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谦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在意的唯有怀中之人而已。
不过才这么一会儿不见而已，她竟然就说想他了。
就算是假话，楚谦依然觉得很是开心和满足。
怀里软玉温香，将他的一颗心都暖得热烘烘的。
她这依赖的模样，仿佛真的离不开他了一样。
待那些人都走后，楚谦曲指在她额上敲了一记：“刚刚是故意的吧？”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而满满的都是宠溺和纵容。
清语摸了摸额头，一点都不否认：“怎么了？觉得我扫了你的威严了？”
楚谦莞尔一笑：“怎么会？”
相反的，他很是喜欢。
不知道想到什么，楚谦眸光深暗。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她这样来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老五看他们这亲密的模样，连坐车上都是拉着手靠着肩的，转过头弱弱道：“你们这么高调是不是不太好？”
清语朝他掀了一眼：“有本事，你也让五嫂和你高调去。”
老五：“……”
笑话，他根本不敢。
——我要是敢，还用得着你说？
老五表示，他已经不想吹冷风跪搓衣板了。
“现在去哪？”清语问。
“楚公馆。”
清语微愣了一下，转头朝楚谦看去：“你要带我去楚公馆？”
老五回过头接话：“我们原本就打算要去楚公馆啊，你跟着我们出来，连我们要去哪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又没讲。”
清语看着自己身上的漂亮洋裙，忽然就恍然大悟了。
难怪楚谦要让她穿这身。
因为要去楚公馆，有很大的几率会看到楚昭。
她这身，就是楚昭平时最熟悉的打扮。
楚昭看她这样看惯了的，而且可能早就看腻了。
所以不可能会有那种惊艳的感觉。
老五问：“你连去哪都不知道你就跟着跑？”
清语白了他一眼，转头扑进楚谦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说：“我就要跟着，以后大哥去哪我都跟着。”
她仰着小脸朝男人询问道：“好不好？”
楚谦眼里荡着笑：“当然好。”
简直求之不得。
……
不过一段时间没来这里而已，清语发现楚公馆变化好大。
看上去好像还是原来的地方，但又感觉什么都变了。
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尘一样。
楚公馆已经完全不复从前的繁华了。
以前的欢声笑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森的寂静。
一阵凉风吹过，清语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楚谦怀里靠了靠：“五哥，你住这里不觉得渗得慌吗？”
老五点头：“觉得啊，所以我最近已经打算像大哥一样，和你五嫂一起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说起这话，他脸上美滋滋的。
清语认同的点头：“这样才对嘛，夫妻就应该两个人搬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干嘛要和一大家子搅和在一起？”
听到「夫妻」二字，楚谦眉心微动，低眸朝她看去。
老五点头道：“国外就是宣扬的这个言论，我之前还挺不屑的，现在倒觉得他们说得对。”
楚公馆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两个人说话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回音，空荡荡的听上去有些吓人。
上楼后，清语看到楚太太。
她的脸色苍白似鬼，头发蓬乱，就像是已经疯了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贵妇形象。
看到楚谦，甚至直接抱着他的腿跪了下来：“求你放过我们吧，楚家乃至这个整个西南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她声音凄厉，听上去可怖至极。
即使是哀求的话语，她声音里依然充斥着质问和不满。
似乎并不是在求楚谦放过，而是在骂他野心勃勃，狼心狗肺。
然而楚谦却并没有生气，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
也不等他开口，下人们见状连忙将楚太太给拉开。
楚太太嘶声力竭的大叫了几声，伸着手去扯清语的腿：“清语，清语，你救救楚昭，念在你们曾经的情分上，你救他出去吧。”
原本还带着笑的楚谦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眉眼迅速沉了下来：“将她弄走！”
楚太太力气很大，清语被她抓得皱眉痛呼了几声。
楚谦揽腰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别怕。”
楚太太瞬间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们难以置信：“你们……你们……”
她被两个下人拖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楚谦嘶声力竭的骂道：“贱人生的儿子就是贱种，活该她被大帅一枪打死！活该！”
楚谦抬了眸，踩着军靴在她跟前停下，弯下腰居高临下的含笑问道：“我是不是对你太温和了？”
太太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笑容底下的危险，朝着他恨声怒骂：“养虎为患，你不过一个庶出而已，我现在只后悔当初心太软，没有一把将你推到河里给淹死！”
楚谦笑了一声：“仁慈善良装久了，你该不会真以为你自己很仁慈吧？”
“你以为你不想推吗？你只是没找到机会罢了。”
二姨太去世后，楚谦曾被人骗去河边。
那人告诉他大帅将他娘的遗物都扔河里了，今早还浮上来许多。
亲娘刚去世，楚谦年岁又小，便信以为真，急匆匆的就跑去了河边。
但是在他转身之际，他却看到那人朝自己伸出了手。
幼时的楚谦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声：“父亲！”
那人吓了一跳，快速收回了手，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从此楚谦再也没去过河边，也不会轻信他人。
只是楚太太却似乎忘了这个事，还以为是自己心软，这才饶了楚谦一命。
这会儿听他提起，也终于回想起了这件往事。
但她并不心虚，更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大声嘶吼着：“那也是你该死！谁让你娘不忠，竟然敢偷人！你娘是婊子，婊子的儿子就是该死！”
她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婊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贵太太该有的模样。
连最后的礼貌教养都不剩下了。
有时候一个谎话说久了，就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楚太太明显就是自己被自己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