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盼给他发的位置距离不远，附近还有个商业美食街，前段时间有个小吃摊火了，都成了打卡点。
宁知语在路边买来几串糖葫芦便打了车。
见面后蔺盼就拉着他来到酒店门口，指向前台位置，两人戴着口罩在登记入住。
宁知语一愣，随口问：“这身打扮你都能认出来？”
蔺盼刚要说话，两人朝着电梯走去，摆了摆手说：“跟上去。”
宁知语还在迷惑，从左侧楼梯口爬上去，只见电梯停在六楼，蔺盼这才按动电梯门。
“滴”的一声刷卡成功。
电梯还在上升，宁知语茫然道：“你哪里来的卡？”
“我是高会。”蔺盼从他袋子里拿出一颗糖葫芦放在嘴里，含糊道：“前段时间家里在吵钱如何分配，我嫌烦就四处开房轮流住，后来和前台混熟就办了卡。”
电梯门打开，第一间大床房的老头还在打扫卫生，蔺盼凑上去说：“大爷，刚才那两人进了哪间？”
大爷明显是见过世面，缓缓在他跟前伸出手。
宁知语仍然不解，直到一包烟递了过去。
“612。”
蔺盼听完拉着宁知语的袖子走到612门口，目光瞟了进去。
宁知语双手一摊，直言：“小心被打。”
话刚说完，一位跑腿员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正在挨个找房间号。
“612吗？”蔺盼眨着眼睛，“给我吧，姓曹还是陈？”
跑腿员怔了怔，“曹先生，尾号是5337。”
蔺盼摊开小票查看，嘀咕道：“进口超水润滑、冈本003超薄体验装、Air空气体验装，玩得挺花。”
他撕开小票，把包装袋递到宁知语手上，敲了敲房间的门。
宁知语还没来得及反应，咔嚓一声门开了。
门上站着的人接过手中物品，眉头紧锁：“真够慢。”
砰，门被重力关上。
宁知语缓了缓神，“你想干嘛？”
蔺盼走到楼梯口，打开手机上的计时器。
分秒过去，指针停留在五分钟时，滑动屏幕通话记录选择回拨。
宁知语：“？”
刚接通，蔺盼笑颜如花说：“今晚酒吧的所有消费我买单，有没有兴趣？”
电话里头沉默许久，忽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嗯...草，轻点会死啊。”
蔺盼白了一眼，温柔的语气又问：“感兴趣的话我帮您预约一个包厢。”
说完，那人痛苦地呻吟了一会，嘶哑声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俩早就结束了。”
另一种声音传来：“你在和谁打电话，这么喜欢直播叫床？”
“草，有本事你下来，换我在上边。”
“别急，时间还很长，咱们慢慢来。”
......
滴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蔺盼回到通讯录拨通另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被系统拒接。
“现在都能脑补一场大戏。”蔺盼说，“我还寻思谁在下面，分清了。”
宁知语：“......”
——
早晚班工作交接后，池衍琛终于迎来一个假期。
月初排班休息被抢先一步，月中直播活动没法休假才轮到这一天，他整理好桌面拿毛巾擦拭，售后订单转给仓储部将电脑关机。
龙慧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凑上前满脸八卦道：“羡慕啊，说放假就放假了。”
“你刚休完羡慕什么。”池衍琛从包里翻出几颗糖果，扔在桌前：“最近售后订单多，想磨牙就含着。”
说起售后，龙慧这下精神了，“只要不是退款一切都好，想到上个月我营业额才多少，退货就占四分之一，为消差评打电话过去被叼一顿，还有更离谱的写老婆手机号结果送给情人？跑来投诉说我们不向他核对手机号。”
“你这算什么。”宏秋侧躺椅子上，手中旋转瓶盖：“有时间你去接待一下虾皮店铺，时刻都能折磨你，售前问这个好用还是男朋友好用？发货了就是催快递，为什么不发空运，售后来了句用着没感觉，另外是绳子松紧度调节又怕断。”
“绳子还能断？”池衍琛插上话，“怕不是吊起来？”
宏秋无奈道：“鬼知道，给他补发一条备用，顺便提醒绳子有一定的承受量，全身力气使用断了很正常。”
龙慧摇了摇头，“我还是呆在猫爪算了，至少好处理。”
“走了。”池衍琛背着挎包，“两天后见。”
出了公司太阳正好落山，食堂的饭菜吃腻，选择去附近的餐馆。
这个时间段写字楼周边人流量较小，门外公告栏上多出几条招聘信息。
池衍琛大学是市场营销，实习求职面试几家都不适合，起初负责人在简介上挂着“玩具”企业，不分年龄段、客源稳定、全年旺季，除五险一金和十三薪外还有国内游。
天花乱坠，没多想投简历过了。
直到进入单位，社会第一课就是招聘人员属实好手段，情趣/玩具，年龄限制十八，常年旺季，夜间单量多就是三班倒。
走进一家面馆，池衍琛拿起手机刷了会朋友圈，同学又发出几条结婚请帖，毕业就结婚，先成家后立业是绝对的观念。
班主任先是震惊，接着挨个送去祝福语。
忽然，面条有根干辣椒卡住了嗓子，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闷下，付款时老板还在辅导作业。
单凭现在教育的知识点，幸好毕业快。
回到家打开空调，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想歇一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猫爪TV传来开播通知。
前段时间直播的流量大，持续几天热度也在逐渐下滑。
叮的一声，大群发了条链接。
［仓储部-小何］：芒果布丁(房间号94498)标题：“随便播，有钱砸钱没钱就算”开播啦，请点击立即前往观看，分享自猫爪TV。
［仓储部-部长］：？
［仓储部-小文］：@仓储部-小何发错地方了吧，赶紧撤回。
［仓储部-泓霞］：烟花也在开播，能不能让她俩打PK，切屏怪麻烦的。
［客服部-龙慧］：用户7485694订单，客服备注多发两颗电池，@仓储部-部长麻烦查询完重量在后台私我。
［仓储部-部长］：1。
［仓储部-小何］：我靠，怎么发到这里了。
［仓储部-小何］：时间过了，你们快刷上去。
［仓储部-部长］：@仓储部-小何最近错件有点多......晚点开个会讨论一下，还有最近仓储部工作状态需要调整。
［仓储部-小何］：我错了，另外@仓储部-泓霞也在看，怎么没人说他？
［仓储部-泓霞］：我今天休息。
......
