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古代言情>拉神之子的宠儿>第六章 投回哈比的怀抱

天长地久本是情话。情话听多了就成神话。麻木的是心,冷酷的是情。恨意是什么?恨意只是最简单的离别。

玉儿换回了唔。在她与唔相交的瞬间,她偷偷地咬了耳根,“我会重返哈比的怀抱。王妃已死。荻丽坦公主永远是埃及的骄傲。好好照顾堪萨斯。”

唔一句不吭。他面无表情地走着。明明从甲板到空地是几小步路,但他的步数却已环绕沙漠千万里。身心交瘁,口干舌燥,视线渐渐糊涂了。他甚至想伸起手抓住堪萨斯的臂膀,却发现形影交错。堪萨斯的心已随着林美玉的倩影奔向尼罗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玉儿的寄望怕是要落空。唔一生的赌注已败在“情”字上。堪萨斯遁入情网,他已不再是法老候选人。此时的他,犹如平凡的男人,只为得一心上人,安安稳稳过一生。

唔该告诉堪萨斯,玉儿会选择冥界之路吗?以堪萨斯的性子,他必定会与鲁尔奈夫同归于尽。如此之下,玉儿的心思就白费了。他选择了闭口。人拥有希望,活得才会充实。否则失去活得价值,人就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唔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大地之神盖布与天神努特的女儿——伊西斯的身影。她为了找寻被自己兄弟赛特谋杀并肢解的丈夫荷鲁斯的尸体,青春岁月都花在寻找上。找到生,找到死。唔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可怜堪萨斯,让他能找到玉儿的尸首,守候阴阳两界过一生。

玉儿来到了甲板,她低头不语。在她的背后,她还感受到一股热辣辣的浪潮在席卷自己的背,那种温度要把自己的心融化了;那种紧逼的视线要把自己射穿了。那是堪萨斯的直视,堪萨斯的愤怒,最后,玉儿还隐约听到堪萨斯的呐喊。她缓缓地闭上眼帘:在黑暗中堪萨斯仿佛就站在那里,目送着我。他给了我一个“神十架”,叫我在寂寞、无助、害怕的时候握着它,他就在那里陪着我。

在甲板上,鲁尔奈夫可谓聪明。他似乎听到玉儿与唔的窃窃私语,知道她也许会在船行驶到尼罗河中央跳船。他命人用粗绳将玉儿牢牢地圈住,把她绑个严严实实的,令她动弹不得。留下一张脸蔑视地盯着一切。

“鲁尔奈夫王子,你这样有意思吗?把我弄到船上又对我五花大绑?”

“除非你答应我,你不会寻死。”

“死吗?我现在是生不如死。”

玉儿看了一眼跟她上船的卡鲁。她为卡鲁无动于衷的一切感到失望。但她不怪他,她要求他做的事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她就想这么一直闭眼下去。这里所有的人她都不想看。她觉得这些人的人性是被狗啃的,心早已被眼镜蛇毒死了。巴斯塔人比埃及奴隶要强壮的多。一个个健康的象牙色皮肤,想必在光天化日下受到多少太阳洗礼。黝黑的肌肤显示他们的力大无穷。玉儿并不喜欢。她觉得这些人壮而不美,甚至个性莽撞,粗鲁,自大,还好色。玉儿嫌弃他们老用色眯眯的嘴脸打量自己的臀部、胸部。

“亲爱的妹妹,哥哥终于换回了你。当初在法老王的金字塔前,哥哥没有认出你,是我的不对。回到孟菲斯,我们就结婚。”

我不知道卡鲁听到鲁尔奈夫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如果我印象没错的话,当初他还赞叹过鲁尔奈夫王子的为人。我猜他应该是在生气。我的耳边除了尼罗河的风声,还有骨头摩擦的粗鲁声。可惜我累了,没有当初参展的好奇,留着只有黑暗的宁静。

见着玉儿莫不吭声,鲁尔奈夫不再多言。他驱使奴隶们把船开得快一点。他有些心急,一直在我心中成熟稳重的鲁尔奈夫王子,原来是这般急攻心计。林美玉儿林美玉,你是否为你之前看走了眼而惊讶万分?事实上我真得惊讶不矣。这些巴斯塔人,你们就如此惟命是从?你们不是要推翻残暴的埃及统治,想要一位德才望重的领导者,这才把性命交托给他吗?你们是否也在划船的瞬间,感慨自己跟错人了?

