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特定情况下,这对情侣的脸皮简直能厚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剥下来说不定能成为稀世珍材,或可和存护叠出来的盾一比高下。

  应星服了:“你们两个,给我滚远点。”

  两人恍若未闻,把他当猫爬架扒拉着,三只眼珠子噼咔噼咔闪着光:“应~星~哥~”

  应星:“……滚!”

  你们还当自己是小不点么?清醒一点,你们已经过了撒娇卖萌的年纪了!

  应星骂骂咧咧:“给我撒手,滚一边去——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丹枫“哦”了声,直接闭上了眼。镜流对他微微颔首,转头去看窗外风景。

  小伙伴中唯二的良心想了想,欢快的跳起来,蹦蹦跶跶开门,溜了:“我去要菜单,你们继续,继续哈!”

  应星:“……”

  交友不慎!

  应星骂了好几句“你们以为说两句好话撒娇卖萌就能动摇我吗,做梦!”那叫一个我心为石、不可转也,结果等白珩拿着菜单抱着酒壶回来一瞅,好么,这人头上乌云浓的都快具象化了,对着墙懊恼的嘀嘀咕咕。

  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旁边那对欢天喜地二人组,乐呵呵的连连击掌相庆。

  白珩摇摇头:“负隅顽抗什么呢,真是的,好像你真能抵御的了他们撒娇卖萌一样。”

  近期风光无两的新任百冶头都快埋进雄伟的胸口了,头上乌云噼里啪啦开始下雨点。

  镜流瞥了眼满脸不关我事的丹枫,下一秒,懵逼抬头的应星头顶出现了局部雨夹冰雹,砸得他破口大骂。

  “丹枫,镜流,你们两个也被传染了猫癫疯是不是!”

  白珩愣了下,嘿嘿笑起来,于是雨加冰雹的双重打击下,又刮起了局部飓风……

  景元自告奋勇:“我也来我也来!”好的,符合气氛的雷声来了。

  木渊不甘心的说:“不带这样的,我只会玩火啊!你们倒是给我留个发挥空间啊!”

  应星抽出重剑,目眦欲裂:“我和你们拼了——!”

  最后这顿饭还是跑去丹枫家点的另一家酒楼外卖,请客的应星不仅在饭菜酒水上大出血了一番,还捎带了毁坏一整层包间的赔偿单,后面那一个个零看得人头晕目眩,他攒下来的那些等着买材料的钱就是都砸进去,估计都要被扣下刷上一百多年盘子。要不是动手的几个很懂事的当场转了钱,应星过后半夜挨个找上门闷死他们的心都有。

  本就是庆喜事,加上真的玩疯了,景元出去打个通话的功夫,木渊就跟白珩勾肩搭背的喝起了酒,喝到一半就只会嘿嘿嘿的傻笑了,攥着个空酒杯满院子扑人。

  “镜流姐~来,干杯~”木渊跟镜流“喝”完,打了个酒嗝,指着丹枫笑得停不下来。

  丹枫和应星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静静看着他耍酒疯,哪成想他越笑越厉害,前者皱眉道:“笑什么?”

  木渊被镜流嫌弃的一把塞进来扶他的景元怀里,醉醺醺的笑道:“人有五名,白发有四个。”

  他比了个四,又指着丹枫:“你,不是其中之一!”

  白珩跟被传染了似的,也咯咯咯的凑过来:“但我是紫发啊,镜流也不是纯白吧,她下面是蓝色哎……不对啊,我们是六个人啊!”

  木渊蒙了蒙,掰着手指头看了会儿,倏地转头看向景元乐:“哦,那人有六名,纯正白毛有两个,景元,你是其中之一!”

  “啊对对对,我是我是。”景元头疼的不行,箍着他不叫对方乱动,“你闲的没事喝什么酒啊?”

  “因为‘清’酒解‘咸’。”

  也喝疯了的白珩被镜流拖去喂点心,抱着镜流胳膊继续笑:“好梗!”

  木渊抱拳:“多谢赏识多谢赏识……”

  应星看着那边闹成一团的两个酒鬼,和左支右拙应付酒鬼的一对师徒,叹了口气:“云吟术能解酒么?”

  丹枫:“……你把云吟术当什么了?”万能药么??

  也是。应星咂了咂嘴,跟他碰了一杯:“我是真没想到你和镜流居然会陪着他们胡闹。”

  他说的是举对联的事,丹枫面上流露几分笑意,干了这杯酒,说道:“在那之前,我也想不到。”

  “你们家那群封建余孽没嚷你?”

