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语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面前的人眼神坚定，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沉默良久，超管看他不答话就没问下去，正要扯开话题，这人回应了。
“是。”宁知语攥紧掌心，缓缓说，“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我直播，没有做违规的事情、私下约见——”
他停顿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即将见面的人，老板每天都有关注他的日常生活以及直播，他没想过要进一步发展，礼物钱相当于线下单子钱，退款不肯收。
超管打量着他，解释说：“就随便问问，不用太在意，平台自然不会去调查主播私生活。”
从休息室出来，宁知语看向员工信息栏，超管排行第三，本名宁思瑜。
回到酒店，宁知语卸完妆往床上一躺，脸上还在敷面膜，微信视频电话响起。
这段时间刚好下午放学后，镜中出现来往的人群，蔺盼满怀喜悦举起手机给他展示颜值。
“所谓纯情男高？”宁知语面带微笑，“看看就行，没多大兴趣。”
蔺盼将镜头换了个角度，“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知道你喜欢凌昕越那款，我给你搜索一下有没有低配版，高配也行。”
“不喜欢。”宁知语急忙反驳，声音提高了一些，“没什么高配低配，好好学习才是王道，别给我介绍，你玩归玩别去祸害人。”
蔺盼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毕竟这人始终是一道坎，他曾想过让两人重归于好，直到凌昕越说出彻底结束，后悔已经晚了。
在宁知语挂断电话前，他急忙道歉，声音低沉：“以后不提了。”
宁知语“嗯”了一声，“没生气。”
——
江新南站，宁知语拖着行李箱漫步在人群堆中，拿起手机对准站台位置拍照。
几天没登录微博更新一条帖子：终于回来了，今晚正常直播。
晚会结束后他以盲盒人气第一主播被猫爪TV官博艾特庆祝，因此微博粉丝涨了一波。
帖子发完收到不少评论，宁知语走出大门拦车回家。
晚班交接完毕，池衍琛看了看写在纸上的礼物清单，上有运营美工、下有客服仓储，粗略地了解到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杂货铺中秋的活动还没结束，池衍琛顺道走进去，对她使用的口红及粉底牌子不了解，寻思着还是下次补上，接着就是手办和盲盒。
盲盒大多是玉桂狗和海绵宝宝，联想到拆隐藏款的快乐，将整盒放进购物车。
再去买了些发饰和眼罩前去结账，至于护肤品和包包，一是担心她不喜欢，其次见面再说。
刚到家里不久，系统就弹出开播提醒，沿着链接进入直播间，芒果布丁还在挥舞着证书。
“怎么样。”宁知语双手捧着红色本子，遮住半张面颊，只有眼睛露在镜头前，“感谢各位的支持，在线发五百红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会员过期的记得重新订阅。”
池衍琛在屏幕上凝视半晌，总觉礼物买得不够，却不太好意思问出口，毕竟明确说不需要东西。
思索片刻，他回到首页退了账号，换成小号去问。
［猫爪用户92624］：主播最喜欢什么礼物？
宁知语看着上方弹幕，缓缓指向头顶任务：“鲜花和气球是指定礼物，额外是飞机，我无所谓你们能看就行了。”
池衍琛大脑慢了半拍才反应指的是直播礼物，再次发送却被忽略过去。
随后PK环节依旧是小号观看，总觉得大号挂榜不自在。
晚上收到的礼物金额不大，后五秒连续被反超几次，他点开充值渠道刚想付款，耳边传出甜美声音。
“想看什么才艺提前通知，既然拼不过就挑惩罚项。”
池衍琛还在犹豫，流星雨特效闪烁在屏幕上。
【你爸爸送出穿云箭X100】
最后三秒反超对面主播，直播间早已炸开锅。
宁知语愣了几秒，微笑道：“感谢送礼，想玩游戏就在后台私信，看到就回。”
【我连续私信上百条，消息始终是未读怎么解释？】
【楼上别说，前两天猫爪更新了，私信增加门槛功能，以免给主播带来不必要麻烦，需要足够等级才能发送，不信试试看。】
【还有一种办法，砸钱。】
池衍琛眉头一紧，点开这人资料，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一旦出现就是礼物，只要这ID在榜一位置就是他。
芒果布丁游戏打得不错，而他不爱玩游戏，生怕没有话题变淡，扭头就和别的老板......但转头一看，似乎不是他该操心的问题。
总是会有一些失落。
礼物停止，芒果布丁的笑意渐渐淡去，恢复到原先的神态。
接下来的PK那人始终都在直播间，池衍琛没去看一眼，瘫坐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沉默许久，直到微信的震动音响起。
［宝贝酱］：直播结束了，今晚有点累。
［宝贝酱］：原先跟烟花陪玩的老板来了，加了微信约好想打游戏直接发消息，别说头像空白网名全无，还以为是小号。
池衍琛心不在焉，顺手回了几个表情包。
［宝贝酱］：还在忙工作？
［小A备用号（看到会回复）］：没有。
［宝贝酱］：哦哦，我这边收拾好了，你约下时间和见面地点，同城的话距离应该不远。
池衍琛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焦躁的心似乎得到缓解，点进语音通话，害怕系统显示对方繁忙。
“滴”对方很快接通，连续两次拍打声将他惊醒。
池衍琛神色复杂地问：“你在干嘛？”
“补水啊。”宁知语将爽肤水倒在掌心，回答说：“脸部护理，不然每天化妆皮肤顶不住。”
池衍琛顿了一下，“今晚直播。”
“陪玩的老板来了，砸了不少礼物。”宁知语接着道，“烟花说他有钱想刷就让他刷，陪玩选手千千万，而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池衍琛察觉到心跳异常活跃，顺着他的话又问：“那我呢？”
“纯粹的老板。”宁知语没多想，如实道，“行程报备、晚上连麦，今天去总部超管还特别嘱咐我别干违规行为，估计是不少擦边主播被封，我顺利获奖来提醒一下。”
池衍琛轻轻嗯了声，“那挺好。”
“考虑好什么时候见面了吗？”宁知语说，“后面估计要继续接单，不过看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池衍琛翻了翻日历，隔天就是星期六，商场人多也热闹。
“明天有空吗？”
宁知语停下手里的动作：“会不会太赶？”
“不合适就你定。”池衍琛说，“我听你安排。”
宁知语：“既然这样就明天下午三点，你发定位，我查一下路程。”
电话挂断，池衍琛盯着屏幕愣了半晌，点开聊天窗口嘴角微翘。
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