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y发现苏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以前Fay八点半到公司，苏方都是八点四十或者四十五才到。可是现在苏方永远比她先来。
白羽加班他就加班。最重要的是苏方以前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见了……
Fay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两倍的价格，服务就是不一样。”
白羽整天嬉皮笑脸的，但是对文叔的话算得上言听计从。被文叔“禁足”后，他还真的乖乖做起了每天早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分析国外时尚刊物版式和内容，跟组长开会确定改版方向。
他忽然找到了另一个乐趣，就是欺负苏方。
“我不吃鸡胸肉，给你吧。我要吃鸡腿肉！”
“您刚才说是鸡肉的就行啊？”
“鸡胸肉发死，跟有些人一样，死性。”
“啊，你怎么这么笨啊！我要11-16P，不是第16P。”
“您刚才说16P的内容拿来。”
“你动下脑子好不好？这几页内容是一起的，你只拿最后一页给我干什么？”
“一八三，去问问Fay手头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我请你俩去希尔顿喝下午茶。”
“我走不开，平面组等着我把您改完的这几页，汇总好给他们呢。”
“可是我累了，我想去！”
“这个图文对应你去跟编辑部的确认。喂，不许借机会跟玉大人聊专栏稿子的事啊，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是属于我的！”
“白总，现在是上午十点！玉大人不在公司。而且，我只是跟下面小编确认内容，不是跟总编大人确认内容。”
“滚！”
“吵不赢就骂人！”
“哎！一八三，你现在……”
苏方已经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Fay敲门进来，“白总。”
“嗯，什么事？”
“我刚才听Samuel说，莫总辞职了。”
“什么？！我擦，我怎么不知道。文叔嘴够严的啊！”白羽问，“文叔在办公室吗？”
“在。”
白羽放下手里东西，没等电梯，直接走楼梯。
二十八层，文一礼办公室门口，Samuel看见白羽急匆匆，就知道刚才Fay一定告诉他了，站起身说：“白总，等一下，文总屋里……”
“有客户？”白羽问。
“不是客户，是……”
白羽心想既然不是客户那就是同事，直接推门进去，“文叔！玉大人搞什么？那事都过去两三年了，公报私仇？”
文一礼办公桌对面坐着玉大人……
“玉大人……”白羽转身要走。
“去哪儿？！既然你也听说了，正好我就一起说了吧。”
“哦。”白羽规规矩矩地坐到玉大人旁边的椅子上。
“看来大家都觉得我公报私仇。”玉大人说。
“不是，没有，我瞎说……”白羽无从解释。
玉恒青一脸不在乎，继续跟文一礼说：“我跟其他董事商量了一下，明年集团还会优化一轮人员。市场部直接扁平化，下面不再设立组长。现在的两个组长提一个上来当总监，另一个副总监。所以凯盛现在的工作就交接给两个组长，这样他差不多两周就可以离职。不用等新总监到任。”
文一礼点点头。
“两周？这么快？为什么？他离职后去哪儿？”
玉恒青站起身，“我先上楼了。你们聊。”
白羽起身，一直到玉大人出了办公室才坐下。“到底怎么回事儿？莫总那事儿，都过去两年多了吧？怎么玉大人突然让他走？”
文一礼：“你不是不喜欢凯盛，怎么这会儿又关心起他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他啊……咳，是没那么喜欢。可是，咱们集团高层就剩咱们几个人是一伙儿的了，玉大人干嘛在这时候拆自己台啊……我跟您说，市场部现在那两个组长，一个油嘴滑舌，干活就会推三阻四，特别能糊弄人。另一个道貌岸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文叔，到时候您这边客户提案需要市场部协助的时候可就费劲了，您不能让莫总走啊！”
文一礼：“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反正我就是知道！”
“莫总已经答应去《MANMAX》了。”
“为什么啊？那什么破杂志，一共就两个期刊。咱们的期刊虽然不像巅峰时期二十几种，可现在也还有十一二种呢，集团还有其他媒体呢。怎么也比那个《MANMAX》强多了吧？！”
“凯盛能答应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白羽气鼓鼓地问，他恍然大悟，“是不是跟明城斯有关系？！”
“凯盛答应去《MANMAX》的条件是，负责全国发行管理以及市场推广……”文一礼停了停，“和全国渠道销售。”
白羽口风立刻就变了，“啊？那他过去职位肯定就不只是市场总监了……”
“副社长。”
“草！我还以为是玉大人公报私仇，原来他才是白眼狼！”
白羽虽然在创意部，但是他刚入公司时在客户部待过一年多。媒体的广告销售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直接客户，称为直客销售。是直接跟客户，比如：各类奢侈品，车企等等，是跟这些客户投发部门直接打交道。
另一部分就是各大国际4A公司和各级广告代理商，称为渠道销售。
明城斯正是4A公司购买总监，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MANMAX》塞到客户纸媒投放的提案里。
云裳因为莫总跟明城斯的关系，两年前直接切掉了这部分业务。云裳直客多，不在乎这点饭后甜品。可是对于《MANMAX》，这就是正餐！
“莫凯盛打了一手好算盘！路旻社长今年五十五、五十六了吧？再有几年该退休了。他到时候正好直接上位？！”
文一礼不说话。
白羽气得坐不住，站起来点了支烟，还在嘟囔：“草，真拿玉大人当跳板！他TMD一个十八线理工男！纸堆里滚一圈成文人了！怎么，过去以后要跟《云裳男士》对打吗？”
白羽摁了烟，往外就走。
“你去哪儿？”文一礼怕他这时候直接去找莫凯盛。
“去新媒体！想干掉我们！做梦！老子不发飙，当我是HelloKitty！”
白羽回到二十七层，“一八三，跟我下楼，去一趟电子期刊那边！”
“哦。”苏方站起来，跟着就要走。
Fay站起来：“白总，白总！我先跟新媒体的石总助理约一下，您再去吧？您这样直接下去是不是不太……”
白羽站住，“啊，对。气得我胃疼。约，现在就约。”白羽也不进屋，干脆坐在苏方座位上等。
Fay拿起手机躲到楼道去打电话。
苏方桌子下面有两个黑色的运动提包，白羽踢了一脚，“这什么？”
“私人物品。”
“什么私人物品，放在这不碍事儿吗？”白羽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
“就……”
“就什么？”白羽不耐烦，弯腰去看。
苏方看他要拉开背包，伸手想拦，“白总！”
白羽拉开提包拉链，内裤！袜子！衬衣！“这什么？”白羽起身，嫌弃地把提包又踢远了一点。
苏方有点尴尬，“这都是干净的！”
“这是重点吗？”
“咱们这周天天加班，我就放了几身干净衣服在这备用。”
白羽抬头看着这个傻小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那……你去哪儿洗澡？”
“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