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涅墨西斯的声音不高不低，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廊里过于安静而彼得的五感过于敏锐，彼得总有一种这声音正在他耳蜗中震动的错觉。
涅墨西斯站在楼梯上，清晨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进房子里，明亮的阳光将这条通往一楼客厅的楼梯分成两个世界，而涅墨西斯正站在光与暗的交汇处，黑眸纯黑，胜过夜晚那片广袤寰宇。
彼得僵住了。
他的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血管中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似乎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舌尖上似乎有什么正在炸裂，汹涌而怪异的情绪涌上来，让他莫名有一种醉酒般的醺醺然。
奇怪。
彼得慢半拍地想道。
涅墨西斯的眼睛居然黑得这么纯粹吗？
“彼得？”涅墨西斯有些莫名地看着这个突然就犯傻了的地球人，别告诉他是写作业写的。
“啊？哦哦哦，我、我来了。”说着，彼得一阵风似的从涅墨西斯身边冲过，一下子窜到了客厅里，灵活得如同一只猴、哦不，是一只蜘蛛。
人都窜到了楼下，他居然拍了拍衣服，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看向涅墨西斯，“埃尔维斯，走啊。”
乖巧又无辜，仿佛刚才只是一不小心跑过了头而已。
涅墨西斯：“……”
***
彼得·帕克的地下摔跤场计划到底还是夭折了。因为下午临放学的时候，托尼·斯塔克给他发了一份来自于斯塔克工业的实习邀请，周六周日朝九晚三还有薪水赚。
有斯塔克工业的实习邀请，谁还去地下摔跤场赚钱啊。
除了彼得以外，涅墨西斯也收到了邀请。不过他这份实习邀请，实验项目还特意标注了“空间传送装置设计与研究”的题目，末了还加了一句“允许携带宠物”，那点小心思简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对于托尼的小心思，涅墨西斯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要知道，宇宙中没有足够武力值还敢觊觎噬元兽的，基本上都已经坟头长草了。
只不过，涅墨西斯并不打算答应下来。
问就是没兴趣给别人打工，天罚之主的劳动力有市无价，休想用区区美金换到。
……美金虽然不管用，但小信徒认真的劝谏与适时奉上的蛋卷巧克力坚果冰淇淋却可以。
“到斯塔克工业的实验室实习是非常宝贵的经历。”彼得一手一只蛋卷冰淇淋，跟巧克力同色的眼睛充满了殷殷的期盼，“在申请常青藤大学时能够作为非常有利的申报素材。我知道你不愿意利用科伊，但托尼并没有指定你一定要带着科伊一起去。你那么聪明，要是想研究什么东西，肯定很快就会有思路的。”
在学校里不知多少次被涅墨西斯的学习能力震惊到，自己想不通的难题一问涅墨西斯就能得到解答，彼得对涅墨西斯有着十分的信心。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两个到实验室也只是个实习助手，日常就是打打下手清洗仪器，根本轮不到他们真正上手做什么。
难为彼得将刷实践经验的事情想得那么美好。
涅墨西斯的回答就是，将其中一个蛋卷冰淇淋往彼得嘴里一塞，冻得他打了个冷战，还未开口抱怨，十分自然接过另一只蛋卷冰淇淋的涅墨西斯无所谓地道：“那就去好了。”
彼得立刻忘记刚才的“偷袭”，喜滋滋地道：“太棒了。”
好兄弟，一起走，没道理他们都收到了实习邀请，涅墨西斯却不去。
确定了周末实习活动一致性后，彼得心情十分愉快，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来到自己的临时工作间，围着自己当初不小心捶坏了的木床叮叮当当。
叮当了一个多小时，彼得对着这张床左看右看不怎么满意后，他一脸凝重地……将他之前钉上的床板重新卸了下来。
“我需要多练习一下。”在餐桌上，彼得如是解释道。
本叔张了张嘴，他想说，要不要他替彼得将那张床修好算了。他并不排斥彼得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但问题是，涅墨西斯现在没床睡只能睡彼得的床。
本叔让彼得打地铺的时候虽然存着一点让彼得长长记性，不要乱砸东西，但教育一下就好，这都快入冬了，有充气床垫也不能让他一直睡地板吧。
这个时候的本叔哪里知道，家里那张充气床垫当晚就被彼得做着梦就给捶漏气了。
短暂考虑了一下，终究是让彼得吃个教训的念头占据上风，本叔想着一会儿让梅给彼得换一床厚被子，也就没有说什么。
涅墨西斯无所谓，反正彼得的床睡着还行，还能时不时撸一把棕毛。
