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其它小说>情陷不夜天>第29章 被绑架了

  简年心中一惊,随之而来的瘫软感已让他无力抗拒。

  口中轻唤着,“你逃不掉了。”

  简年被他压在身下,眼睛里蕴着昏黄的光线,浮动出惊恐的神色。

  他的脸那么近,行为又如此反常。

  和上次的不同,难道江屿风忘了这次他们都是清醒的吗?床事经验趋近于零的简年此刻是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应对。

  江屿风的眸凝着他的惊愕,不等他说什么,就钻进他的身体,简年反射抬臀,害怕得猛颤身子

  “江屿风。”他的心好慌乱。

  身上这个此刻肆无忌惮的男人,就是这段时间以来给予过他无数次温柔的那个人。

  他今天突然如此,简年整个大脑都空白了。一直扪心自问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

  江屿风眉梢染上浓浓的笑意,轻声道一句,“阿年,给我好吗?”

  简年闻言,差点吓傻了。这句话怎么能是从江屿风口中说出来?在他心里,他是君子,几乎是濒临绝种的那一类。

  可他却忘了,江屿风始终是个男人。

  “阿年,别怕。”

  简年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唇,江屿风说的没错,他的身体比他更诚实。无声地缄默让江屿风心脏震荡的幅度更大。

  下意识地说了句,“不要。”

  江屿风不由地低笑一声,宠溺道,“傻瓜!”

  哪有人在这种关键的地方掉链子的,就算是他想允许,那个东西也会说NO。

  这一晚,在江屿风的引导下,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姿势。

  他生平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中如此疯狂,当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从窗户里透进来,一丝不挂的他让被子紧紧包裹,连带鼻子以下的位置都被深深埋起来。

  江屿风靠在床檐上低头看着他,唇角掠起了笑,轻轻在他额头烙下一个吻,“好好睡一觉,今天我会帮你辞职。”

  简年闻言,一把拉下被子,忘记了此刻的尴尬,激动道,“为什么一定要辞职?”如果辞职,他就更加没机会去查线索。

  鉴定科离沈仲凌的那个局子太近,一方面,江屿风也是想好好保护简年,另一方面,他是没有信心。

  深眸有些怒气,甚至是严苛,一字一顿道,“别去了,听话。”

  江屿风的话,太有力量。简年抿了抿唇,凝上他眼底的深邃,游丝般的声音化开,“为什么这样?你爱上我了?”比起他那句我养你,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突来一问,竟让他哑口无言。

  江屿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念念曾经那句,不可以和我以外的人说我爱你。

  宛如惊雷划过耳际!忽然大亮的天幕照透了他脸上的难色

  早晨,简年无视江屿风要他辞职的话。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连头都没有再回。

  江屿风似乎也忘了几分钟前强硬地口气,目光分散,没有焦距。

  门重重关上的一刻,他没有追出去,只是打电话给管家让他一定要让简年吃完早餐再离开,随后,又拨通了其中一个保镖的电话,要他在门口接人。

  走近鉴定科后简年请了假,然后从后门溜了出来。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简年一步步走在离白沙小区最近的那条小路上。

  双腿酸疼得厉害,眼皮也好几次差点睁不开。

  和江屿风的缠绵已过去了6小时,他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那场最后不了了之的沉默。

  之前的三年,他们没有一丝纠缠。

  他是个内敛的人,简年知道江屿风绝不是因为寂寞才和他上了床。

  他能强烈的感觉得到江屿风对他的温柔并不来源于这份荒唐的契约关系。

  可他却始终不愿意说出一个态度,简年的心像是跌到了低谷。他不想去承认,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了江屿风,他没有勇气去承认。

  这样不好,他深刻的知道!

  沈仲凌那天在墓园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短短不到十个字,从此相逢是路人。

  可是很奇怪,与其说他听到的时候是难过,不如说成是拔火罐的过程,先是疼,然后是莫名的轻松感。

  这几年,他的牺牲都是因为沈仲凌,如果不是不想让他受伤,他大可以不用卷入其中。

  可一切都如江屿风所说的,气味变了。而且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很多责任并不需要让女人来背,偏偏性格如此,总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却每每遗忘了自己。

  手机铃声惊扰了他的沉思,他掏出手机,接到了大姨的电话。

  “阿年啊,我到了,你在哪?”

