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情陷不夜天>第42章 可笑又可怕

  一个月后,江屿风生日的那天才知道杜华为什么在不愁吃喝的情况下又一次重操老本行。

  因为杜华包下了浪人街最大的一个酒吧,在所有朋友面前大胆的对他表白。

  江屿风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何止是被雷劈到,简直是被雷劈焦

  说到这里,简年肆无忌惮的大笑出来,笑得眼泪都一下掉了好几行,“你,你,你说什么?原来他喜欢你啊!啊哈哈哈哈~杜华和你?噗~”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些微酸,可听到这里,简年实在是笑得刹不了车,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杜华那样的人,竟然是因为感情,而……

  健臂突然一把箍住了他的脖子,不悦的将他的脑袋轻轻往自己胸口撞了好几下,可连他也忍不住跟着简年一块笑,“再笑你就死定了。”

  简年的眼泪一直在淌,本来就没睡,这一哭,瞳白的血丝都一下子布满,他的身子狠狠抽动着,“哈哈哈,受不了了,笑得我肚子疼,怎么办,江屿风,我,我停不下来,你快打我一巴掌。”

  江屿风一愣,一手环住他的肩,挑起眉梢,真打?

  “快打,我停不下来,好好好笑。”

  “傻瓜!”短暂的一瞬严谨在江屿风的脸上划过,突然,他一把将他压下身下,唇瓣的坏笑爬进了眼底。

  简年的大腿内侧很快触及到他最敏感的地方,那种渐渐膨胀的感觉就像一记灵丹妙药,很快将他脸上的笑全数敛了去。

  睫毛轻垂,他尴尬地瞥开头,“你好重,赶紧下来。”

  江屿风不悦地轻轻拍打他的脸,“这么快就开始嫌弃了?”

  简年一惊,事实上他的双腿还酸麻的厉害,最后一次的交缠已经让他干涩的有些疼痛。才半小时的时间,难道他又想……天啊,他到底是用什么组成的?

  江屿风轻轻在他鼻尖刮了下,深眸眯了眯,温润的嗓音如同黎明的光线,“今天早点睡,故事未完待续,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故事的最后是什么。”

  简年闻言,立马抓住他的胳膊,柳叶眉下意识的蹙起,“不要,我睡不着,哪有说一半就喊咔的,这样很不道德!”

  他淡淡一笑,“万一你再听到更震惊的事,直接晕过去谁负责?我们的时间还长着。乖!”说完就从他身上下来。

  简年抓住他手臂的力道又加深了一分,抿了抿唇,低低问了句,“那你没别的话和我说吗?”

  “有!”

  他的表情很沉稳,简年一颗心砰砰直跳,时隔那么久,他觉得有些话应该说了。

  屏气凝神等待的答案,却是一句,“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说……”说一半的时候,江屿风顿了顿,又道,“你睡觉的时候不但磨牙还流口水。”

  简年急了,大声冲他喊了句,“你胡说。”

  他笑得动人,眼里尽是宠溺,拍拍他的脑袋道,“不早了,休息会,等休息够了,我们就离开。”语落的一瞬,他很快背对着简年,将突然涌现出来的情绪全部深埋了起来。

  对江屿风来说,他一分钟也不想待着这个国度,这里有他难以治愈的伤口,多停留一分,他的伤口就会更深一分。

  和这儿比起来,他更喜欢澳洲,因为那里躺着他母亲,他会感觉暖心很多。虽然那里也有一些无法泯灭的过去,但这里,除了阴谋和利用,他真的再也找不到能让他留恋的东西。

  可简年自小眼力就好,江屿风的眼睛在转身前一刻看上去好悲伤,他满满的好奇心只能生生咽了回去。

  总觉得,杜华,柏嘉荣,江屿风三个人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空间安静下来,他的思维也跟着冷静。