  丹枫笑意更浓:“不敢吧。”他们多多少少都吃过来自木渊的苦,丹枫早就羽翼丰满作风强势,跟着一起的又都是云骑的中坚力量加一位不服就干的剑首大人……现在整个持明高层,说是丹枫的一言堂都不为过。

  风水轮流转,坐庄的滋味果真如当年设想的一般,令龙身心舒畅。

  在木渊和白珩你一言我一语叫道“景元上,使用电光一闪!”、“镜流冲啊!使用冰冻光束!”结果被忍无可忍的师徒俩一人一拳头砸脑袋上后,两人才总算消停下来。

  只有白珩一个人喝醉的场面他们早习惯了,没成想加上木渊就起了化学反应,闹腾程度1+1大于2的无数倍,景元不敢再把这个化学试剂留在场上,免得他一兴起又闹什么幺蛾子,提前带着人退了场。

  至于还清醒的三个人……大概喝到一半,又会开始切磋吧。

  总之跟景元没什么关系了。

  木渊刚一出丹枫家门就安静了下来,乖巧的跟刚刚判若两人,景元把他一路带回家,都没再发过酒疯,到了家还能自己去换衣服,弄得景元怀疑他根本没醉,之前就是为了折腾他和镜流。

  直到浴室里咣当一声巨响,景元捏着刚打开包装研究说明书的东西匆匆打开门,就见衣衫整齐的木渊跌坐在地上,脑门撞出个印子,打开的花洒被他抱在怀里,从胸口往下的衣服湿了个透。

  木渊抬眼望过来,委屈道:“景元,好疼。”

  景元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过去关掉花洒,想把他扶起来:“撞墙上了?你不是说自己能换衣服的么……快起来,我给你敷药?”

  木渊顺势一把抱住景元的手,眼睛一眨不眨,依旧盯着他的脸:“景元,好疼。”

  景元心中一紧,想到了什么,慢慢蹲下.身,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哪疼?”

  木渊眯起眼,盯着他想了想:“这里……”

  他指着撞红的额头,手指慢慢下滑。

  被自己戳瞎的眼睛、搅的皮肉外翻的脸、拼命时差点被完全割开的脖颈、无数伤痕累计的身躯、最后抬起一双手,撩开景元的刘海,隔着眼皮摸了摸他的眼睛。

  “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他说,“都挺疼的。”

  木渊感受一番,砸吧砸吧嘴:“哦,也可能是我感觉错了,现在又不疼了。”或者说,好久都没再疼过了。

  景元放轻呼吸,任由他来回抚摸自己的右眼,轻声道:“今天是故意喝酒的?”

  “对啊。”木渊点头的力道像是直接放任脑袋坠到地上一般,“喝多点,就不觉得疼了……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万事开头难,你来一遍,过后说不定就不疼了。”

  景元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点哭笑不得:“不是,我找了资料,其实有辅助有耐心,就不会很疼……你不是想在上面么?”

  喝醉后的木渊很坦然:“我不会啊!而且我看一点那些东西就很没用的大脑空白,阿哈说要给我举办生理知识小课堂,还嘲讽我是菜鸡啄米都啄不准,被我骂跑了——还把祂的化身的面具抢来了。”

  景元:“……”啊,所以之前在院子里拿来砸地刨土的……居然是常乐天君的面具么?!

  你怎么这么能啊!

  很能的木渊振振有词:“可我给了祂报酬啊,我告诉祂,八百年以后阿基维利的列车就要重新开通了,到时候有个祂错过会后悔到世界终结的人会上车,那家伙可神了,什么奇葩事儿都能撞见,去一个星球出一次事,后来甚至满宇宙都知道对方的大名……就这一个人,比观察十个星球的乐子都有乐子……”

  “……所以你一杆子把对方支到八百年后去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以阿哈的能耐,八百个琥珀纪之后祂都能存在,八百年对于祂,就像是八年对于我们一样。”一眨眼的事儿罢了。

  木渊叹口气,一摊手:“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做不做啊。”

  景元:“你喝多了。”

  “你又没喝多。”

  和醉鬼简直说不通,景元揉了揉额角,一个用力把人从地上拔起来,三下五除二扒了那身还在往下淌水的衣服后丢到床上。

  木渊四肢大张,大义凛然道:“来吧!”

  “来个屁!”景元骂他一句,拿毛巾粗暴的给他搓了脸,又把人拎起来套睡衣,“赶紧睡你的吧!”

  神经,谁要跟醉鬼那个啊!

  木渊:“你是不是不行?”

  他踉跄着爬起来,努力扭了个写作“风情万种”读作“大蛆蠕动”的姿势,一抬腿,要不是闪得快,寸劲儿能把景元下巴踹碎:“官人,人家都准备好了。”

  景元额头青筋砰砰砰跳,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只想拿锤子砸晕他:“你睡不睡?!”

  木渊倔强的继续蠕动。

  “不睡是吧?行。”景元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劳资蜀道山——!”

  “晚安,汤姆布利伯。”木渊利落躺平,脑袋一歪,秒睡。

  “……”

  景元把被子盖好,他抱人的时候半边身子也湿透了,拎着睡衣去洗漱,最后看看下面,又看看随手丢在洗漱台的管状物,咬咬牙,凶狠地扯过它下面压着的说明书。

  翌日清晨,木渊捂着钝痛的脑袋睁开眼,入眼就是景元那张晚娘脸。

  木渊愣了下,低头看眼他脐下三寸:“你什么表情……不爽?”

  他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腿,惊喜道:“不痛哎!”

  “爽你个头,痛你个头。”一晚上没睡着的景元咬牙切齿的说,“你当我禽兽么?对着个醉汉搞那个?”

  木渊的惊喜顿时化成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留着你今天亲身体验。”景元扒了他昨晚亲手穿上去的衣服,熟练地挤出软膏,“说谁不行呢你!!”

  “不是,哎,等会儿——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