  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姨,大姨想知道的事,他一直没说,可即便是一头雾水,大姨还是愿意两肋插刀。

  简年四处张望了一番,看到被一身正装裹成粽子的大姨后,快步迎上去。

  今天,简年想去孟梅梅住的地方找找线索。

  在墓园的时候,两人已经有过照面,他出面实在不方便,只有靠大姨帮忙。

  大姨的工作虽然没干长过,但是换过的却是不少。

  什么保险,推销,服务员,清洁工一般基层的工作范畴和内容她都略知一二。

  大姨手里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在简年面前晃了晃,爽朗地笑道,“假名片,假上岗证,还有这些表格和资料全齐了。有钱就是好使,你知道么,刚去电脑刻字的店里我说要整个假上岗证,那老板的小眼珠转得,狗眼看人低!结果我把你给我毛主席在他桌上一甩,立马成了个孙子样。我的人生中总算有次大快人心的记忆。”

  简年的双眸里蕴满感激,他浅浅勾唇,手落在大姨肩上拍了拍,一丝恭敬之气窜出齿间,“大姨,谢谢你。”

  大姨一掌还回去,轻轻打在简年胸膛,认真道,“谢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啥要这么干,不过大姨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侄子。就算你叫我去死,我也肯定分分钟的点头。”

  “什么,大姨别乱说,我可舍不得你死呢。”大姨是他在这个世上除了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

  大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阿年啊,我想过了,上次是丢脸丢到家,屁股穿孔不说,还整成了青面兽。害我跑得气都喘不匀了还得顾着擦脸。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得表现一下。在你家白吃白喝多不好意思?”

  简年偷笑,没将之前的失误放在心上。

  制造低俗的灵异事件偷登记本。

  雇人冒充工作人员登堂入室拍摄隐私。

  之后,兴许还有数不清的关卡等着他们。想到这,简年忍不住深锁眉头。

  他将大姨扯到一处角落,从包里掏出针孔摄像机按在大姨的袖扣上,表情转得严谨,沉声道,“一会记得多在他家里走动,尽量多拍些细节。记得借厕所,然后把毛巾牙刷通通拍下来,如果梳子上有头发,也记得拿过来。”

  大姨不明白了,“牙刷,毛巾有什么好拍的,还要头发,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简年不多做解释,继续道,“总之你记得就好,还有别让人发现,要是被人看出了端倪,你什么也别管,记得只顾着自己跑,我会在你对面的楼道上等你。”

  大姨越听越糊涂,拧了拧眉,“阿年啊,本来是个忽悠人的事儿,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要上刀山下油锅的感觉?听着让人瘆的慌。”

  简年拍拍她的肩,“我是说万一嘛,什么事没个万一?只是假设而已,放轻松。”

  大姨一甩手,睨他一眼,“行了,我又不是真傻。万一情况不妙,我一百四的体重跑起来能比刘翔还快呢。瞎操心!只要不让我再去墓园这种地方扮鬼,扮鸡扮狗扮猪,扮啥我都愿意……”

  白沙小区,在香城的郊区。

  这个小区的房子不管是租还是卖,价格在所有香城的楼盘都极低的。

  简年想不通,既然是从国外来的,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孟梅梅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A区4楼是连排式的房子。孟梅梅在警局的登记资料上写着402室。

  四楼正数第二和倒数第二的阳台窗户都开着。

  这一片的治安不算太好,而且没安防盗窗,所以简年断定402室里现在有人。

  “大姨,我就在这撞楼等你。你小心点!一定要想办法进屋。”

  大姨重重点点头,“行了,我死皮赖脸起来,天下无敌好么!保证完成任务,这次我要是再搞砸,我就去死了我。”

  简年重复了句,“一定注意安全。”

  从刚才开始,简年的眼皮就跳得厉害,总感觉似乎会有什么事发生。

  浑然不知事情险恶的大姨轻咳一声昂头挺胸步上了白沙小区A座4楼。

  就在大姨敲门的同一时间,简年的身后不知不觉地多了一道黑影。

  一块手帕毫无预兆地蒙在了简年的鼻尖,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三声敲门声过后,A座4楼的门打开一条小缝。

  大姨尚未见到人影,一只大手伸出来突然一把将她拽进屋子。

  速度相当之快,大姨进门那刻,头上很快被套上了黑布套。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捂住她的嘴,无数拳点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最后一丝刺痛感钻进了大姨的手臂,她的身躯便缓缓滑在地上

  十五分钟后

  白沙小区的门口,两道身影交汇。

  两人皆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只不过一人是拖着大型行李箱,另外一人是穿了身清洁工的制服推着个堆满纸屑的推车。目光短暂交汇又很快分散,相继从白沙小区走出来……

  夜里,十点

  沁凉的水从简年和大姨的头顶浇下来,两人蓦地惊醒。

  阴暗潮湿的空间,湿气毫不留情地钻进两人的骨血里,隐约间还能听到外头狗叫声。

  简年和大姨的眼睛被蒙上了厚实的黑色布条,手脚让绳子绑在了铁凳上,眼前漆黑一片身子还动弹不得,这绝对是场深刻的恐惧。

  “哎呀妈呀,咋这么黑?”大姨冷不禁杂着哭腔喊出来。

  简年一听,着急道,“大姨,是你吗?”