见涅墨西斯表情淡定，彼得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随即，他就注意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比如……
客厅角落里摆放着的猫砂盆，印着猫爪爪的猫饭碗和水碗，用纸箱和毯子组成的猫窝。哦，还有沙发上那织了一半的小毛衣。
彼得：魅力真大。
彼得由衷感慨科伊猫的魅力，却不知科伊有些犯愁。
这……它们噬元兽是一种跟地球上的猫相似但生理结构并不相同的生物。一种非常显著的特征就是干吃不胖以及不用排泄。
噬元兽吞东西不代表它就此吃掉，它只是将吞下去的东西储存在自己的维度口袋中。一些在噬元兽食谱上的东西会在维度口袋中被消解成纯粹能量，被噬元兽吸收，一点也不会浪费。不在噬元兽食谱上的，它一般都只是扔着不管——科伊的习惯是扔着不管，吐出来怪难受的。
不需要排泄的噬元兽面对等候它排泄物的猫砂盆，整只噬元兽都不好了。
不好意思，拉不出来，怎么办？
科伊猫脸做沉思状，好吧，只能这么干了。
每天出门一浪，让老帕克夫妇误以为它在外面解决了生理问题，完美。
这个时候的科伊并不知道，时间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养猫做宠物都多出了很多约定俗成的习惯。除了猫砂盆、猫粮这类东西的出现以外，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关乎猫生未来的一件大事。
那是每一只小公猫的猫生必经之路，即：总有那么一天，公猫需向公公猫转变。
***
鉴于涅墨西斯的床没有修好，充气床垫依旧漏着气，这个晚上便走了老规矩，涅墨西斯睡在靠墙里侧，彼得睡在外侧。
可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戏弄，半夜睡得正香的彼得忽然被一股冰冷强大又摄人的气息给吓醒，身体近乎本能地一翻，然后扑通一声摔倒了地板上。
彼得疼得表情扭曲了一下，这才想起了那件大事——
他房间不对劲啊，有偷牛奶和半夜放杀气的异次元怪物啊。
见识过无尽诡屋里那些不科学的复制人和自成一个小世界的复刻纽约市后，彼得本该对他房间里有怪物这件事越发深信不疑与万分警惕。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每次被杀气吓醒的时候都想着防备警惕，但没多久就将这份警惕扔到了脑袋。要不是刚才又被杀气吓了一跳，他都快忘记他卧室里不对劲了。
“上帝啊。”彼得不禁抬手拍了一下脑袋，他这心也太大了吧。
懊恼之后便是紧张。
彼得连忙看上床，果然，涅墨西斯被他吵醒了。
“我很抱歉，埃尔维斯，我……”彼得想着涅墨西斯面对那么诡异的无尽诡屋和那么不科学的科伊时的冷静淡然，跟他一比，自己的表现简直糟糕透顶。怎么想，涅墨西斯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远胜于他。
好像，不管什么秘密告诉涅墨西斯，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思及此，彼得咬了一下嘴唇，话锋一转，低声道：“我跟你说，我这屋子里可能有怪物。我虽然没找到它，但它喝了我的牛奶，还在晚上放出那种特别可怕的气息……我能够感觉到，那是一种很神奇的直觉，我就是知道哪里会有危险，这应该跟我之前被一只蜘蛛咬了有关。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科学院研究所参观的时候，那位女士曾说过，他们实验室的超级蜘蛛的反射神经非常快，很多科研人员认为它有预知能力，能够预判危险，叫做蜘蛛感应……”
“彼得。”涅墨西斯打断了彼得的喋喋不休，冲他伸出了手，“上来。”
“啊？”彼得呆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竟一直坐在地板上，嘴里叭叭个没完。
黑暗中，彼得的脸倏然涨得通红。他连忙爬起身，坐到了床边，踟蹰地道：“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不小心……”
“我知道。”涅墨西斯初醒时原本沉寂的黑眸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他在黑暗中抬手揉了一把彼得的头发，轻声道：“我相信你。”
因为刚才那股让彼得惊醒并狼狈跌下床的杀气，源自于涅墨西斯。
Reality的到来让涅墨西斯在梦中看到了它诞生的原委和他在这个宇宙的同位体女神涅墨西斯，而Space的到来再一次让他看到了她过去的剪影，紧随而来的是曾经淹没了她的负面情绪。
强大与独一无二带来永远无法消解的孤寂，他和她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她在绝望中了结了自己，而他则撑过了那段负面情绪爆炸的时期，活到了现在。
