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情感>预谋邂逅>第5章 我想跟你做

  程离无心赏花,但园子里的栀子花开得实在太好,还没靠近,裹着花香的风幽幽地飘过来缠着人。

  傅卿雨兴致最好,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一直转着轮椅一棵棵栀子树看。

  但花园里的地并不像铺好的路那么平整,坑洼处轮椅转不动,傅卿云在后面推着她。

  程离则是站在旁边,眼睛定在一处不乱转,只专心盯着那一朵栀子花。

  那棵栀子树在傅卿云身侧,枝条茂盛,那朵栀子花靠近顶端,还没完全绽开,中间的身体还含在一起,只有最外层的花叶舒展着,沾满了韵味,其他的花叶在程离眼里都沦为了模糊的陪衬。

  但那含苞欲放下,好似下一秒就能完全开放,在这园子里争一争,斗一斗。

  但程离等了很久也没见那朵花开,刚刚不过是他的错觉。

  “程离……”傅卿云推着妹妹走到程离面前,“跟我们一起走走?”

  程离还是望着那朵栀子花,摇摇头说:“不了,我站在这儿就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傅卿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论这园子里的颜色有多美,程离都看不见,至于站在哪个位置“赏”花,对他来说都一样。

  心口那里塌了一下。

  “那我们陪着你在这边看,”傅卿云笑笑说,又低头问傅卿雨的意见,“小雨在这里可以吗?”

  傅卿雨理解程离,当即点点头:“当然可以呀哥,嫂子站的这个位置最好了,这里看到的栀子花最好看了。”

  程离对“嫂子”这个称呼还是非常不适应,他想反驳一句,告诉傅卿雨别这么叫他,哪怕叫他瞎子都行。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傅卿云这么宠妹妹,他如果能跟傅卿雨处好关系,得到傅卿雨的认可,或许他能在傅卿云身边待得更久一点。

  如果能争取到时间上的宽裕,他能做的事会更多。

  傅卿雨看着程离脸颊上浮了一抹红,打趣他:“哥,我叫离哥嫂子,他脸红了。”

  我没有脸红,我只是皮肤敏感,在太阳底下一晒就会红,程离在心里说。

  傅卿云则一直看着程离,他倒觉得,程离脸颊上的红晕,在满园白色的栀子花中间尤其显眼。

  一眼灿烂……

  程离搬进来之后,傅卿云没让人单独准备房间,让程离住在二楼他的卧室里。

  傅卿云的房间已经被人重新布置过,依旧只有最基本的家具,多余的摆件跟碍事的东西都搬走了。

  以防万一情况,傅卿云还让人在床头、门口、浴室安装了呼叫按钮,程离如果有事,随时可以摁铃。

  傅卿云养小情人的沧澜别墅没安装室内电梯,现在的家里有直梯,方便了不少。

  傅卿云准备得很充分,程离在房间里“摸”了一圈儿,就已经记住了房间里所有的陈列跟摆设,还有呼叫按钮的位置。

  “一遍就能记住吗?”傅卿云问。

  “能的,这里应该是储物盒,”程离站在床边,侧身指了指身侧床头柜,眼睛一直对着傅卿云的方向,“瞎了之后,我的听力跟记忆力,还有对位置的感知力都很敏感,所以平时出门,走盲道,都没问题。”

  这话程离并没有说谎,以前他的记忆力超群,空间思维力很强,很多时候都能做到过目不忘,无论是文字,数字,或是空间。

  程离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以后他在需要出门的时候,傅卿云最好别干涉他的出行自由。

  傅卿云接了话:“你如果想出门,我让刘峰带着你出去。”

  程离:“傅先生,刘特助是你的特助。”

  “没关系,让他,或者司机都行,家里的人都会开车,你如果想出门,随时都可以。”

  “……谢谢傅先生……”

  因为傅卿雨的心情好,傅卿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连带着越看程离越觉得喜欢。

  但到了晚上,两人同床共枕时,依旧什么都没有,一人睡一边,程离睡觉很安静,躺下一整夜都不会乱动。

  但想忽略这样的人很难,尤其是对傅卿云来说。

  但他在等,像在度假酒店门口一样,他在等程离主动开口。

  之前他猜测过,程离对这事儿有些抗拒的原因——

  一,没有经验,二,他眼睛看不见,所以加重了他的恐惧心理,对这个有些排斥。

  傅卿云想,他的时间很多,不急一时,在床上还是要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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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时间。

  程离已经摸透了傅卿云的生活规律,每天六点半准时起床运动,七点二十吃早餐,八点司机接他去公司,晚上回来的时间并不固定,但只要傅卿雨给他打电话,当天晚上他必定会推掉所有的应酬赶回家陪妹妹。

  因为要照顾傅卿雨,家里的人并不少,两个司机,一个花匠,两个阿姨,还有一个专门照看傅卿雨的护理师,平时寸步不离。

  家庭医生会定期上门给傅卿雨检查身体。

  但自打程离来了之后,傅卿雨跟程离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每天主动跟程离说餐桌上的饭菜,今天花园里又开了什么花,外面是什么天气,云彩跟蓝天的颜色,隔壁小花猫又跑过来了,如何如何。

  傅卿雨是个极其单纯的姑娘,程离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但傅卿雨对她哥哥只有一面认知,她哥哥很帅,她哥哥很有魅力,她哥哥很宠她,她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很多时候程离听得直皱眉,最后也就不问了,从傅卿雨口中,程离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但程离并不排斥跟傅卿雨多接触,傅卿雨并不喜欢心理医生,傅卿云这些年给她换了不少知名专家,傅卿雨一直都不愿意配合。

  程离乐意用自己的经验来给她做心理疏导,因为傅卿雨的状态越好,他能留下来的时间也就越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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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卿雨有午睡的习惯,聊得正好,护理师过来催她:“傅小姐,时间到了,我该给您按按腿午睡了。”

  傅卿雨想拒绝,程离笑着推她:“小雨乖,腿部肌肉要定时按摩,不能落下。”

  “嫂子,你跟我哥一样,总拿我当小孩子。”

  程离学着傅卿云的宠溺语气:“我知道,小雨已经是大姑娘了。”

  傅卿雨妥协:“那我先去午睡,你要上楼吗?”