  “阿年啊,不是我还能有谁?这哪啊?咋黑成这德行,我们是下阴曹地府了吗?”大姨身上的疼痛在醒来后一波波传来,她还记得那顿毒打,一头雾水下心里就更慌了。

  吱嘎一声。

  一道身影从藤椅上立起,微弱的夜风从不大不小窗户洞里透进来,吹动着墙上的烛火。

  火红的光窜进屋子主人的眼底,墨色的瞳仁染上嗜血的光圈。钉鞋打在水泥地上,每一声扣在地面的脚步声都显得特别厚重。

  一字一顿,不疾不徐,“没错,你们就踩在阴曹地府的门口。要死还是要活,全在我一念之间。”

  机械式的声音忽然穿进简年和大姨的耳膜,那种辩不出情绪的音色有些颗粒感,像是喉咙里的声带被覆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毛边。

  大姨吓得忍不住大叫出来,“鬼啊。”汗毛一瞬间全竖起,眼泪像是塌陷的河堤般奔涌而出沾染在黑布上。

  简年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咬了咬唇强行让自己镇定,循着大姨的声音瞥过头道,“别紧张大姨,这声音应该是用变声器处理过。”

  他猜测会用这种手段的人一般都是经验比较丰富的人,这种人心思缜密,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地很严谨,应该是老道的惯犯。只是简年不明白,此刻在这屋子里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苍白机械的声音再次滑过,“呵!我想现在江屿风应该很抓狂吧。”

  提到江屿风,简年语气倏然严肃,“什么意思?”他的猜测果然没错,那些事串联起来果真没那么简单,瞬间明白被下药之后为什么会这么碰巧得被沈仲凌撞上。

  盘根错节下,恐怕只是幕后真凶一步步引导的结果。

  声音更冷了些,“看来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昨晚墓园当班的两个小子在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简年的脑子里突然嗡得一声,他下意识地使劲想站起,无奈却纹丝不动。想来,这两张凳子是凿进地里的,设计者一下便避免了两人互解绳子逃跑的可能。

  屋主手里端着红酒杯,轻轻晃了晃,“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过了头,还是傻到了家。偷完墓园的出入登记本,竟然还跑去警局。墓园的监控录像一拍下来,你们两人的衣着和身形比对全都不谋而合。这不等于是往枪口上撞吗?现在一个杀人潜逃的罪名扣在你头上,天都在帮我!”

  简年使劲摇头,这一瞬他慌了乱了,“杀人?我没有杀人!我用的是防身器,最多一个十几分钟就会醒来的。”

  “要是在昏睡的时候,再加两记高电力的呢?”

  宛如晴天霹雳,简年的声音刺出齿缝微微颤抖,“所以,是你干的?你陷害我?你是谁?是男是女?难道苏含和左娅欣也是你杀的?”简年觉得这一刹那天塌了。可奇怪的是,墓园门口的监控录像既然能拍到他和大姨,又怎么会拍不到后来下手的人?

  似乎这些事件的背后有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在指导一切,那么,从墓园开始就是个圈套?引导他偷墓园的记录本,再到把他引到治安不好,设备落后的白沙小区,一切的一切他都在别人的设计之中!!天啊!

  笑声苍凉,“呵!问题还真不少!总之,你现在出不出这扇门都是死。”

  在一旁吓得已然尿裤子的大姨静静聆听着一切,当她听到那个死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拼命地摇着头,“简年,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不能死啊,你妈还在乡下等着我回去呢……”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拍在大姨的脸上,大姨的嘴角和齿缝中立马沾满了血,浓稠的血腥味弥漫在大姨的口中,她当场就惊吓过度地狂吐起来。

  简年一听,心仿佛被穿了无数个孔,再用条抽起,蹙疼一层层地明显起来,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顺着眼角滑下,语气也瞬间软下来,“别伤害我大姨!她对你们来说没有半点利用价值,求你放了她,不要伤害她好吗?你要拿我怎么样都行,要死我一个人死就行了。”

  纵然是千万般后悔,现在也已经于事无补,简年恨死自己把大姨牵扯进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如果大姨真有什么事,他一定会自责而死的。

  烛火越跳越烈,气氛愈发紧张。

  颗粒状的恐惧再次袭来,“啧啧,真是感人呐。”说完,便在大姨面前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大姨的脸,又道,“大姐,其实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你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最心爱的狗这会差不多肚子饿了,我呢?要给它准备一碗肉汤,你说是用你的肉呢,还是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