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情感>春犬的狂热>第53章

  头顶的发被一只大手拉扯,带往一边,却还是有几滴温热的东西落到眼皮,边野反射式地一个眨眼,刺痛蓦地蔓延,随后便是绵柔的纸巾触感。

  “别动。”

  很哑,懒懒的,上下唇黏连一起分不开似的,可以听出高潮后紊乱的喘息声。

  男孩仰起脸,配合地让纸巾擦拭眼睛,没擦两下,就要睁眼去看,卫凛冬不让他这样,说没擦好,脸上都是。

  头和颈部被对方控制,即便使劲把眼睛往下垂,边野也只能看到这个人小腹下面凌乱的一角——

  大敞的户门,糟乱的内裤,带着深深浅浅的湿痕……

  边野鼻息不经意地变重。

  “是不是都咽了?”

  纸巾滑到嘴边。

  男孩抬眼看着卫凛冬,说话略微有些哑:“不要紧的。”

  男人瞳孔比常人更加湛黑,盯人看时会有一种难以琢磨的距离感,他看了边野一会儿,落下眼,专注于擦拭这件事上。

  于是,男孩极其微小的一个短促抽气被他捕捉到了——

  唇角被撑得开裂,唇瓣上几道血口,十分刺眼。

  边野听到卫凛冬一声深重而迟缓的喘气,就在他被纸巾弄痛的时候。

  不过就是微乎其微,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伤口,与在边家浑身上下从来都是伤痕累累的那个时候根本无法相比,甚至就连那些在工地风吹雨打,时不时弄伤的日子也不能拿来相提并论,事实上,边野自己也没弄明白怎么就这么娇气了,没能忍住是他不好,就在手即将撤掉时,边野急迫地一把抓上。

  “凛哥。”

  卫凛冬猛地撑大眼睛,神色中全是消失不掉的愕然,这在他鲜少有表情波动的脸上实在太不寻常。

  男孩的手又烫又湿,还有一层滑腻腻的东西在上面,卫凛冬把边野的手一转,手心向上,又抽了几张纸巾,为他擦。

  耳边还是一声:“凛哥。”

  动作一瞬地顿住,卫凛冬抬起头,看了边野好久,然后他转身,好歹系上裤子,站起来,光着脚走了几步,复又跪到地上从四散的茶几杂物中找着什么。

  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软膏样的东西。

  边野认得出来,上次看见卫凛冬跟成少泽在沙发上蜜里调油那个样子,他不慎把自己嘴咬掉一块肉,用的就是这个。

  眼光只是沾了下,旋即又回到男人脸上,边野一眨不眨地盯着卫凛冬,一刻都不肯松懈。

  棉签沾了些药膏抹他的嘴角,边野微微张嘴配合,眼睛始终不离开这张脸。

  他其实没感觉到疼,为卫凛冬做,清欲驱使下被抓头发深入,他都没有不舒服,不是卫凛冬用纸巾无意间碰到,嘴被撑破这样的事自己根本就不会有所察觉。

  “没事的,凛哥。”

  嘴没闭合上,发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边野不知道卫凛冬听懂了没,玩笑似的又或是他真想这样做,稍稍错开卫凛冬为他上药的手,用舌尖卷起对方手指,不安分地在上面留下一小排牙印,像极了刚冒出牙尖的小奶狗,不想主人弄它就把主人的手当磨牙棒。

  边野一边在手指上咬着,一边看卫凛冬的反应。

  “别这样,药都被你吃没了。”

  卫凛冬垂下眼,抹上药膏的不再是棉签而是他的食指指腹,伸过来时边野看到无名指上那枚婚戒,婚戒款式十分单调,只一个简约的圈,发着金属般冷然的白光,像是套得很紧,隐约勒出些皮肉痕迹,边野看着,目光骤然变冷。

  他歪了下头,没让卫凛冬这么做。

  “你听话一点。”这人把手停在男孩脸前,说。

  边野突然凶巴巴地一把抓过来,用舌尖带力地侵犯卫凛冬手心,咬出斑斑牙印,一股唾液混着男性腥臊的味道弥漫在鼻腔内,边野看着卫凛冬,嘴上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呼吸变粗变重。

  对方跟他对视,没有挣扎的动作,就任由他这样,很快,这个人面颊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胸腔有些微微起伏。

  边野放下卫凛冬的手,也不松开,就在那些黏腻湿滑的地方打着旋。

  “哥。”

  他又这样叫。

  卫凛冬抖了下睫毛,几秒的停顿,然后认真去看边野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叫我?”

  从刚才就这样叫,以前即便是在最温柔的语气下,也是喊“叔”,初识时会更拘谨一点,磕磕绊绊地喊他一声“卫叔,叔”。

  而,现在……

  哥?

