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古代言情>拉神之子的宠儿>第二十三章 宫廷政变——爱之殇

我相信这片黑土地所带来的玄华,我相信过了五千年地球上平凡的俗人挖开了这个百宝盒时,他们会感叹自身的愚昧与无知。我象征荣耀,我象征繁荣。我可以招唤响尾蛇为我奏乐,我能诱惑猎豹成为我的俘虏。

面对眼前的一切,我感到丑陋不堪。

躺在华丽的羽翼草,懒散的伸展身子,修长而白皙的肌肤□□裸地暴身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本是全身无褂的来,人的出生是不需要任何遮盖物遮羞。她比任何女人懂得美感。她将全身能点缀的东西全部融合在头顶的金丝冠上。她不需要做别的事,事实上她也认清自己使命的意义。她就这样将光滑的背景展露在能骑上她的男人。她倒想看看,最终骑在自己背上的是谁。但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她所心系念叨的那个人。

一切都从书吏闯过王室寝殿,惹得公主侍女为着男人出现惊讶不矣。她们纷纷拿来透明的丝巾,慌张地盖在洁白的皮肤上。一声令下,荻丽坦倒也很有兴致地欣赏眼前头系白色包巾的男人。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可知下场是什么?”荻丽坦微微地哼唧一下,优雅地将头摆向一边去,不去管男人那尴尬的神情。

“知道。就是将‘明珠(眼珠子)’送去神殿祭祀。但是下官……”

未等书吏说完话,公主的侍女已走上前来,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整齐地摆在书吏面前。每个人都知道公主的脾性。如果不向公主表明自己的诚心,公主的耳朵是不为你而长的。

侍女们倒多了点同情,“书吏,请动手吧。”

男人怀抱《亡灵书》。他看了眼躺在云朵上的女神,忍不住地对自己伤神。他是该知足了,多少人想亲眼目睹埃及最美的女人,都未能实现。上天是用自己的一生视觉,换得目睹女神的风采。绝代佳人,就是叫自己去死,自己也愿意。书吏放下了沉重的《亡灵书》,举起了这把坚实厚重的匕首,睁着眼睛,朝着自己割下去。在伴随着一嘶尖叫过后,《亡灵书》有了血的灵魂,佳人的眼神顿时多了份惆怅。她终于起了身,那些身外之物纷纷掉落。丰满的浮房,修长的细腰,就连那一双洁白的腿,叫人忍不住地想抱着一亲芳泽。

荻丽坦知道了书吏为王室的衷心。跪着的男人身子还在平平地发抖。他可以感受到刚刚的仙物正靠向自己,她的步伐很轻,轻得就像一只圣猫,每走一步,这片大地就开满了花朵,清鲜芬香。公主身上的味道,很香。

原来公主那严厉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她就像抚摸自己的宠物一样,她喜欢上会听话的狗。只见她轻轻安抚地上的男人,摸着他的头,示意他没什么好怕的。她撇了眼滚在匕首旁一对的明珠子,立刻对一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刻端来了精致的木匣子,将那一对明珠子认真地放进木匣子里,交给了公主。

“我看到了你的真心。这是你的明珠子。你摸一下吧。等等我就命人送进神殿前祭拜。你的一生会因你对神明的忠诚好过的。”

“谢谢……公主。”书吏在地上双手瞎摸索着,他想找到那本《亡灵书》。公主见状后,将那本书拾了起来。

“你想将这本书给我。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回公主。这本《亡灵书》记载拉塔丽亚王妃生前的遗言。她托我转交给您。”

“母妃?母妃她死了?谁这么大胆杀了母妃?是鲁尔奈夫吗?”荻丽坦差点失去理智,显些将厚重的《亡灵书》摔在地上。只见荻丽坦一把抓起了书吏的脸,本来全身因视力痛觉而麻痹的脸,在荻丽坦冰凉的手心上瞬时感受到另一温度。

“你说。是谁杀了母妃。她可是孟菲斯的骄傲,是法老王的宠妃呀。是鲁尔奈夫吗?他恨母妃杀了前王妃,所以一直记恨到现在?因为记恨所以不爱我。”

“回……回公主,不是的,不是鲁尔奈夫王子殿下。”在被逼无奈之意,书吏所指出的人让公主震惊不矣。她一直错看法老王对王妃的爱,她更没想到间接害死母妃的人,自己也成为矛头指向。书吏抖瑟说道:“王妃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成为白墙艳妃,但对象千万别是法老王。法老王随后就会来到公主的寝殿上。在《亡灵书》上,有拉塔丽亚王妃的誓言,她将这本书将托给您。望公主能将《亡灵书》发扬光大,她会在冥界好好眷顾公主的。”

“我能有什么作为?”荻丽坦将书丢回到羽翼绒毯上。她的体内流着两种含义的血。一种是爱,一种是恨。一种是母妃寄予无私奉献的国家之爱,一种是父王只为野兽苟合的私欲之爱。自私终究经无私更占上风。她恨透了父王,也恨透了母妃竟然死前还在心系埃及。

拉塔丽亚,美丽的拉塔丽亚,您说您的一世到底为了什么?您拥有神赐予的美貌,您绑获了两个男人的心,为他们贡献自己的青春与身体。您所生的孩子会超过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之后,您又剩下什么呢?