不管是谁当统治者都一样。那个位置高高在上,所谓高处不胜寒,谁又敢与他平起平坐去受寒呢?

几天下来,玉儿不食一粒粮,她的面色惨白,体弱无力。她倒真想赌一把,这样疲惫不堪的身子到了白墙,是否能上冥界天台。鲁尔奈夫几经为她折腾,一旁的玉米粒是他叫人一粒粒拨的,因为玉儿不吃,他只好强硬的一把抓起粒子,狠狠地塞进玉儿的嘴里。有几次玉儿都快被玉米粒窒息了。她闻到了玉米香,她甘愿享受这样的呛味,因为这粒玉米署,堪萨斯曾经留给过她。

她流泪。卡鲁同情她却碰她不得。鲁尔奈夫摇醒着她却不为动情。那一瞬间卡鲁明白了,玉儿让他委身之后的意义是什么,是对他的残忍,对他的报复,对他的过度苛求的惩罚。她的心已停留在卢克索的某个乡镇上,她的魂已飞往神庙大殿正在想尽方法起兵的堪萨斯王子心里。这里的林美玉,仅仅是一具可以被送往“诖拜特”的尸体。

“妹妹。我要你吃,我要你吃。你不许再想着堪萨斯……”鲁尔奈夫从一开始的妹妹喊到后面的贱人。他后来也倦了。他叫来了卡鲁,把那碗放了几天的玉米粒递给了他,“你来喂。”

我知道鲁尔奈夫退到另一边休息了。那一时间,我从模糊的眼中似乎看到一个男人的眼泪。可惜我的手动不了,只剩下一张嘴纯还能抖抖地说上几句话,“卡鲁,你在哭吗?对不起……如果可以,杀了我,用你那把……铁剑……把我葬在……尼罗河……”

“你就是对我这样残忍……我为了你委身当‘王家奴隶’,我只是想守候当初见到你时的那张笑脸,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对……对不起……求你……杀……杀了我……”

玉儿的脑海里响起了某首歌,那是在地牢里唱的数星歌。她想起当时堪萨斯冲进地牢,为难那两个被歌声迷住的士卫兵,这个白痴,他自己也被迷得神魂颠倒;她回想起自己与西台公主那一战,当她快要命丧黄泉时,堪萨斯的□□就是证明自己心意的意思,也许从那个时候起玉儿的地位就已根深蒂固了;她又想起当他拿着皮鞭对自己暴打的样子,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瞧那稚气的样,还霸道地举着自己的脚丫,要她跪下添足时的场景,看吧看吧,最后还不是忘了一干二净,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做如此侮辱的事;她又想起他面对大漠、秃鹫、蛇王的眼神,那种看星星、看月亮的心情,王者包容一切的神态令她着迷,本来还想未来当两人稳定好感情,向你借秃鹫玩玩得,现在恐怕只剩下回忆了;玉儿的回忆还有那三千年后的笑容,那张如太阳之神洒脱的笑容早在背后温柔地包围着我,为你挡箭是应该的,瞧你还日夜不停地照顾着我、拥抱着我,这样的点点滴滴就足够了……堪萨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霸道的样子,喜欢你说狠话的样子,喜欢你明明是在保护我却还装蒜的样子,刀子口豆腐心的小样儿……

什么是真爱?至少我学会了爱情。原来爱情就是奋不顾身的替他人着想,爱情就是两个人分开了,也会在分分秒秒想到他。即使他对自己不好,自己却还傻傻地乐此不已。真爱,不是简单的一句“我爱你”就完事了。不是一夜的激情就结束了。而是日积月累、毫无所求、简简单单、平凡无奇地过着日子,有着梦想,有着希望,有着幸福。

