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不舒服?”
“本尊找几个魔医给你瞧瞧?”
“用不着你假慈悲。”
闻弦推开他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让我恶心。”
谢渊坐到床边,“本尊又没有让你怀孕,你恶心什么?”
闻弦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谢渊捉住他的手掌,唇瓣贴上他的掌心。
“本尊强行带你来这里,让你受委屈了。不开心的话可以哭出来,本尊不会嘲笑你的。”
闻弦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无神的双眼,麻木的神情,活脱脱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娃娃。
谢渊只觉一种难言的滋味,在胸腔中散开。
闻弦翻了个身,对着墙壁闷闷地出声。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一只大手滑进他松松敞开的衣襟,掐住胸前的敏感,闻弦吃痛,终于有了些反应。
“闻弦,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要不识好歹。”
“本尊会给你时间让你接受这个现实,不代表本尊会任由你给本尊甩脸子。”
闻弦压抑着喉头的喘息,眼尾染上一抹薄薄的绯红。
“那你杀了我算了。”
谢渊的唇角绽开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闻弦,我怎么可能舍得对你下手呢。”
“我只想让你做我的侧妃。”
闻弦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魔尊陛下还想三妻四妾?”
“本尊身为魔族之主,有几个侍妾不是很平常的事?”
闻弦笑了:“我有吸引魔尊陛下的地方吗?”
谢渊居然认真沉思了片刻。
闻弦很弱,也很蠢,不会说好听的话逗他开心,除了一张脸还算不错之外,再找不出其他的优点。
不过,跟他在一起,和面对其他人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可以笃定,闻弦没有害他的本事,即使他心里头藏着坏心思,也会被人一眼看穿。
一个不知该说是单纯还是愚蠢的人。
想到此处,谢渊欺身上榻,闻弦冷冷注视着他的举动。
本能地感到危险,却没有躲避的冲动。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让谢渊干死他算了。
“我不喜欢被关着,我要出去散步,病才会好。”
“好。”
谢渊将他揽到怀里,眉眼舒缓,嗓音低沉。
“安心睡吧,有我守着你。”
“等你睡醒之后,我就带你去外面逛逛。”
谢渊抚摸他散落的长发,闻弦觉得他的声音简直比安眠曲还催眠。
听他念叨了一会儿,他脑袋一歪,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谢渊挑开他的衣带,注目着那片幼滑光洁的肌肤。
其实,如果现在对他做些什么,他也不会有知觉。
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魔尊,世间万物皆他所有,遑论一个小修士。
他低下头,吻上闻弦的肩膀,闻弦喃喃吐出一个名字,谢渊听清后,解他衣扣的双手僵在半空。
他在叫洛淮洲。
谢渊刚刚升起的欲/望骤然熄火。
泄/欲对象呼唤着别人的名字实在是件很扫兴的事情。
他有些无趣地叹了口气,临走前不忘给闻弦盖好被子。
闻弦睡得并不安稳,噩梦缠绕,腐蚀了每一缕光明。
他梦见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往昔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重映,似真似假,如水中月镜中花。
他只觉全身剧痛,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体内流出,
碧清仙尊脸色苍白,闻弦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慢慢醒过神,发觉他们身处一进昏暗的囚室。
这里四面皆是高墙,只在墙上挖了个小窗户,飞蛾绕着那唯一的一点光亮飞舞,看得久了,无端端生出躁郁感。
“他执意要走那条道路,你我已无力阻拦。”
“可师兄……”
“他早就不是你的师兄了。”碧清仙尊打断他,语气出奇严厉:“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闻弦手指一颤,腿骨处随之传来钻心剜骨的痛楚。
前两日洛淮洲来探监,他称呼洛淮洲为“师兄”,就被洛淮洲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他想要掩埋从前的所有回忆,包括和他有过关系的人。
就连碧清仙尊也难逃被他折辱囚禁的命运。
“师尊,我害怕。”
碧清仙尊爱怜地摩挲他的头顶:“别怕,有师尊在。”
闻弦的眼眶一点点湿润了:“都是我太弱小了,如果我再强大一些,就可以保护师尊,不会让师尊为了救我,落到洛淮洲手上,受他的折磨……”
牢门忽然被人踹开,闻弦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洛淮洲站在门口,冷冰冰的双眼逡巡着他们。
他似乎想从他们脸上找出恐惧或是战栗,但碧清仙尊始终一脸淡漠,就连闻弦也只是别过头,不与他对视。
他走入,甚至对着碧清仙尊施了一礼。
“弟子参见师尊。”
“魔尊欺师灭祖,与我师徒情分早已断绝,魔尊还是称呼我的大名吧。”
洛淮洲背着手,烦躁不堪地走来走去。
“师尊受了这么多苦,仍旧不知悔改,非得跟我对着干么?”
