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平安,这段时间王妃只能居在床榻,不可吹风,不可着凉,三天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些糖水。”
沈清流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出来,几个产婆和太医、郎中们还在里面收拾残局。
青年的眉眼柔和了不止一丁半点,看着襁褓中皱皱巴巴,像个猴子似的小婴儿,抱给了七王妃的嬷嬷。
嬷嬷看到这个家伙喜极而泣,“恭喜王爷喜得贵子。”
是个儿子,将来她家的王妃有盼头了!
魏温榆点头,使了个眼神给身边暗卫,“这段时间你们保护好小世子的安全,若有差错,唯项上人头是问。”
沈清流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圈打扮得花枝招展过来的侍妾,魏温榆防着的是谁不言而喻。
毕竟是唯一的嫡子,底下那些人听魏温榆这么说,本来生出的那点心思,只能散了。
她们也要尽快为魏温榆开枝散叶,争夺宠爱。
……
夜幕将近,七王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魏越西自踏进这座府邸,脸色便不好看。
魏温榆抬头看向他,“你的人到了,今日.你救了我的嫡子,赌期便延后。”
沈清流颔首,直直朝门外而去。
魏越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跟这家伙上了马车?还来他府上?”
魏温榆这只笑面虎,自家太傅偏生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到时候被卖了都还给对方数钱呢。
沈清流拍了拍他肩膀,“朋友叙旧,别乱想,回去吧。”
他看到魏越西的马车在外面等候了。
“哼!”魏越西冷哼道,看了魏温榆一眼,牵着自家太傅先生手走了。
沈清流无奈摇头,随他而去。
魏温榆看着两人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以后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魏越西对魏温榆无感,对方算是个中间人,他听属下打探说沈清流以前和魏温榆两人可是一起上学的,都快十几年的交情了。
他心中不快,憋屈得紧,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比他和太傅的还长,若不是魏温榆如今已娶妻生子,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一腿。
“别说胡话,陛下今日的公务做完了吗?”这么有闲情逸致帮别人的事。
魏越西不开心,就要去解开他的衣带,好好动动,让自己开心开心。
“啪!”狗爪子被打掉了。
魏越西瞪他,“太傅,你又不给我干。”
沈清流无语,“你让你属下去打探打探陈青青如何了。”
他都快忘记了,陈青青担上一个谋害皇室血脉的罪,除了打五十大板,不知道还有什么?
魏越西闻言,剑眉压低,拍了下沈清流的手,“打听她做什么?太傅先生想干嘛?”
他不想要给自己添麻烦,那个没规矩、疯疯癫癫的陈青青,干嘛会引起自家太傅的注意?
关键对方是个女人。
沈清流不会看上她了吧?
“微臣让陛下去派人打探,陛下是去还是不去?”沈清流不悦,撇了魏越西一眼。
他想要弄清楚陈青青身上的女主光环到什么地步,魏越西没跟对方产生爱情的火花在他的预料之内了。
但魏温榆……
他想起来那些传闻,又想起方才魏温榆冷酷无情命令人打陈青青的场面。
看来对方也没喜欢上对方?
要知道魏温榆在剧里面,可是类似温柔男二的设定,现在两人都不喜欢女主?
“好吧。”魏越西无奈道,俊美的面容带上醋味,伸手去抱沈清流。
他的黑眸微微眯起,“太傅可不准打其他女人的主意,你是朕的。”
眼睛是,嘴巴是,腿是,脸是,身上都是。
沈清流偏过头看他,纤细雪白的手微微拉开魏越西,“前段时日,微臣向陛下索要了皇铺和大大小小的山地、田地契约,今日我前去天字一号楼计算。”
“已经筹得一亿八千多万白银,发放西北大军的军费和官员俸禄等到月底,应当不在话下。”
朝廷也需要整顿了,官僚腐败气息严重,这些银两大部分都是从官员夫人或者小姐、公子手上赚来的。
他们占据大头,吃穿用度皆是最好,而这些钱怎么可能只依靠官员的俸禄,怕是中饱私囊,贪污受贿而来的罢了。
官商勾结,残害忠良仁士,他革新店铺的过程中,仅仅在京都都见了不少,更遑论其他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了。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天子在外,岂不是无法无天?