只能成为漫沙狂吹,某处金沙下的亡魂。可笑的是,莫不是您的大智保留着“死亡之家”对您的忠心耿耿,您的躯体怕是被野兽所吞。我绝不会成为拉塔丽亚,我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在年迈已高的男人手上。即使是自己的父王。

“法老王驾到。”

不知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是谁先说得。当殿前外响起了一名小厮的召唤,荻丽坦的脸上一刻也不敢放松。她赶紧吩咐侍女将书吏好好安顿,自己便把厚重的《亡灵书》塞进羽翼毛毯内,只可惜还能看出一丝凸起。索性她自己整个身子躺在床上,侍女连忙裹上较为厚重的毛毯,将那一轮璧玉盖实。

地上失去了血迹,地上失去了匕首,地上也失去了那个木匣子。

留在她身边的奴隶,都是她训练已久的人。她满意她们,甚至示意她们就站在大殿上,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离开。只见美丽的荻丽坦端庄地躺在正中央,她的头仰靠着,她那被毛毯盖实的手壁下面,还有那厚重的《亡灵书》。她渐渐闭目养神,平和的呼吸,仿佛刚才的冲劲都被她微开的小嘴吸走。她的发饰依旧华丽,凤尾开屏,她的眼帘依旧化妆,代表无情的表面无心无肺。她相信以前的母妃,睡觉也是这般端祥。她说过,人的身是不会睡觉的。当眼睛一闭的时候,卡与巴便飞回到阿蒙的身边去。她希望她耳净,心空,嘴闭。她祈祷着有这样一个神灵能接走她的灵魂。

总而言之,她不想见到法老王——那位冷酷无情的侩子手,更不想听到那恶心焦作的声音。

果然……

才刚一进大殿,法老王便伸开他苍老布满皱纹的臂膀,想一拦那亲爱的美人。他的嘴里还时不时地吐露着大殿上喝完的葡萄酒清香,甚至那一双手,荻丽坦还感受到不知是哪名贱人的体温。

“我亲爱的、美丽的女儿,我终于可以跟你在一起了。父王是多么地爱你。”只见法老王弯着笨重的身子,将那闻着想吐的味道狠狠地遗留在荻丽坦的樱桃小嘴上。

这种味道,比那尼罗淤泥的岩浆还要难闻个数倍。

可惜她不能推开法老。因为神的旨意。

法老王垂怜三尺,即使没有睁开眼睛,但能闻到法老王嘴里的唾液正贪婪地吸食自己的亡魂,她觉得自己就像在面对一只野兽,她的心,她的灵,她的身,都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消逝殆尽。

这是那17个婴孩再向我报复吗?

倾城的公主隐约感到受《亡灵书》的生命,道德的沦丧。

“我美丽的公主,我亲爱的女儿,埃及的骄傲,白墙的天使——高贵的荻丽主,你将是属于父王的了。你取代了你的母妃,你才是埃及最耀眼的王妃。堪萨斯配不上你,鲁尔奈夫也配不上你。任何人都配不上你,你只能匹配埃及最伟大的统治者,只有我身为法老,才能满足你的一切。”

说到底,温室的公主只能配给埃及法老王。这是不可更变的事实。

心是难受的。失去控制肢点的木偶,提线也是徒劳的。

“父王说的是。我的确只嫁给埃及的法老王。但是父王,我贵为埃及珍贵的明珠,是否应该给我最至高荣耀的婚礼?我要站在太阳神庙接受阿蒙的洗礼。我要头顶日月轮,象征白墙的光明与希望。”

“这是应该的。我们白墙的骄傲,拥有爱西斯女神智慧的公主,当然要风风光光嫁给父王。父王就定后天天狼星升起的当空,迎接埃及最美的公主。哦,我的荻丽坦,我可爱的荻丽坦。父王真是等不及了。”

法老王愉快的哼着曲,在吻完荻丽坦洁净的额头后,他满意地赞颂阿蒙。他甚至将生命之符阿卡高高举起,示意对生存的无限赞美。他希望荻丽坦与他感同深受,一起接受万神之主的祝福。

骄贵的美人,眼神从刚刚一刻也未放松过。她凝视着他一举一动,就像猎猫静候等待猎物松弛的时间,直到法老王的老身体化为乌有。她在预估那个时间,估算死神何时才带走这充满肮脏的畜生?

