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很响的敲门声打断了春山秀子的回忆。秀子定了定神，她认为是李鑫瑞，除他有时来关照自己以外，很少有其他人到她住的公寓里面来。房门打开后，她看到方敏站在那里感到有些意外。她与方敏虽然没什么过节，也谈不上好感，可能是方氏二姐妹来往甚密，所以秀子很少接近方敏，她可不愿意有意巴结什么人。
“方敏，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吗？”秀子用身体堵住门口，一副不欢迎的样子，显然不想让对方进屋。
“秀子经理，我是不是此时不该在此地出现呀？”方敏看到对方态度不友好，就故意将她一军，看她如何表示。
“你别多心，我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不愿意有人打扰，既然你有事找我，就进屋谈吧。”仍然是有事就说，没事走人的态度。把方敏让进屋内，是害怕方敏疑心屋内有别人。
“你的这个核动力防辐射球与众不同呀，让我仔细瞧瞧。”方敏看见床上的她要找的东西，不等主人同意，疾步走到床前，抓起那个钛金属球，又从衣袋里拿出自己的那个，仔细对比着看。
“是吗？我可是没注意，你喜欢这个球就拿去好了，我想肯定没有斯密先生吹的那样神奇，况且我每天与电脑在一起不会超过3个小时，不用它也罢。”秀子知道这个钛金属球里面没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有Ｓ国情报局的标志而已，自己这样轻易放弃，应该会减轻方敏的怀疑之心。
“是斯密先生的赠品，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给你吧。李总看你离开宴会时脸色不好，想亲自来看你，不想一个电话把他弄走了，就委托我来看看你，如果身体感觉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吧。看你的脸色，真应该到医院去看看医生的。”方敏看清楚了这两个球外表上的区别，只是在那个蛇型的图案中有个Ｓ而已，就托辞是李鑫瑞让她来的。
“谢谢李总的关心，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吗，还麻烦你跑一趟。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如果没什么其它的事，那就……”接过钛金属球，顺手扔到桌子上，然后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式希望方敏马上就走。
“那好，多多休息，明天见。”
看到方敏消失在楼的拐角处，春山秀子三步并作二步走到电脑前，她急于知道那个Ｓ国的间谍斯密到底让她做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哪有时间与方敏纠缠。
果然有封新邮件，她迅速扫了一下大致内容，令她失望的是，这封邮件中并没有说明她的任务是什么？而是告诉她一套通过“红都论坛”联系的方式，还有一个用于解密的程序。邮件中规定的联系时间是从明天起每晚21时，Ｓ国情报局会在这个论坛上以“春山”的名义发一个顶置贴，贴子的内容外人是无法看懂的，她需要把贴子中的文本复制下来，通过解密程序就能读到Ｓ国情报局的指令。如果她要报告什么事情，则需要通过这个程序加密文本后，再回贴到“春山”这个贴子上，S国情报局会视情况在24小时内进行答复。
春山秀子很惊叹Ｓ国情报局设计的这种联络方式，完全没必要搞得这样复杂吗，直接在论坛上聊就是了，全世界数以万计的论坛，中国的安全局怎么能知道哪个论坛上正在进行着间谍的联络活动呢。
没办法，24小时的煎熬，只能一分一秒地过吧。春山秀子第二天干脆报病在宿舍里，好像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白天慢慢地过去了，草草地吃过晚饭后，秀子就仰面躺在床上，屋内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她的眼睛盯着数码时钟上的红色数码管，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分分秒秒地显示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她的眼前有些模糊，记忆再一次把她带回到５年前。
走在日本首都东京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春山秀子无心欣赏这迷人夜色，她把车停在一个酒吧的门口，看到田中正在左顾右盼地等她，甩开田中想挽她的手臂，一个人疾步走进酒吧。田中急忙跑到前面，把她引到一个单间内。