只是，涅墨西斯虽然撑过了那些负面情绪，没有选择自杀，但那些负面情绪其实一直都在，压在他精神域的深处，翻涌着世间最为极致的恶意，妄图将一位永恒的神祇引入绝路。
对于涅墨西斯而言，一般的负面情绪是无法感染他的，但Reality和Space带来的负面情绪不同。那来源于另一个自己，孤寂的气息太过相似，所以才在梦中让他不得安宁，精神域激荡不休。
这让涅墨西斯不免有些恼怒。
即使是另一个自己，他也不愿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
杀意因此泛出，压过了孤寂，进而影响到了睡在他身边的彼得。
涅墨西斯也没有想到，这些翻涌出来的负面情绪居然在彼得的絮叨声中渐渐消退下去，只余下哭笑不得，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涅墨西斯有些怀疑神生，但这不妨碍他将彼得叫上床，摸一把他的头毛解解压。
“埃尔维斯……”彼得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涅墨西斯，他的脸又开始红了，他觉得这是感动的。
果然，共同秘密让人亲近。
彼得想要道谢，但对面的涅墨西斯却道：“不是埃尔维斯。”
彼得：“啊？”
“涅墨西斯。”涅墨西斯轻声道，他允许彼得称呼他的真名。
“涅墨西斯？”彼得眨了眨眼睛，“你要换英文名了？”
埃尔维斯是亚裔，本名不会轻易改，但英文名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算是吧。”涅墨西斯耐心地道，“你可以叫这个名字，对外还是埃尔维斯。”
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直呼神祇真名的，虽然他们的呼唤并不会打扰到他。
“我明白了。”彼得恍然大悟，原来就是给自己加一个中间名啊。埃尔维斯·涅墨西斯·李。
涅墨西斯，意为“天罚，惩罚者”，挺酷的。
涅墨西斯直觉彼得不明白，但是，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涅墨西斯想说“睡觉吧”，但彼得却因为涅墨西斯的信任而有些兴奋。本来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的睡意被吓走了大半，现在一兴奋，更是无心睡眠。
于是，彼得道：“我们现在搜查屋子吗？啊，对了，我们应该带科伊过来。”
异次元怪物vs能够开空间通道的凶悍猫咪，再有他们从旁掠阵，一定能够将那个藏在他房间某个角落的异次元怪物揪出来！
涅墨西斯：“……睡觉吧。”
彼得瞪大了眼睛，哈？睡觉？在明知道房间里不对劲的情况下？埃、涅墨西斯就不担心有危险？
“我刚才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涅墨西斯面无表情，“有点激动，然后，吓到你了。”
彼得：他不信！
不待彼得反驳，涅墨西斯抬手按在彼得的额头上。
彼得的呼吸下意识一滞。
下一刻，彼得就被涅墨西斯按着额头掼到在床上。
“睡，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彼得：“……哦。”
***
临近万圣节的时候，家庭教师三人组，不，确切地说，是老斯塔克夫妇陷入了新的纠结中。
按道理，他们的生活勉强步入了正轨。毕竟，他们有了电脑，可以跟外界联系了。虽然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目前的状况而迟疑着没有选择跟托尼·斯塔克联系，但相信霍华德·斯塔克的实力，一家三口在网上团圆的日子不远了。
为了真正重逢的那一天，那之前的一切苦难，他们都能够忍耐——霍华德和玛利亚原本是这样想的，可问题是……他们真的不想吃薯片坚果度日了。他们再不挑食，也没有办法一日三餐都吃零食。
在这里，就要重点提一下城堡里的衣食住行问题。
衣服没有问题，Reality在涅墨西斯的要求下，一口气给老斯塔克夫妇复制出一百套衣服，跟他们身上穿着的衣物一模一样，质量手感分毫不差。虽然单调乏味了一些，但不是不能忍受。
居住环境也没有问题，巴洛克风格城堡，房间各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该有的设施一样都不缺。
交通工具原本为零，但有足够零件的加持下，霍华德已经制造出了雪地车。他们探索的区域在扩大，虽然依旧没能见到他们之外的人。
问题的关键出在食物上。
Reality的本质是现实法则的聚合体，对外表现像是能量结晶。虽然它有着自我意识，但它并不需要进食。无论是薯片布丁还是可乐牛奶，它吃的是消遣和享受，并不需要从中获取能量。
Reality对薯片可乐爱得深沉，Space对口腹之欲并不热衷，詹姆斯·巴恩斯在九头蛇控制当冬日战士那会儿受尽了食物上的苛待，只要不是营养剂什么都好说。唯二两个正常人霍华德和玛利亚，那些零食吃一两天还好，一吃一个多星期是真的崩溃。
