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程黎和纪寻分开后落寞了两天, 收拾好东西后谁也没告诉,自己灰溜溜坐飞机走了。

  飞机是他自己的私人飞机,已经抵押给银行, 这是他能坐的最后一次。

  蒋程黎这张脸也算是知名人物, 为避免被人认出来, 买房时特意选择偏僻的k市。

  下蒋程黎了飞机后围着围巾,随便找了街头面馆吃了碗热汤面, 戴好口罩又找了个去k市的小巴车。

  小巴车没装空调且门窗漏风, 坐着的大多是结伴去城里买东西的当地人, 和司机用本地话聊得正欢, 蒋程黎提着箱子一进去就迎上整车人的目光, 人们说笑声也戛然而止。

  蒋程黎颇不自在,顶着众人目光自觉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那碗面的热气早就散尽,蒋程黎摇摇晃晃睡了过去, 最后到了目的地还是司机把他叫醒。

  k市是座古城,蒋程黎买的房子所在地是其中一座古镇, 多个民族交杂居住旅游却并不发达,住着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

  蒋程黎提着箱子下了小巴车, 踏上的第一步,入眼的是落满积雪的青石板, 和空无一人的巷子,冰冷潮湿的幽静恍若实质缠绕在周围。

  蒋程黎呵了口白气去掏手机, 路上临时买的手套碍手碍脚只好先把箱子推到墙边,两只手哆嗦着脱掉手套, 露出一双僵硬通红的手。

  他好不容易掏出手机,顺着地图一路走过去,走到双腿僵硬, 最后却走入了弯弯绕绕的死胡同。

  眼看天色变暗,再找不着房子蒋程黎恐怕要睡大街上,他无奈敲了敲一人家的门准备打听消息,等了两分钟也没人来开门,门缝也没有灯光透过。

  蒋程黎只好敲另一家,等了半天也没人来,他顺着巷子敲了个遍,没有一家敲开的。

  巷子带着潮湿阴冷的静止,家家门口没有灯光透出来,彻底陷入黑暗。

  如同有人用橡皮擦,把这周围的人迹尽数擦去。

  是个没有人的空巷子。

  蒋程黎手脚冰凉站在最后一家人门前,十分后悔没有直接多给小巴车司机钱,让他帮忙直接把头送到家门口。

  他这半年从来没跟纪寻分开过,平时也向来都是前呼后拥,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流落街头,连个活人都遇不到。

  蒋程黎敲响了最后那家人的门,“叩、叩、叩”三声,最后一声落下,房门里有大娘应了一声。

  蒋程黎差点喜极而泣。

  等大娘把门开了后,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蒋程黎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只不过他遇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和大娘语言不通。

  大娘说的是k市方言,说的又快,蒋程黎一个字都没听懂。

  不过好在大娘识字,最后连比划带猜,蒋程黎从大娘那拿了张她画的地图出来。

  大娘听说他要在这住还很高兴,大致意思是他们这人少,年轻人都出去大城市工作,只剩下他们这些年纪大的还留着。

  蒋程黎连连道谢,想给大娘钱但她不收,就从箱子里翻出个工艺品送给她。

  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收下了。

  蒋程黎出了大娘家,拿着地图七扭八扭,这才发现他和他的房子其实离得很近,只不过是被一道墙挡住过不去,最后绕了个大圈,穿了七八个巷子两座桥,终于到房门口。

  这条街上还算有点人气,不远处还有卖小吃的推车,蒋程黎过去买了两份。

  蒋程黎买这套房子前,已经让人重新装修过,家具都换成新的,生活用具也都一应俱全,他只要搬进去就能直接住。

  蒋程黎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先是一个铺着鹅卵石整洁的小院子,随后是砖木质的二层小楼。

  他先打开房间灯把饭吃了,匆匆洗了个澡去二楼卧室倒头就睡。

  结果他第二天就发烧了。

  昨天奔波一整天,蒋程黎一早醒来浑身都疼,厚被子盖着吹着暖风,却还是冷的发抖。

  蒋程黎睡也睡不着,家里虽然生活用具都全,但药还是没有的。

  他下床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浑身疼的差点连卧室都回不去,钻到被子里就再也没勇气出去。

  蒋程黎只能寄希望出睡着觉一身汗能好些,只是隔壁却不知道在干什么,霹雳桄榔动静半会不停歇。

  他想睡睡不着,昏昏沉沉硬扛着一整天,直到暮色四合,隔壁终于停歇下来。

  蒋程黎这才感觉发胀的脑仁稍微好些,强撑着自己下床烧了壶热水喝,其他连口吃的也没沾。

  他正打算睡个觉或许能好受些的时候,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