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遍布了摄像机,其中不知从哪儿涌进来一批记者,拿着摄像机对准他。

  他没好气道:“别拍了,严禁摄像。”

  潘明几个人坐在座位上倒是很闲适,时不时吹一吹茶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当陈为止落笔的那一霎,空气里还遍布着吵闹和嘲笑,以及饱含着看好戏意味的凌乱脚步声。

  书法,讲究的是清静。

  陈为止一般练书法时,都是焚香独处一室,哪像现在这样,周围挤满了人头,桌子旁边还挤着看热闹的小孩。

  但他仿佛浑然不在意,落笔,回笔,最后轻轻提笔,写出了一个“观”字。

  这个观字出来后,网上议论纷纷:

  “架势还摆得挺足,看那个运笔的劲儿不知道的真以为是陈老爷子附身了。”

  “别说,他一写字那个讨人嫌的劲儿就没了,真的颇有种出世高人的气质。”

  “其实他本来长得就不错(小小声),除了没有脑子之外和不尊重艺术前辈外。”

  “这个字……咦?居然出乎意料的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不懂书法,但是看起来不明觉厉。”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会真的觉得自己练过几天书法能入眼了之后,就能称之为书法家,能和陈老爷子并肩了吧?”

  “这种字看起来好看,其实千篇一律,稍微练几天就可以的,我练过两个月书法的小侄子也能写,书法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我就说嘛,听听专业人的看法,感觉这字也就一般啊。”

  “个人确实很好看,但是听楼上专业人士的分析感觉,好像确实emm水平一般。”

  “那几个专业的不是在那儿吗?让他们来评判一下呗。”

  事实上,陈为止在落笔的一瞬,几个领导人悠闲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茶。

  书法协会的齐老爷子,在这个“观”字出来的一瞬,顾不得自己年事已高,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起身。

  潘明也马上掏出了自己的眼镜,远远的看着。

  几个领导人纷纷站起身。

  馆长屏息凝气看着陈为止写字,在看到观字出来的一瞬间松了口气,心道幸好没有小鸡啄米、群魔乱舞的效果。

  就在他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齐老爷子的训斥:

  “你这简直是胡闹!”

  馆长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立马道歉:

  “是我的失误,我不该让这么一个小孩儿来胡闹,其实这人是个傻——”

  “你怎么能让一个书法家在这么喧闹的环境里提笔写字?!”

  “这周围人声这么吵,人又来来往往的,人家怎么能安心写字?!”

  齐老先生深知一个安静的环境对作画作字来说多重要。

  他简直是痛心疾首。

  胡闹,简直是胡闹。

  面对着功力如此深厚的书法作品,他们都只敢远远看着,不敢走近怕打扰陈为止,却看见几个小孩儿在那儿动陈为止的宣纸。

  真是太气人了。

  书法家?

  馆长彻底懵了。

  不是个胡闹的小孩儿吗,怎么突然成书法家了?

  但来不及想太多,他立马疏散了人群,现场只留下了几个专家领导,变得非常安静。

  外界发生的一切,陈为止都没有接收到,他专心的提笔写字。

  笔在纸张上游走,像是一条游走灵活的龙,纸张和字墨也很快被赋予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