池衍琛盯着眼前链接看了数秒，指尖轻点进入，手机立即跳转至APP上。
“哥哥，今晚依旧是先PK，按照对方的上个动作进行模仿，但不能和前天一样，当晚下播就被管理警告了。”
他的声线娇软甜腻，眨了眨清澈眼眸，脸上露出些许委屈说，“有些盲盒主播被封了三天，我有点害怕。”
【解约吧，下一个平台更好。】
【时刻追随芒果布丁，走在哪里就跟到哪呜呜呜。】
【赶紧开始，看看先是匹配到谁。】
【那天的配音还在吗，我有点想——】
【说到喘，后悔就是没有录屏，谁有喘的录音发我一份，真的就来有偿别钓鱼。】
宁知语抿着嘴唇，从后台切入到会员开卡界面，夹着嗓子说：“哎呀，不小心点错了。”
“既然这样，就先打个广告：关注主播不迷路，只求开卡走一走，想连哪个主播可以发出来，这边努力去联系上。”
【烟花。】
【烟花双马尾粉色发夹是我心头好，根据官方公布的身高是153，这身打扮和体型一扑就倒，有谁说一下她在干嘛？】
【回复楼上，白色皱裙、紫色蝴蝶结挂在胸前、双腿扭动在示范一字马。】
宁知语：“......”
他就不该问。
叮的一声，后台麦克风响起，昵称：猫爪-烟花。
弹幕再次刷爆，他硬着头皮按下同意。
“hello，我这边粉丝都让我连你。”烟花又轻又柔的声音传来，左边摆着哑铃，右边放着一张瑜伽垫。
宁知语招呼片刻，问道：“刚才是在？”
“哦，他们说我力气小，让我多锻炼。”烟花起身坐到瑜伽垫上，两腿微敞，双手举着眼前的哑铃。
【一字马，搞快点。】
【布丁有没有设备，我这可以赞助。】
【户外直播吧，到健身房走一走，万一转角遇到爱。】
【爱个屁，通常健身教练名花有主，胸肌腹肌吸溜吸溜，但人家只是奔着你的钱。】
宁知语从杂物间搬出几样东西，无绳跳绳、塑身拉力器和减压握力器。
“跳绳扰民不好。”他放置一旁，两手握住拉力器向上按，开启所有麦克风说：“来吧，PK了。”
烟花回应：“好。”
进入PK界面，两边共有五分钟时间，双方不限题材去表演，主要是针对点赞、关注和礼物。
烟花蹲在瑜伽垫上，两腿折叠并拢放于体侧，两膝最大程度地张开，双手拉动小腿让身体迅速翻滚。
再次做起摊开双手，身体前倾敞开一字马，以完美的幅度举起面前的哑铃。
动作十分流畅且轻松，柔软的身躯随意摇摆，直播间热度彻底爆了。
宁知语看着手上现有的工具，如实说买来到现在，使用次数单手就能数过来。
他从沙发上抱起两张空调被放在地上，两手拽动拉力器，接着把拉力器放在脚底下，手臂前倾片刻再往后仰，将他拉到完美的范围。
大腿部位逐渐发抖，宁知语的脚松开拉力器，把它放在双手的部位轻轻舒展开，还不忘打个广告：“这款效果不错，对于瘦身和手臂力量锻炼都能起到效果。”
“礼物走一走，还剩最后一分钟。”
【虽然差一点，针对布丁的体型确实相对勉强，看得出尽力了。】
【布丁是多高，感觉拉着有点费劲，不过相对而言还是有点力气。】
【烟花也表演结束了吗，我中立各投一半，快下一个连谁？】
【礼物刷了，卡开了，半个月生活费没了。】
宁知语望着专属气泡下的弹幕，微微皱眉：“吃不上饭就不用刷，输赢不重要，纯属是娱乐。”
话音刚落，一个礼物特效就霸满整个屏幕。
火箭升空冲上天空，坠落的烟花在高处绽放。
【猫爪用户244926送出超级火箭x5】
超级火箭也叫超火，一个价钱是在2888，平台分走一半都能拿到一万，直接霸屏榜一位置。
弹幕刷得飞快，宁知语停顿片刻，微笑道：“感谢用户244926老板送出的超级火箭五个，老板大气。”
PK结束，很明显最后这波迎来胜利。
［猫爪用户244926］：给钱办事，服从安排，什么都可以？
宁知语有些迟疑，但是话从口出不想扰乱直播间气氛，应声道：“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