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情感>亲爱的约书亚>第3章 试探

  【爱让人勇敢无畏,爱也让人患得患失。】

  待他坐到车里的时候,久等多时的约书亚正低头编辑手机里的内容,因为角度问题,雷尼没能看见具体的内容。不过这并不影响话题的进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肾上腺素飙升的后果是身体状况的短暂失控,海绵体充血直观且尴尬地呈现出轮廓。事实上,雷尼以为自己冲洗的时候已经平复下来了。虽然时常被戏称为赛场上的超跑,但是飙速后爆缸的风险还是直观地对标上雷尼亢奋的大脑。

  约书亚单手解开衣领的纽扣,漫不经心地合上手机。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眸子扫过弟弟正勃起的下体,有些调侃地说:“你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冷静”下来。”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雷尼抿起嘴巴,有些不适地拉扯了背心的下摆,但是相对于他换上的短裤而言作用甚微。

  “所以你的竞争对手在被你冲撞倒地的时候还会看到一些特别的风景。”约书亚因为轻笑而低哑的嗓音钻进约书亚的耳朵,勾出皮肉下的红。

  雷尼能预见约书亚是怎样去和那些男人们调情的。他放弃了遮掩,反而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有些自暴自弃地仰头:“这不影响你开车,从这里到家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吗?”

  “或许。”约书亚侧过身,他落在方向盘的左手并没有更进一步。

  “你看起来不太好,把攻击力带到这里并不利于交流。雷尼,要不要解决一下自己的‘小问题’。”

  小问题?雷尼迟疑地低头看了一下,他确信车内狭窄的空间里,任何举动都会格外显眼。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的话从雷尼的嘴巴挤出来“在这里?”

  “如果你想。”约书亚并没有催促,沉静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雷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上露出笑容,或许这份可笑的转折真的有些只能意会的趣味。他直视那双眼睛,有些无所谓地褪下半截裤子。这是个有些冲动和斗狠意味的对视,雄性本能的掠夺性不允许自己成为被凝视的客体,他明明正抚慰自己的欲望,棕绿色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瞧着约书亚的脸。

  为了方便,雷尼甚至埋头衔住衣摆,主动袒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腹。较低的体脂率塑造了形状分明的腹肌,并未完全遮掩住的胸肌欲漏不漏,隐隐约约看见挺立的乳尖,而被解放的性器高高翘起,私密处并没有体毛。出于职业需要剃掉的毛发让赤裸看起来异常下流,健壮的身躯用于完成一种色情演出。

  雷尼尝试撸动,他宽大的手掌托住了自己,带着薄茧的指节摸索着自己舒服的方式,他并不经常自慰,这也是热度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压抑太久的渴求正在找寻一个宣泄的出口。揉搓自己的性器并不会太快进入状态,他只能一边感受着胸腔剧烈的心跳声,一边加快自己的动作。

  约书亚并不被雷尼有些不满的神情吓到,倒是认真地看着弟弟脸上浮现的绯红。

  “嗯哼…哈…嗯。”雷尼渐渐找到了快乐,这之中或许也有约书亚的功劳,他没办法忽视对方投射的视线。抚慰的双手甚至有些过激地收紧,尝试着摩擦自己更为敏感的龟头,他的双手早已经湿漉漉的,溢出腺液很好的帮助了他。

  不曾压抑的呜咽听起来可怜兮兮的,约书亚甚至可以通过雷尼紧绷的下颚看出这种欢愉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多么陌生,他甚至可以想象,在某一瞬,还没学会太多的大男孩会濡湿那块被咬在嘴巴里的布料,吮吸中陷入迷幻。

  这些技巧对于成年人来说,太过生涩,但是并不影响被煽动时勾出的干渴。“湿透了”见证一切的男人翘起嘴角,如是说道。

  介入的声音让雷尼耳根发烫,他不免加快了双手的动作,揉捏囊袋的粗暴帮助他到达顶点,喷射的精液迸溅到下巴,让陷入情欲的脸越发淫靡。

  在雷尼反应过来前,约书亚已经抽出纸为他做了善后。他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副驾驶,恍惚地接受着约书亚为自己拉上安全带的举动。