盖伯呀盖伯,您身为大地的化身,为何会如何包容让这块污迹玷污您的裙摆?哈索尔呀哈索尔,您贵为妇女的保护神,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这样一个男人侵犯女人的□□?我们的卡,我们的巴,已脱离躯壳越来越远了。善良的贝斯,您在哭吗?是的,您的善良感动不了阴险的阿波斐斯,如此周而复始的阳争战,怕只会没完没了的来来去去。

荻丽坦的眼睛扎也不扎地盯着,她累了。眼神慢慢从有神转为无神。最后紧崩的橡筋像断了铉,瞬间合闭了双眼。她知道她离黑暗越来越近。她感受到自己正离无止境的黑洞咫尺相对。她禁不住地回忆那贤淑的女人,总是将两手端坐在前,双神凝视着前方,认真的表情掩盖住她的年岁,她总是说着:“贵为白墙的顶端,一切事情身不由已。她的心脏早已将天平另一端的羽毛弹飞了。阿米特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看不见阿米特的样子,只能瞧见那尖利无比的爪牙。”

我会跟母妃一样吗?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脏还涵盖了那17个婴儿的心脏。虽然跟我的心脏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突然间,荻丽坦像顿悟到某件事。她感慨万千。摇着的凤冠金丝雀,都忍不住地低声呜鸣。

“我亲爱的母妃。你就是死了,也把这艰巨的任务交托给我?是早已看中我的心脏已是艾米特的目标了?您真是好狠的心,既然您已得不到永生,何不把我那份一起拉上。如此说来,我们就是到了天平面前也还会相遇。我,你,还有即将被我杀死的——父王。”

“奴隶。告诉我——乌拉斯王子,人在何处?”荻丽坦的声音平平。

“回公主。王子想必在白墙的西奴隶区宫殿。”

“哦?他怎么会在那里?我记得他应该是住在白墙郊外的萨卡拉附近。”

“回公主。情况是这样的,自从大王子引进巴斯塔人与奴隶区串联推翻王妃。目的已达成。乌拉斯王子被奉大王子妥协,负责将西部奴隶安顿好。”

“那……大王子呢?”荻丽坦的声音有一些急促。

“回公主。大王子携带巴斯塔人南下,前往卢克索寻找一个人。”

“这人是谁?这么重要?”荻丽坦的眼睛眯起了一条缝。

“回……回公主。这个人您认识,只是奴隶不好说。如有说错话,还请公主降罪。大王子南下为追被堪萨斯带走的林美玉小姐。”

“那个轻易认输、手下败将的废物?”

“回公主。是……是的。”

得不到的恋情是痛苦的。苦守相依,爱得太累,还不如不爱。荻丽坦如似云中雀。她总是叽叽喳喳,吵得让意中人注意到她,她原以为当这份“吵”到一定浓度的时候,对方便会关注到自己,为这只烦人云雀的痴心而感动。他会感激她的用心,他会回心转意,他会待自己比过去更好。只可惜她错了,原来王室贵族也可以爱上低贱的奴隶。

“鲁奈尔夫哥哥,如果这是你的答案,我也可以。所有的王子都去找奴隶苟合吧。所有的贵族都受格尼乌斯的诅咒吧。赫卡杖将因你们错杀一位女神而残裂。都混乱吧,全都混乱吧。”好一阵子,荻丽坦在沉默之中呐喊,又在呐喊中沉默。不知道这一天是多么漫长。那北斗天狼星又再度升起时,她才起了身,换上出行的盛装,浓抹的妆容露出自信的微笑,她轻轻荡起浑圆的臀部,在雪白的羽扇下,向萨卡拉地方晃动。

如果我征服不了一个男人,我就在萨卡拉的领土上血洗自己的灵魂——那17个婴孩的亡灵,我不介意你们加重在我的肩上,事实上本应该如此。我只祈祷那些冤魂的阴气,别覆盖到白墙光明的未来即可。

母妃——拉塔丽亚,您说是吗?这就是您的独白,我的坦白;您的护身符,我的枷链锁;您的希望,我的使命;您的自由,我的监牢。

原来,王室贵州的血脉早已成污垢,抠不掉也擦不干,就让它跟随哈比的脚步,让哈比的神力洗净这片黄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