Reality倒是能够根据网络图片介绍以现实法则变出其他的食物，但别忘了，Reality在现实法则的自我使用上有一点小瑕疵，它没有真正见到过的东西，没有真正品尝过的食物，即使变出来了，也只是虚有其表，那味道还不如有着各种添加剂的零食。
于是，霍华德打了一份申请，在Reality和Space课下时间回现实世界找涅墨西斯的时候，顺手将那份申请带给了涅墨西斯。
涅墨西斯看过申请后，批准了。他和彼得去了一趟超市，超市里的每一种食物，不管是速食还是食材，全买了一遍，最后因东西太多，还是超市工作人员开车送货上门。
那些食物让Reality全吃了，转头就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食材放进客厅冰箱里，城堡的供给也开始花样繁多起来，老斯塔克夫妇的饮食质量总算回归到了正常水平。至于巴恩斯，只要食物是好吃的，不管是零食还是主食，他都喜欢。
玛利亚不止一次跟霍华德感慨，也就是他们现在的身体跟普通人类不同，不然，照巴恩斯那个吃法，即使他跟美国队长一样，有着四倍于常人的新陈代谢能力，他恐怕会是第一个胖成球的超级战士。
谢天谢地，现在的巴恩斯身材依旧完美。
霍华德：“……”
有那么一刻，霍华德特别想要问玛利亚，他亲爱的妻子：每一次被巴恩斯渴望的眼神打败，将他想要的小零食和可乐放在他手上的人，不正是玛利亚她自己吗。
但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适当的装傻有利于家庭的和谐。
于是，深以为然的霍华德微笑，点头附和道：“是的，玛丽我亲爱的，你说的没错。”
***
10月31日星期五，今天是万圣节前夜。这个时间点，身在纽约市，有一项年度盛事不容错过，那就是格林威治村的万圣节大游-行。
格林威治村位于纽约西区，是艺术家和叛逆者的天堂。从1973年起，之后每一年万圣节前夜，这里都会举行大游-行，参与者打扮各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今年是涅墨西斯来到纽约的第一年，彼得觉得他有必要邀请涅墨西斯去凑个热闹。
彼得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正将今天中午份的蛋卷巧克力坚果冰淇淋递过去。涅墨西斯从善如流地接过来，答应了。
彼得嘴角微抽，他算是发现了，每次他给涅墨西斯递冰淇淋的时候，他总会好说话很多。
虽然有些幻灭，但意外地，有点可爱。
彼得瞟了一眼正低头咬掉冰淇淋小小尖角的涅墨西斯，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一脸镇定地想道。
当然，这个想法，不能让涅墨西斯知道。
耐心地等涅墨西斯吃完了那只冰淇淋，彼得又道：“你有准备变装衣服吗？”
为了节日气氛，几乎所有人都会在万圣节这天选择变装，怎么恐怖怎么来。小孩子们还会打扮着各种小怪物的样子，拎着袋子，挨家挨户地敲门，不给糖就捣蛋。
彼得小时候参与过一次，但因为那时候的他又瘦又小还性格内向不容易交到好朋友，他虽然成功从大人手中讨来了不少糖果，但就吃了一颗，其余的都是其他性格糟糕的大孩子们给抢走了。
彼得一度因为那些人的存在而将万圣节这个节日拉黑，过了许多年后他才转过那个弯，觉得自己不该因为那些人而迁怒无辜的节日。
涅墨西斯正拿着纸巾擦手指，闻言，他略一抬眸，笃定地道：“你给我准备了。”
“……不是特意准备的。”彼得莫名有些恼羞成怒，脸颊似乎都被气鼓了一些，强调道，“那本来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我后来有了别的选择才放弃的。”
“哦？”涅墨西斯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这样的话，我没法用。毕竟……”涅墨西斯抬手比了一下彼得的身高，一切尽在不言中。
“涅墨西斯！”彼得磨了磨牙，恨恨地道：“我觉得，你我在身高体型上，并没有多少差异，对吗？”
涅墨西斯：“哦。”
彼得：“……”
他问“对吗”，涅墨西斯回答“哦”，这敷衍能不能来得不要这么明显。虽然大概也许，涅墨西斯是比彼得高了那么一点点，可也就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对，可以忽略不计的。
彼得不甘心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日渐憔悴的斯塔克夫妇#
玛利亚：每天都是零食，遭不住了……
霍华德：同意，
巴恩斯：咔嚓咔嚓，咕嘟咕嘟……
Reality：咔嚓咔嚓，咕嘟咕嘟……
斯塔克夫妇：他们吃得真开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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