  这是完全不同的,不是雷尼曾经窝在被子里手淫的偷偷摸摸,也和同龄男孩们厕所中玩笑地比大小不一样。但是他就是头脑一热地做了,而约书亚的话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意有所指。

  车载香水掩盖不了雷尼的气味,他自暴自弃地打开自己一侧的车窗,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风景,煎熬地忍耐返程的时间。索性约书亚保留了兄弟间的默契,没有再同雷尼说些什么,留着大男孩独自反刍尴尬的情绪。

  车辆平稳地驶入自家车库,雷尼半点不磨蹭地拎包下车,逃跑一般的脚步中夹杂着男人的亦步亦趋,大男孩终归是没能避免这个年纪的浮躁,按耐不住地停在自己房间的门前。

  与他错身而过的约书亚也似有所感地停顿。

  “哥哥,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雷尼试探地开口,他故作镇定地舔唇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稚气。

  约书亚伫立在走廊的尽头,他的回首看起来就像是寻常道晚安的预演,吐出的话语却让雷尼有些呆愣——“我想要你。”

  “我?”雷尼讪讪地重复,曲起的指节从下唇蹭到脸颊,最后又尴尬的摸上自己的脖颈。

  他还不算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从观众席上如约而至的约书亚,到停车场那个不体面的自慰,再到追忆起某个午后那个名为里昂的男人敲开门看见自己时微妙的表情。那一帧帧画面串联起来,很快就让自己得到了答案——或许这个不知道第几任的情人触犯了兄长的忌讳,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并且被他那少有温情的哥哥结束了关系。

  过去雷尼对彼此关系的安全感来自于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有限的“出场时间”,他们总是忽然地走进约书亚的生命,又沉默地退场,像是扑朔着翅膀朝生暮死的飞蛾——甚至让大男孩生不出探究他们离开理由的想法。

  而现在,无处疏解的哥哥将视线停留在雷尼包裹在单薄布料下的年轻肉体,抛出了一个轻飘飘对,但于他而言却很难拒绝的邀请。

  大脑的思考瞬息万变,所以那些深思熟虑也仅仅是眼睛的几次眨烁。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雷尼不得不迎面接招。他看着几米开外静默的男人,黑发白肤,蓝眸红唇,像是惊奇小说里面的主角——从古老陈旧的豪奢棺材中爬出的吸血鬼。

  “当然。”雷尼听见自己应答如流,本能地眉眼带笑。

  目送约书亚远去,雷尼身上的尴尬后知后觉地击中了他,羞耻的燥像是卡带了的放映机,反反复复地在脑袋里放送自己说出“当然”的不假思索,还是该死地第三人称视角。简直就像我期待这个很久了似的,雷尼本能地抓了抓脸,忍不住踱步,为了避免在哥哥面前暴露自己的窘迫,他无声地呐喊,涨红着脸对着空气挥拳,幼稚地泄愤。

  仅存的理智提醒他闹大动静就会引起兄长的主意,大男孩手脚麻利地把自己关进屋子,在自己的房间里闹心地捂住了热烫的面颊。

  一个虔诚的信徒应该追随上帝的旨意,不要犯大卫与约拿单的错误,但是雷尼控制不住地回想着约书亚发出邀请时美丽的脸,通往最终目的地的道路如同摩西分海般清晰可见。

  约书亚自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青年百转千回的思绪围绕着一个中心思想:他要留住哥哥——穷尽一切办法。

  他曾以为自己不在意那些靠近兄长的男人和女人,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和兄长十几年的情谊足以克服岁月的变迁。但是这远远不够,它并非百试百灵的借口,他的内心深处,不愿考虑自己拥抱约书亚时对方身上变化的香水到底是男人临时起意的尝试还是情人留下标记的刻意。

