敢把我们怎么样?”

  宋泽成苦笑:“你不是问我那天的伤口是谁弄的吗?就是他。我也算有点权势,可是跟他比起来,还不如他脚底的一只蚂蚁,他弄死我比弄死蚂蚁更简单。”

  谢云岐捏紧被套,沉声问:“他是谁?”

  宋泽成抬起头,“他是——”

  “陆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