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得难听，听得刚刚急匆匆赶来的三嫂都是连连皱眉。
完全想象不到曾经纵容华贵的太太竟然能够说得出这种话来。
清语和老五二人眼神担忧的朝着楚谦看去。
清语将自己的手塞进男人冰凉的掌心里，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在一起。
楚谦见状转过头朝她看来。
他脸上并没有怒色，反而很是平静，还安抚的朝她笑了笑。
随后朝着那两个下人摆了摆手，两人将楚太太松开，丢在了地上。
太太瞬间宛如一条死狗一般的趴伏着。
三嫂见状想要上前，却又止了步。
楚谦弯下腰，朝着太太莞尔一笑：“我听说老二被人弄得流产，已经去了半条命了，让我想想……”
他沉吟着，“老三因为没钱到处找人借贷，我心肠好，所以随便借了他一点，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让人找他还钱了？”
老二多年未孕，好不容易怀上这么一个，便急着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和外面接回来的那个女人斗法。
可劲的作妖。
结果不如别人有心机，最终被人把孩子给弄掉了。
孩子掉了没人心疼她，反而被家里所有人责怪。
楚家不帮她，她只有被婆家作践的份。
现在已经是过的生不如死了。
至于老三，因为家里不给他拿钱，他便只有出去借了。
但楚谦说是借给了他一点，恐怕根本就是在故意给他下套。
三嫂一听，再也站不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连忙上前哀求道：“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老三之前没钱就跑回家将她的积蓄全部都给偷走了。
现在如果再被逼债，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然而楚谦并没有搭理她。
他低头朝着太太凑近，笑容里带着一丝阴翳，声音几不可闻的询问道：“你说接下来该谁了？”
太太瞳孔巨缩，猛然抬起头来，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大骂：“你……你就是个……”
不等她骂出声，清语上前打断她：“你住嘴，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就不能老实点吗？”
然而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做低头的。
楚太太朝着她啐了她一口，恶狠狠的骂道：“贱人！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我真是瞎了眼了才给老六找了你这么个货色！”
楚谦握着清语的手微微收紧。
脸上笑意不变，只是刹那间，他眼里如同乌云密布般沉沉，周身的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看来环金楼很适合你。”
他语气散漫悠长，说出来的话却让心惊。
环金楼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舞厅。
它不像一品香那样高档，来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环金楼就是一些平民百姓也能玩得起的场所。
因为便宜，里面的女人接客量都很大，一天几乎没什么时间是空闲的。
一旦进去了，不被折磨得丢掉半条命，很难出来。
之前楚谦原本还打算让人将它给封了。
如今看来，它很有存在的必要。
比如楚太太，就非常的适合待在那里。
楚谦说罢，便朝着两个下人摆了摆手：“将她送去吧。”
现在的下人都是五嫂精心调･教出来的，二话不说便将楚太太拖了出去。
太太蓦然撑大了眼珠子，声音凄厉的叫喊着：“你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见不得光的东西，以后出去都是被千人唾骂！”
她起初还骂个不停，最后开始哭着大声求饶着。
然而已经晚了。
三嫂见此也是瞪大了眼睛，急声道：“大哥，你不能这么做，她到底是你的母亲，是楚家的当家太太，你这么对她，外人该怎么看你？楚家的颜面该存？”
楚谦眸光淡漠，转过头来：“楚家的颜面关我何事？”
三嫂皱眉道：“你也姓楚，你也是楚家的一员，你怎么能说不关你的事呢？”
清语开口道：“三嫂，太太对你好，你帮她求情无可厚非，但我们都不是你。”
这话三嫂自然是懂。
她转过头去，目光复杂：“老五，你也这么觉得吗？”
老五微微颔首：“当然。”
“咱们都是一家人，太太以前待你……”
老五打断她：“她以前待我什么？待我很好吗？还是待我娘很好？”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他幼年也没少受到迫害。
但至少没出什么事。
也不像大哥那样失去了亲娘。
所以他并不恨楚太太，与他而言，楚太太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但他不会因此就去干涉大哥的任何决定。
虽然很多事情三嫂心里都门清，但她却也没办法做到真的放着这事不管。
她连忙拉着清语恳求道：“清语，虽然母亲刚刚那样骂你确实不应该，但她以前对你那么好，你都忘了吗？你真的忍心看她……”
三嫂不易察觉的朝着她和楚谦握在一起的手掌扫了一眼，目光复杂难缠。
但她知道，依着清语和大哥现在的关系，清语如果肯帮忙求情的话，太太说不定就有救了。
老五和楚谦也同时朝着清语看来。
楚太太在外向来仁慈大度，她对她的亲生子女都是十分的宠溺。
除了亲子女以外，对清语和三嫂向来都是最好的。
三嫂都这般替她求情，就怕清语也会因此不忍心。
楚谦连抓着她的手都跟着紧了紧。
然而清语却说：“我没忘，但我不会替她求情的。”
三嫂拔高了声音问：“为什么？”
清语仰脸朝楚谦看去：“因为她伤害到大哥了，我为什么要去戳大哥的伤口去帮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求情？”
何况楚太太对原主的好，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一旦发现这个人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她就会像刚刚那样，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羞辱谩骂。
哪怕是三嫂，其实也是一样的。
但三嫂自小没人疼爱，唯一疼爱她的人就只有太太。
在她眼里，太太就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她知道太太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像表面装出来的那么慈爱。
但三嫂却依然做不到真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