  约书亚的偏好好像总在变化,但雷尼并不能找到自己和他们的相似点,这让言之凿凿的大男孩有些懊恼,他不知道怎样去满足约书亚,如何去回应对方的期望。他擅长做约书亚的弟弟,因为这并不需要技巧。这个角色只需要他顺从约书亚的安排,陪伴在对方身边,袒露自己全部的狡黠和愚蠢,赤诚地交付全部。

  此刻的他还太年轻,未曾没意识到全心全意的交付是比人们推崇备至的爱更加诱人的东西。

  关上房门后,雷尼深吸了口气,他必须快点补充上和男人做爱的知识,以换取停留在约书亚房间的更多时间。问题的紧迫对于性经验几乎为零的大男孩来说,有些荒谬。他试着在网络中检索关键词,在夸张的视频封面中蹙起眉头。

  “这实在是……”想要找到一个形容词的雷尼越发苦手,捂着脸半遮半掩地看视频中精壮的男人如何被肉棒征服。从眼神痴迷地吮吸到大张双腿接受粗长肉棒的操干,小视频里的男人很快便爽得直翻白眼,耳机里迅速充斥着男人胡乱的哀求和呻吟。

  雷尼试图让自己专心地去学习一些技巧,但是当他把自己代入其中,有一种逃无可逃的羞耻,约书亚也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他咬着下唇,眼睛不知觉间有些泛红。随机挑选的视频尺度不一,有些超过的内容看得雷尼不知怎么评价才好,好在这个过程中他自然勃起了,能够接受男人的事实让其松了口气。

  这堪称兵荒马乱的准备终究还是要到了被检验的一天,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的雷尼在夜色下敲开了约书亚的房门,他磨蹭着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攀附的手按在男人的双膝。

  这是一个不错的姿势,雷尼忍不住胡思乱想,我看起来会不会乖一些?

  属于约书亚的手掌在头顶轻抚而过,像是寻常兄弟间的互动,可惜雷尼的视野恰好框住了约书亚腰胯的部分,他能够看见男人薄透丝绸里衣下似有若无的肉色,也能注意到男人下体尚且蛰伏的轮廓。

  他的头脑中飞快散过一些取悦男人的画面,唇舌的吞吐,放浪的话语,一些蠢兮兮的、痴迷暧昧的脸。

  原本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突然摁下了终止符,雷尼摸索避孕套的动作一顿,在自己和约书亚都没来的及反应的过程中夺门而出。

  门扉在剧烈的碰撞中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青年落荒而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即便是下楼梯也未曾有一丝减速,匆忙捡起外套的大男孩争分夺秒地穿上鞋子,在夜色下狂奔。

  “fuck!fuck!fuck!”

  这会儿挤满雷尼大脑的内容统一的变成了脏话,他暴躁地大声吐出那些词汇,像是一头横冲直撞、双目猩红的斗牛。

  当然,没有人在他面前显摆红色的布,把一切搞砸的人是谁呢?

  是愚蠢而胆怯的雷纳图斯。

  他对自己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无语,翻着白眼为自我矛盾的行为鼓了掌。重重拍在一块的掌心很快就红彤彤的,张开的手指任由冷风钻过去,却没抓住清醒。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样的蠢蛋了。”他在喧哗的街景中自我批判,皱着脸检讨:“你做了决定,却不愿意去面对它。”

  现在无家可归的小狗还有什么好去处吗?接到求助电话的安德烈对此有话说。从被窝爬起来的倒霉蛋在低骂一句“shit”后糊弄地套上衣服,蹑手蹑脚地顺走了他老爸的车钥匙。

  等他架着车驶入雷尼罚站的路口,距那通电活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bro,感谢你在这个艰难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雷尼动作迅速地坐上副驾,感激地大力拥抱了他的好兄弟。安德烈被拍得生疼,龇牙咧嘴地推开了雷尼,婉拒了这个熊抱。“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直觉告诉我,你这种顺风顺水的人只会自己创造艰难时刻。”