  “我有点闷了,我出去转一转。”

  “好,”傅卿雨喊了人,“陈叔,您带着我嫂子转一转。”

  “好的,傅小姐。”

  陈叔是家里的司机,程离没让他跟着:“我自己可以的,不麻烦陈叔了。”

  陈叔有些为难:“傅小姐交代过了。”

  “我就在院子里转一转,不出去,陈叔在院子里坐着就行。”

  “那好吧……”

  程离被傅卿云带回家的那刻起,房子里的人已经自动把他当成主人身份,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又因为他眼盲,更不敢有任何闪失,生怕一个不注意伤到哪儿了,到时候丢了饭碗。

  陈叔站在门口,虽然没跟着程离,但眼睛却不敢离开,好在程离真的没出去,只是自己拄着盲杖,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看看花草,坐在藤椅上晒晒太阳。

  估计真是闷了。

  程离躺在藤椅上,感受到了铁门外一道怨恨又灼热的视线,藤椅前后摇晃,程离看清了门外的人。

  那是个年轻又漂亮的男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虽然隔得很远,但程离还是能判断出,那个男人身上喷了极重的香水。

  程离多看一眼,就觉得被那香味熏得鼻梁发酸。

  男人站在门口很久都没离开,一直在看着他,别说程离现在能看见,就算是看不见,被这么盯着也会发毛。

  程离终于躺不住了,扶着盲杖站起来,一步步慢慢往门口走。

  铁门外的男人看到程离的眼睛跟盲杖后瞪大了眼,等程离一靠近,声音里压不住的惊讶:“你是个瞎子?”

  程离轻轻一笑:“你是?”

  男人抬手指着他:“傅卿云宁可要你个瞎子,也不要我了?”

  程离听明白了,原来这人是傅卿云以前的情人,细细打量几眼。

  虽然脸挺漂亮,但好像并不太聪明,开口就说蠢话,连带着好看的脸也带了几分蠢相。

  傅卿云的眼光还真是,一言难尽……

  是不是只要脸长得好看,是谁都行?

  真是肤浅。

  程离在心里冷嘲热讽了半天,那人还不甘心。

  “傅卿云,喜欢你这样的?”

  “你除了脸长得好之外,还有什么好的?还是个瞎子。”

  “还是说,你在床上厉害?”

  男人无论说什么,程离都不回应,也不恼不怒,脸上波澜不动,看不出任何情绪。

  外面的人等不到回应,更是恼得不行。

  “傅卿云对人好的时候,能把你溺死。”

  程离回:“他对我,是挺好的。”

  男人怒:“但他一旦玩儿腻了你,就会毫不留情把你一脚踹开。”

  程离回:“目前还没有。”

  男人扬声:“早晚都会有那一天,你会跟我一样的,或许比我还惨……”

  傅卿云晚上有应酬,回来的很晚,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傅卿云随便喝了两口就上了楼。

  主卧亮着一盏小夜灯,哪怕是傅卿云,也很享受这个感觉,程离虽然看不见,但每晚都会给他留灯。

  傅卿云一步步走到床边,程离闭着眼躺在被子里,看起来睡得很沉,被子盖在下巴下面,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脖子都没露出来一点。

  程离的脸他已经看了这么久,但傅卿云还是会不自觉间看深了,眼底浓墨一样的云在翻滚。

  只是看了一会儿,傅卿云就觉得身体燥热得厉害,别开眼,捏着鼻根转身进了浴室。

  程离一直没睡着,等傅卿云关了灯,上床躺好,他才转了个身,往傅卿云身边挪了挪,胳膊轻轻搭在傅卿云腰上,感觉到手指下的身体紧绷着,程离的手指暗暗搂紧了一点。

  旁边的人一贴近,傅卿云已经发现了,程离身上什么都没穿,身体是赤裸的。

  只是那么挨着,傅卿云身体里刚刚被冷水浇灭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又往上窜了老高。

  是程离主动的。

  傅卿云翻身压了上去,像头豹子,低头吻住了程离,程离的唇瓣比想象得还软,像是那次看花时的灿烂。

  程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缺氧后的嗡鸣声,傅卿云的吻带了酒味。

  感受到身下人身体紧绷着,傅卿云松开了程离,额头抵着他鼻尖:“别紧张,放松身体,别怕……”

  傅卿云声音被酒精浸泡过,钻进程离耳朵里,像是一阵龙卷风突然袭来,浑身血液被那阵风卷走了。

  虽然傅卿雨是一个突破点,但今天找上门的男人,让程离有了危机感。

  他知道,傅卿云是典型的肉食动物,他以没经验跟害怕当借口,但他端不住多久。

  程离舌根抵着喉咙,抬手勾住了傅卿云的脖子,献祭一般挺了挺脆弱的胸口,任人宰割的模样,虔诚得像个信徒。

  “傅先生,我想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