“赚了这么多?”魏越西有些惊讶,他知晓外面状况,但没想沈清流这般能赚钱。
他凑过去蹭了蹭沈清流的脸颊,“朕就知道太傅是块宝物。”
修长的狗爪子缓缓向下,只待沈清流不注意便能将人随时压倒。
“陛下、帝师大人,宫门到了,车辇在马车外等着。”
手下人道。
魏越西无奈,只能下车扶着自家太傅去车辇,还是回宫再好好弄吧……
沈清流凤眸微抬,吩咐太监道:“回太和殿。”
魏越西:“……”怎么就回太和殿了?!
狗狗不甘心。
“太傅,那朕也跟你一块回太和殿。”他道。
沈清流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指了指旁侧另一个车辇,“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该回的是乾清宫中。”
魏越西才不想要,他还想再挣扎挣扎,沈清流却直直看着他。
“陛下,你该回宫了。”言罢,青年合上帘子,让底下人抬车辇回宫。
福广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这个小皇帝,“陛下,帝师大人说,您该回宫了。”
狗奴才!
魏越西早知道沈清流身边的两个近侍太监看不上自己,有意气人。
但他听到这些拱火的话,还是怒火高涨,冷声道:“呵,朕再如何都是太傅先生的学生,不似某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若他们不是沈清流的忠心心腹,自己免不了要削他们一顿!
魏越西坐上车辇回了乾清宫。
沈清流回身看了眼,这小狼狗还真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
看他不还轻松拿捏这只狗狗。
……
夜色朦胧,魏越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越思索便越觉得生气。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魏越西坐了起来,剑眉压低,“何事?”
“陛下,御膳房那边做了鹿茸汤,给各宫都分了些,奴婢是来给您送进去的。”
“进来。”魏越西起身。
一道浅蓝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婉清眉眼柔和,脸上也化了淡淡妆容,虽还是宫女发髻服装,但与其他宫女却有着明显不同。
魏越西看了她一眼,并未放在心上,他想起另一件事情。
“这汤,可送去了太傅先生宫中?”
婉清微微一愣,她个大美人站在对方面前,这皇帝只惦记着个硬邦邦的男人?
“启禀陛下,帝师大人那里已经派人送了过去。”她抬起头,打开食盒,给魏越西盛好一碗汤。
“陛下尝尝?”
魏越西直接拿过来。
碗清的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外风吹草动,手一滑,仿佛不小心,手中鹿茸汤掉在地上,溅在了魏越西的衣服上。
“陛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女人惊慌失措跪下来,拿起帕子给男人的衣摆擦拭。
靠在他的脚下,那帕子擦在了腿根处,显得格外暧昧。
“滚。”魏越西脸色难看。
“看来是微臣打扰陛下的好事了。”
进来的沈清流微微挑眉,他去太和殿那账册过来准备和魏越西商量军饷之事,未曾想竟撞见这般。
“太傅。”魏越西一脚踹开那个毛手毛脚的宫女,“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把鹿茸汤打翻,水溅在朕的衣摆,然后她就擦过来了。”
沈清流没多想,毕竟狼狗也就这点德行了。
他看了看底下的女人,“这个宫女长得不错,陛下觉得呢?”
魏越西当然摇头,“就几分姿色罢了。”
他过去牵自家太傅的手,“太傅先生可别真生气。”
沈清流没生气。
他瞪了对方一眼,“我的太和殿中正巧缺一个貌美的剪花侍女,陛下不如把人让给臣?”
魏越西剑眉压低,“这个婢女毛手毛脚的,怕是把太傅宫中的花给剪折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语气冰冷,“出去,以后你在外殿伺候,无令不得入内。”
婉清咬了咬牙,只能磕头答谢,退了出去。
“陛下也觉得她是谁的探子了?”等人走后,沈清流挑眉看他。
“嗯。”魏越西点头,转而将沈清流手上的账册丢到一边。
“太傅先生,深夜来访,朕龙心大悦,必要赏你。”他的手环上沈清流的腰肢,凑过去就要亲他。
沈清流心里面翻了个白眼,“看账册,别乱来,我要跟你说军饷之事。”
他打算借着军饷之事,能拿捏一番镇国将军府,这才是大事。
秦晚墨已经不成气候,江南局势已经在魏越西掌控之下,只消再除掉对方的一点虎牙。
可还有镇国将军府呢……
“好吧。”魏越西无奈,只能拿过来账册,和沈清流商议起来。
“若非这些老家伙还在玩,朕必定亲自八抬大轿娶回太傅先生,看谁敢用规矩对朕指指点点。”
他揉了揉沈清流的手,只可恨自己尚未能完全控制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