  “需要我代理下心理医师照顾你脆弱的内心吗?反正我已经干上司机这个活儿了。”安德烈没有急于发动汽车,啼笑皆非地拍了拍面前的方向盘。让雷尼这么一折腾,那点困意早就消失了,现在他更好奇大半夜离家出走的雷纳图斯能给他带来什么乐子。

  “那倒用不上。”雷尼耸了耸肩,他早就在等待的过程中恢复正常的神色,维持着往日同朋友们交谈的口吻。“我需要你收留我一晚,然后明天带着我一起返校。”

  听到诉求的安德烈表情有点微妙,这个避而不谈的姿态让人多少有点抓心挠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憋闷:“你不能吊起我的胃口又什么都不说!”

  他在抱怨中发动了汽车,任由车窗卷进的风吹乱那头蓬乱不羁的金发。雷尼安静地扣上安全带,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一侧的窗户,断断续续被路灯照亮的倒退街景让他想起自己曾从老旧相机抽出的胶卷。

  安德烈不是安静的性格,他瘪了瘪嘴,还是有些憋不住地说:“显然你已经不是叛逆期的青少年了,而且,说真的,你哥哥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性格。到底发生什么?让你在这个时候选择找我投宿?”

  “你平时可是约都约不出来的——安德松家的乖宝宝。”

  雷尼并不介意安德烈怪里怪气的腔调,他知道对方只是在关心他,但是自己困扰的事情有点解释不清,甚至也无从开口。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能是再次回避地说“等我考虑好的时候会告诉你们的。”

  “fine.”安德烈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一只怨念的鸭子扭过头看雷尼,他婴儿蓝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看起来像是一尘不染的天空。蓝色是一个温暖的颜色,但是别在现在,雷尼心中一片动荡,慌乱地躲闪开视线的交接。

  当雷尼躺在安德烈收拾好的床上,才真正地感同身受了卡夫卡的那句话——“我们唯一能够逃避的就是逃避本身。”他的手指不住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如果他想,就可以轻易地调出来置顶的联系方式,并且和哥哥说清楚自己的犹豫和抱歉,甚至也可以倒打一耙地说些不应该的胡言乱语——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安德烈似乎觉得进食可以缓解负面情绪,自作主张地叫了披萨外卖。咬着披萨一角的嘴巴说起话来含含糊糊,但不影响他“推销”的热情:“嘿,我可吃不完这么大一份,今天我们偷偷地吃,反正教练也不可能窃听我的电话。”

  雷尼捧场地笑了笑,利落地翻身下床。大手接过安德烈掷过来的碳酸饮料,就像赛场上接过橄榄球一样可靠。入手的水汽和凉意让他识趣地挑起眉,陪着安德烈席地而坐。

  微辣的腊肠披萨在复烤后依然香脆,韧性的饼边嚼劲十足,一口下去焦香四溢,这时候再抿上一口汽水,不能再完美的饮食体验。安德烈舔着嘴巴吃得不亦乐乎,雷尼虽然胃口不佳,还是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块。

  好友的嘴碎在此刻变成了一种优势,他找了很多话题同雷尼闲聊,还无所谓地说“晚睡也没关系,明天我们可以在车上眯一会儿。”

  他的贴心和有意的照顾让雷尼有些感动,这或许是因为安德烈的父母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固执遵循传统的夫妻从不做避孕并前后生育了六个孩子。作为家里第二大的孩子,同时也是最大的男孩,安德烈和他的长姐分摊了不少照顾弟弟妹妹的活动。虽然薇薇安总是吐槽安德烈有时候说话不太过脑子,但是他确实是个友善好相处的家伙。

  当好友贴心地拿出新的洗漱用品并娴熟地为他揶好被子,雷尼不得不在这过分的贴心中合上了眼睛。周围全然是陌生的气味,他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在不可抵抗的疲惫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