“我无错,不知从何改起。”
“你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林见微的,师尊心里比谁都清楚。”
洛淮洲抓起碧清仙尊的衣领,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我一直敬你为师尊,我被人陷害,你毫不留情地就舍弃我,你这种人怎么能懂我的不甘心?!”
“你没有坚守本心,为了打败谢渊不惜堕落成魔,我对你的处置已经格外宽容。”
洛淮洲一脚将他踢倒,又猛地拽起闻弦,将他按在墙上,撕开他的衣领。
他的手如同铁钳,闻弦被他抓得脸色大变,布帛撕裂的响声异常刺耳。
“师尊觉得我禽兽不如,那我就当一回禽兽给师尊看看!”
混杂着痛楚与快感,屈辱和缠绵的呻吟交织,回荡在逼仄的囚室当中。
碧清仙尊眼神颤抖,紧紧地阖上双目,眼中的痛苦悔恨一览无余。
不知过了多久,闻弦乍然惊醒。
一头冷汗,贴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不舒服地贴在身上。
闻弦怔怔坐了许久,意识终于回到躯体里。
不知道洛淮洲还活着没有,还有师尊,如果他知道发生的事,一定会着急的。
也不知过去了几天。
他下地,推开门,两个看守执着长矛顶在他面前。
“有事?”
“我要见魔尊。”
两个守卫交换了下眼神,魔尊吩咐过,倘若闻弦
“等着。”
谢渊很快赶来,见闻弦站在地上
“退烧了?”
闻弦乖乖点头:“嗯。”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走走吗?”
谢渊:“就为了这点事,你就急吼吼把我叫过来?”
“不然魔尊以为,我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谢渊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出门。
魔宫终年笼罩着一层乌黑色的阴霾,将天空遮掩得严严实实,闻弦走了半天,有些喘息艰难。
“这就走不动了?”
谢渊挑起俊朗的眉头,闻弦扶着腰,喘气连连:“我、我歇一会……”
魔宫的瘴气对这些仙门弟子危害极大,闻弦本就在病中,难怪会如此虚弱。
“行了,你回去吧,本尊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闻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该不会是耍我吧。”
谢渊堵着一口气,将他扯近了些,手掌按上他的肩膀。
肩头一麻,闻弦讶然地瞪大双眼。
谢渊解了他的淫纹,将他向前推了一把:“得了,快走吧。”
“省得本尊待会儿改变主意。”
闻弦反应过来,立即拔腿就跑。
谢渊眨个眼的工夫,他人就没了踪影。
看来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
如果以后占领了青玉峰,他会不会愿意跟他在一起呢。
“陛下这就放他回去了?”
郭长阳宛如鬼魅般出现在谢渊背后,谢渊轻声道:“他不愿意待在本尊身边,本尊不想强求。”
郭长阳觑着他的神情。
那对桀骜高傲的眸子,初次泛起失落。
但是很快地,谢渊又振奋起来。
“等着吧,总有一日,不用任何强硬的手段,他会心甘情愿回到本尊身边的。”
闻弦一路狂奔,一路上没有半分停留,赶回青玉峰的时候,天上降起瓢泼大雨,闻弦刚到山门口,就变成了落汤鸡。
“闻弦,你回来了?!”
林见微撑着一把油纸伞,握着伞柄的指骨渐渐发白。
“林师叔,是你啊。”
雨滴划过闻弦的眉眼,生出氤氲的湿意:“是我,我平安回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的?谢渊他这么轻松就放了你……”
闻弦有些吃惊:“师叔你知道谢渊的身份?”
林见微一滞,旋即道:“这回七星府遭劫,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那就好,师叔你逃过了谢渊的魔爪,当真是福大命大。”
闻弦诚挚叮嘱,既然林见微知道了谢渊的真实身份,想必他不会再跟谢渊发展出感情吧。
对洛淮洲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哦对了,还有郭长阳那个叛徒。”
林见微听到这里,眉心一跳。
“郭长阳他……”
“我在魔宫的时候看到他了。想不到他早就背叛了修真界,和魔族同流合污。”
“我一定要告诉师尊,让他昭告修真界。”
闻弦咬牙切齿,每个字落在林见微耳中,如同一个个天雷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