“是春山小姐吧，坐！”带着棕色墨镜，穿一身漂亮黑色紧身西装的年轻女子站起来，把她让到桌前坐下，服务员端上３杯咖啡，秀子又额外要了一份方糖，她尽管生长在美国，可是始终无法适应咖啡的那种若涩味，何况此时的心情还是苦涩的。
“你是？”听到对方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春山秀子也就说英文，这样便于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也让那个田中听不太明白才好。
“田中君没有向你介绍我吗？Ｓ国情报局的工作人员，叫我AJ小姐吧，我具体负责亚洲区日本的事情。你们稍坐，不介意我做例行的检查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并没有征求春山秀子同意的意思，AJ下分熟练地从一个小手提箱中取出类似于小型液晶电视样的仪器，在他们二人身上探测一番，又在门与墙的表面探测一番，估计是查看附近有无监听或窃听装置吧。
折腾一番之后，AJ好象放心了，她坐在二人的对面，盯着春山秀子看了足有２分钟，然后叹一口气又摇摇头。
“我们开门见山吧，对于我的研究成果，想必你们已经做过核实，开个价吧。”春山秀子让她盯得直发毛，她拚命在挖掘自己在菜市场买菜时获得的交易经验，她也只有这些经验，要尽量装作并非是新手的样子，以免让对方拿“冤大头”。
“春山小姐很爽快呀，先付你们30万美元，待我们的组织确认你们提供的情报后，再付余下的25万美元，总共交易额是55万美元。”
“请你不要使用情报这个词，它只是我的一项科研成果，而不是什么情报。”春山秀子知道在称谓上作文章是自欺欺人，但这样做心理上会舒服一些。
“好的。如果你提供的科研成果经验证并非是我们想要的，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田中君与春山小姐恐怕会有性命之忧的。”AJ露出诡秘的笑容。
“您放心，我们不会玩火的。”田中听明白了AJ的威胁之意，深怕秀子不买帐，就急忙抢先表态，至于秀子的白眼相向，他只装作没看见。
“谅你们也不致于拿生命作赌注，这是信用卡，上面有银行帐号与密码，现在可以提取30万美元，两天后这个时间，把你们的科研成果刻录成光碟，还在这个地方送给我，然后等我的通知，再提取那余下的25万美元。”
春山秀子抓过那张信用卡，站起身来就想离开，可是被AJ喊住了。
“稍等！春山小姐，这是Ｓ国情报局的标志项链，戴上它，你们可以得到S国情报人员的帮助。当然，也是你与组织联络的媒介。”
看到眼前晃动的项链，看到项链坠子上那个蛇型标志上闪闪发光的Ｓ，秀子感到自己支持不住，马上就要崩溃了。
“我与你们的组织没有关系，以后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是一锤子买卖，我拚死也不会成为Ｓ国间谍的。”
“你……难道田中群没有与你说过吗？我看你也不是间谍的材料。算了，既然你不愿意继续我们的交易，只能付你50万美元了。”AJ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
看到田中还想分辨什么，秀子拉着他跑出酒吧，扑到门前的那颗大树上痛哭失声，惹来路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田中傻傻地站在那里，还惦记着那张搁在桌子上的信用卡，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去取那张信用卡呢，还是在这里守护着因他而受到伤害的秀子呢。
“拿好这张卡，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只负责这次交易，组织是否还会找你们，就看你们的造化了。”AJ从酒吧里走出来，把那张信用卡塞到田中手上，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远去了。
不知是天公做美还是不做美，刚才还是晴朗的夜空，这会儿竟然下起小雨来，春山秀子的泪水与这雨水一起倾泻着
……
吱吱吱，她预先设定的时间——21时终于到了，春山秀子战战兢兢地冲进“红都论坛”，果然有一个“春山”的帖子，帖子的内容是一些不成文的汉字，下面有人跟帖说：“楼主，你贴的是什么鸟文，怎么读不懂呀。”
秀子心里暗想，怎么可能让你们搞懂这“鸟文”呢。她把这些不知所云的文本复制下来，输入到那个程序中去，也就是２秒钟的时间，几行标准的中文呈现在秀子的眼前，她用眼睛快速地扫描，就觉得大脑瞬间呈空白状态。几分钟后她才慢慢地恢复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