  宴会他去了,排场他也见到了,还有斬叔,这个一字一句都冰冷的人唯独对江屿风一味包容。

  这其中的蹊跷又在哪?他恨死自己刚才的一顿狂笑,如果他能冷静得听完江屿风的话,说不定这会心里的疑团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揭开。

  江屿风这次差点丧命,杜华不惜一切的救他,证明这个人并不是坏到了极限。他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杜华会和念念扯在一块,八九不离十就是杜华妒火攻心的手段吧。天啊,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疯狂的爱。

  回头想想,念念也挺可怜的,大姨后来告诉他念念被杜华丢进了海里,他一想到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多少觉得有点惋惜。

  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贴上坏人或者好人的标签,每一次人性的转变都有原因。他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念念那天在船上要这么决绝。

  假如没有杜华过分炽热的爱,说不定这会他这会儿还跟江屿风在一起。再换句话说,如果念念出现在江屿风面前的时候没有他在身边,他们应该也会在一起吧。

  和江屿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简年确定江屿风是个数一数二的好男人。

  保不准当初江屿风和他签下婚姻契约是想让杜华死心,从而保护他想保护的那个女人。

  但谁知道呢?在简年看来,江屿风更像是个洋葱,要一层层的剥开,才能清楚的看到他所有的真实。

  在思绪的辗转间,他们各自迎来了同一个黄昏。

  鹅黄色的落日照红了一片云霞,随着一声惊呼,江屿风和简年相继从梦中醒来。

  门,被敲得砰砰直响。大姨的嗓音里明显杂着哭腔,简年和江屿风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

  视线明朗的一瞬间,简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才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大姨的脸便瘦了整整一大圈,这重脂肪的减少不管从速度还是从力度,都过分快速。

  他忍不住去想,在柏嘉荣府邸的时候,大姨会不会吃了某种药物,才会使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大姨急得跳脚,堆积在眼里的泪水在见到简年的一刻迅速从眼底翻滚出来,“阿年啊,看来我真的不对劲了,你看我的脸,瘦下去好多,还有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所有的颜色都很不对劲。怎么办,阿年,我好害怕。我一定是活不久了。”

  江屿风整理好自己后从浴室走出来,当他看到大姨的脸也是蓦地一惊,他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困意全数消散,他墨色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大姨的脸,修长的手指在坚毅的下巴处轻轻磨蹭了几下,沉稳的说了句,“不会有事,我一会让我营区的朋友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简年随口问了句,“那你呢?不陪我们一起去吗?”

  江屿风打量着大姨的脸,目光又落回简年身上,低醇嗓音从空气里淡淡滑过,“我还有点事要办,就不陪你们去了。等检查结果出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一定要第一时间!”

  江屿风的紧张融化在简年的眸底深处,说不清原由,他的心脏在江屿风语落的时候便骤然的跳跃,捣鼓的胸腔不再平静

  按照江屿风吩咐的,简年和大姨坐上了营区的军旅车直接开到了附近的军医院。

  几番折腾下来,连医生也很是不解,血常规和其它检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磁共振的结果也没什么特殊。

  医生最后也只能说了句,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精神过度紧张造成的。

  两个人大大舒出一口气,简年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屿风,当他如释重负般说完,电话那头却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紧跟着,嘟嘟声传进耳朵里,再拨打,已无法接通。

  夜色散布在柏嘉荣的头顶,他坐在院子里,深邃的眼睛凝着游泳池里的人,稍稍眯了眯。

  酒杯,在手指间晃动着。

  高档红酒在透明的水晶杯壁上留下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生平第一次思念一个人,最好笑的是,他还是对手的宠物。

  一丝轻蔑的笑缓缓滑出柏嘉荣的喉间,身材惹火的女人从游泳池里爬上来,水顺着健康发亮的肤色缓缓滑下。

  他魅惑的笑着,圆实的丰臀扭捏在步子里,靠近柏嘉荣的那瞬立马一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柏嘉荣没有情绪的一把捏住她的手臂,扯进自己怀里,冰凉的唇贴上女人热情如火的温度,一路探索。

  女人很配合的发出阵阵娇嗔,手掌在健硕的胸膛上不断的挑拨。大方的揭下自己的比基尼,将光滑的上半身贴在他身上,就如同缠绕的蛇。

  在这种节骨眼,柏嘉荣的脑海中竟该死的想到了简年的眼神,突然将女人推倒在地,冷冷地说了句,“捡起你的衣服,马上滚!”