你说呢?堪萨斯,你会不会也靠着神柱回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玉儿的数星歌是唱个自己听的,只有她配得起的音乐。她从来不知道这样一首简单的儿歌,配上尼罗河的骇浪,可以激荡起伏。她靠着甲板,露出了欣兴的笑容。那样的一张笑容,笑得是多么地美。

“你现在梦到了堪萨斯了?我多么希望堪萨斯给你的一切是由我来给。如今你再次苛求,我也只有答应你了。因为……这是你想要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为你办到……可不是吗?我一直都在为你默默地做着任何事……”卡鲁的手抚着那一脸苍白的脸,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她能回应自己的是无可奈何的眼泪。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成全你……”

一把匕首,一把铁剑,闪耀尼罗河上的星月,他划过圆月,划过星空,却也划过隔着时空摸不着的情怀。

刀剑本无情,倚剑心已死;爱人赴黄泉,惟有来送客。

哈比伸臂膀,美人送怀抱;愿得一心人,陪得送嫁妆。

尼罗河呀,我来了……

芦苇草,莲花香,清水荡漾,波波暖心房。玉儿终于开了眼,那是对卡鲁最后的笑容,在那嘴边的柔声细语,卡鲁隐约听到她的声音:“谢谢你,卡鲁。”

鲜红的血漫延了这片河道。鲁尔奈夫发疯似的冲了过来,险些让自己跌入池水。他知道她活不了了,那一脸无血色的脸已与尼罗河融为一体,那样连死都庄严的美丽,他不忍心却破坏这一切。到最后,她还是被自己的绳索一捆捆禁锢着。卡鲁没能划开那些粗绳,因为她有面容早已胜过一切。躯体软禁又何妨?她的卡与巴早已飞去卢克索,寻找自己想去的地方……

后头的狗像发疯似的,捡起地上的铁剑嚷着要杀了他。卡鲁一脚一弯身,便将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压制下去。

“我是看在玉儿的面子上。鲁尔奈夫,你是杀不了我的。”

“卡鲁,你跟我一样失败。你跟我一样,一无所有。”

尼罗河上荡起凄凉的笑声。问天问地问爱情,夺权夺利夺江山,江山美人如此多娇?令无数英雄尽折腰。

一颗流星飞快地划过。当两个人远远相望,在最遥远的距离彼此抓着什么,原来抓到了流星的尾巴。玉儿开怀地大叫流星,“看那,堪萨斯王子。快许愿……”她一头懵懂,要许什么愿呢?王子看着他发笑,他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用许愿,流星怎么会为你这个小淘气许愿。你还不如向我许愿。”

“你能给我许什么愿?你只要不把奴隶们累死,我就很满意了。”

“我就是要累死一堆奴隶,天上才会有数不清的流星呀。这不让你天天有愿望许了。你难道不知道天上的流星是用地上的性命换来的?”

“所以堪萨斯王子不向流星许愿,因为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原来你是这样的仁慈。”面对堪萨斯脸红脖子粗,玉儿拍手喧哗,“是吧,是吧,我说中了吧。”

……

流星并不是一个人逝掉的性命,而是一个人的眼泪。因为死亡所流下的眼泪,都是未完成的心愿。有一首歌词这么写着:“悲伤的眼泪是流星,快乐的眼泪是恒星;昨天的眼泪变成星星,今天的眼泪还在等。满天都是谁的眼泪在飞?哪一颗是我流过的泪。”天神请原谅我的自私,霸占了你一片天地。我的眼泪比较多,流星下坠,我想我把天边弄糊了。过去的我太贪心了,许的愿望太多了,结果流星都被我浪费了。他从来都不许愿,是因为满天都是他人的眼泪吗?如今我把我的心寄予天迹,愿亲爱的他能向我许愿:

我会许给你——一世的微笑,永远挂着那张温柔的笑容。堪萨斯,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微笑了,因为我找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