  卫凛冬眉头轻微一皱。

  边野没有答话,只是跟卫凛冬说:“凛哥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状态还是不对,发泄后并没稳定,只是与之前那种极端强烈的样子相比缓和了一些,卫凛冬在经历一次巅峰后在控制自己身体上恢复了稍许,不过也就仅仅是这个程度——

  从他汗水不褪的脖颈和红润的双颊就能看出,他仍然备受折磨。

  果然,边野随便一垂目光,就能看到他有些微鼓的裤子,又要开始抬头的样子。

  卫凛冬低低应了声。

  他起来去卫生间,洗手时边野从后腰绕到前面为男人系了条宽大的运动衫,看到卫凛冬洗好等在身后,边野草草地就着水胡乱往脸上一抹,从水龙头含了口水,噗地一声吐掉,连擦都不擦,就跟后面的人说他好了。

  正要转身,被一步跨上来的卫凛冬拉了胳膊,男人打开水,再度将边野的手放入水中。

  一片片像是纸巾碎屑的东西沉到池底,旋转着冲下——用纸巾在事后去擦那些东西是不会干净的,得用水洗。

  卫生间极静,除了水流滴滴答答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边野看着卫凛冬垂下的长长睫毛,低声说:“凛哥,是我愿意这么做的。”

  卫凛冬没言声,只是很细致地把男孩的手擦干。

  **

  深夜的风裹挟着寒意从半开的后窗吹进来,边野遍身乍起的寒毛提醒他在这样的气温下高速行驶时不宜开窗,他叫前面的司机师傅受累关上。

  风声,发动机运转,轮胎碾在路面的碎响……这些声音统统被隔离在外,车内安静下来。

  坐在身旁的男人从上车姿势都没有变过,靠着椅背,面向窗外。

  一丁点的存在感都没有,像是根本不在这辆车里。

  夜太深,或许要下雨,阴霾悄然爬满了整个夜空,什么也窥不见,缺失月亮和星星的光芒,街边灯火就显得格外明亮,在男人眼底生成一条流淌的银河。

  不知为什么,一闪一闪的光亮下是让人想哭的落寂,感觉只在瞬间,边野一个眨眼,卫凛冬眼里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没有一处是动的,时间像是在这个人身上停摆了,哪怕窗外透进来,那些城市过来过去的灯光也错觉一般地定格在这里。

  拿过男人的手,男孩胡乱穿插他的指间,掐他手心。

  没反应。

  边野即刻就要用嘴咬,刚含上,就听一声气喘下的低哑嗓音:“不要咬我。”

  又来了,又是那种混着情*的男性音色。

  边野心一下就软掉,他不舍得这个人再受罪,手不但放了,身体还向一旁挪了挪——对于这一刻的卫凛冬,再正常的接触都会成为极致挑逗。

  屁股稍稍抬起,边野就被一个力量拉回,差点没坐卫凛冬腿上,他吃力地半悬着屁股,倒是没挨上,却控制不住晃动的上半身,接着,一具温热宽厚的胸膛把他实实在在地接住了——

  男孩眼睛撑到了最大,惊愕地看着从后颈绕到他前面的这只胳膊。

  他被卫凛冬从后抱着。

  松木香猛地席卷而来,几乎要淹没他。

  怎么也是一个大幅度的动作,加上自己的体重,卫凛冬喘气变得不正常是肯定的,边野小心翼翼地缓慢转身,极为轻柔地去挪男人的腿,好让自己可以完全转过来。

  “会不会很难受?”

  知道不能再过多接触了,可边野根本忍不住,他试探性地把手钻进系在卫凛冬腰间的衣服里,一点点贴上男人的腰,没有更多的反应就多加一只手……最后直到完全圈住。

  他不敢太用力地喘气,甚至下巴都没想过要放上卫凛冬的肩膀,他怕这样直白的拥抱会让对方忍得更辛苦。

  “我这样…可不,可以?”

  与这个男人的第一个拥抱让边野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字都连贯不上,边野很努力地咽着喉咙,去平稳耳边自己雷鸣似的心跳,他都快要听不清卫凛冬的呼吸声了——

  这可是他判断这个人身体状况的一项重要指标。

  “没事。”

  还是受到干扰了,边野分辨不出,失去了在卫凛冬咬字中甄别真实成分的能力,他满脑子都只是这两个字本身的意义。

  ——他可以继续这样抱着。

  把脸埋向男人脖窝,边野尽力把唇抿上,不让鼻腔过多的呼吸热气侵染过去,他已经感觉得到卫凛冬在绷紧脖颈,大筋时不时地耸动。

  ……这样,已经足够足够好了。

  边野去瞧窗外,无意间瞥见高挂云端的弯月,不知什么时候它不再藏了,正一点一点从云层钻出来,就那么正大光明让每个抬头望向天空的人看到。

  有什么摸在卫凛冬手上,找寻到那根带着婚戒的手指,像是故意转动那截指根上的戒圈,慢慢地,这根拴人的圈出现松动。

  戒指向外脱,直至落入边野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