  朦胧的月光融化在惊愕的眼神里,在这个府邸,柏嘉荣就是神,他虽然养了很多人,男人,女人,可是即便是爬上了他的床,也未必能得到半丝的温情。

  这就是他最让女人痴狂的地方,想得到的心却得不到,想得到的欲望也就会更加强烈。

  美丽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悲悯,他轻轻唤了声,“主人!”她惊慌无措,甚至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得他不高兴。

  尖锐的眼光直直摄向他,他轻轻抿了口红酒,有力的重复了一遍,“快滚。”

  女人嘟起小嘴,再也没吭声,从他面前捡起了自己的衣物仓惶的离开。

  星辰的光亮染进了眼前的水面,散着点点晶莹,跳跃进柏嘉荣的眼底。

  自认看过的宠物,玩过的宠物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可像简年这样轻而易举便走进心里的,却是第一个。

  兴许是因为他太倔强,倔强的如同看到以前的自己,所以才会产生一时的错觉。

  至少,从江屿风带走他的一刻开始,柏嘉荣就一直这么说服自己。

  水晶杯突然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暴怒的青筋在脖间凸起,锐利的眼光落在散落的玻璃碎片上。

  有些东西越是给自己找理由,到最后越是说服不了自己。其实,在他心底深处,似乎已经确定自己意外的爱上了那个小子。

  身后,管家有些紧张的道了句,“先生,一位叫江屿风的先生来了。”

  怒气缓缓消散在心口,柏嘉荣嘴上的笑纹浅浅爬上了眼梢,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好!我知道了,让他过来。”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很迅速的做了点手脚,放在不显眼的位置。

  几分钟后,柏嘉荣听到了脚步停下的声音。他转身,直勾勾地盯着江屿风的眼睛,问候了句,“别来无恙?今天吹得是什么风?”

  江屿风穿着一身低调的深蓝色西服,笔直地立在他面前,开口便是一句,“你对大姨做了什么?”

  如他所料,埋下的潜在因素终于发挥起作用了。柏嘉荣一步步走到江屿风跟前,选了个距离不到十公分的角度停下,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嘲讽,淡淡回了句,“你是说这个?所以说,我一直相信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就算那天你做足功课,还是输!”最后一个字落下,柏嘉荣的手已经依附在江屿风的肩头,用力的拍了拍。

  江屿风深刻的浓眉结构微微一蹙,嗓音更沉,“输赢对我不重要,把溶液拿出来。”

  语落的一瞬,他摊开了手。

  柏嘉荣稍稍一愣,轻笑出来,“我为什么要给你?好天真。”

  他实在想象不到江屿风这个人竟然也会一出口就这么无知,难道是和简年在一起久了,被他影响的太深。呵!

  江屿风的眸色愈发幽深,一字一句道,“你要的东西,确实不在我手上,就算你再多牺牲一个人,结果也是一样,何必多染上一份血债?”

  柏嘉荣闻言,唇角的笑纹点点加深,他不紧不慢道,“血债?债这个字也要有人来讨才会变成债。”

  江屿风不想再这个问题上浪费唇舌,慢悠悠地问了句,“要怎样才能拿出溶液?如果你要的是我的命,尽管来拿。只要能让你停下脚步,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柏嘉荣摇头,“你的命一点也不值钱,太高估你自己,要不是你知道最后一味成分是什么,你觉得你凭!什!么!能站在我面前?”

  江屿风死死凝着他,一丝微酸蔓进心尖,“别忘记我们的身份。你已经走上歧途了,不要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