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顾晟偷来的一个夜晚。

  他亲吻着怀里的少年, 并且无法自制的更加用力的拥紧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要将二人融为一体,他才能满意。

  他一面害怕会将李屿秋惊醒, 招致他的厌恶, 一面又忍不住想,就算李屿秋醒来也无法阻止他, 他会当着李屿秋的面占有他。

  早就该这样了, 既然明知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为什么还要心存侥幸呢?得不到的东西就暂且放下,至少他现在还能拥有这个人, 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这样不好吗?

  这般想着,在害怕和刺激的两种情绪之下,他的亲吻逐渐变了质。

  有时候李屿秋会稍微动弹一下, 或者试图翻个身, 这时顾晟就会格外紧张,心脏骤停, 神经都拉到最长最紧绷的状态。

  但是他也只能保持亲密的姿势, 不敢轻易离开,若是离开恐怕更会惊醒他。

  可他这时也会感到格外的刺激。因为如果放在平时, 李屿秋早就一巴掌打过来了,最近收敛了点, 不会打在脸上, 但肯定也会落在他身上。现在李屿秋却因为生病而格外困倦, 怎么也醒不过来。

  所以, 无论他做了什么, 李屿秋都不会知道。

  到李屿秋最后重新恢复安静、陷入沉睡的时候,他缓缓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却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

  他也会想,若是就这样被李屿秋发现了,究竟会怎样呢?

  可那个后果他却总也不敢赌。

  ……

  李屿秋今夜难得做了一个梦,但是并不是噩梦,而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梦,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暧昧气氛。

  他只在最初启蒙的时候,因为看了同学们偷偷传阅的视频和漫画,才做过这种梦,当然对象也是兔子。这是他必经的启蒙,但是之后他就因为兴趣不大,再也没关注过这些东西。

  更何况,他修行的道要禁欲,爱欲和情/欲都是大忌,一旦沾染,很容易招致心魔,所以他更是从来不会考虑这方面。

  所以今晚的梦让他很意外。

  次日醒来,李屿秋生病得更严重了,发热根本没退多少,浑身都难受,在生病的痛苦掩盖之下,他未能察觉到隐蔽之处难以启齿的细微的痛,只是有少许酸胀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再说,他身上格外清爽,床单也很干净,并没有让人起疑的地方。

  莫名其妙被关了一整晚小黑屋的系统:【……】什么人啊这是,宿主睡个觉他都不放过是吧?

  呜呜呜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宿主好了,免得让他心烦,它一个统难受就够了。

  好在看宿主的反应,顾晟大概也并没有做到底,兴许就是和之前一样,只用了手?

  不过也是,要是顾晟真趁着宿主感冒,还做到最后一步,那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顾晟在他用完早饭后给他带来了药,李屿秋也不喜欢生病时虚弱的自己,很配合的把药喝下了。

  不过顾晟又额外冲了一包感冒冲剂,让他喝下。他怀疑是自己昨天让李屿秋泄了好几次,才导致他变得虚弱,感冒更严重,于是格外自责,想要让他多喝一包冲剂。

  李屿秋撇了撇嘴,眼神挪开,说:“我不喝,喉咙里还痛着的。”

  他已经喝了药了,为什么还要喝冲剂?他这具身体太脆弱,喝药都是一件难受的事。

  那些药都是胶囊和颗粒的,很难下咽,他平时每次喝药都会咯到脆弱的咽喉,甚至明明吞下了,还会有胶囊哽在喉间的感觉。

  所以他对药物一向是敬而远之,能少喝就少喝,闭着眼睛才能咽下去,哪怕只是冲剂。

  顾晟很想说他的喉咙肯定比李屿秋的痛……毕竟他昨天又那样对待李屿秋了……

  “这药和你刚才喝的又不冲突,喝下吧。”

  “拿走。”

  李屿秋软硬都不吃。顾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嘴对嘴的喂他喝下。

  只是一开始李屿秋不配合,顾晟喂他就算了,后面几次,李屿秋明明都说了他要自己喝,但顾晟还是不肯松口,非要端着碗亲自一口一口的渡给他。

  系统狠狠跺脚:好气!!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老是被猪拱!

  【宿主,他真的好讨厌啊,这种人真的还可以当主角吗?我真想去投诉他!】

  李屿秋幽幽道:【去吧,这次我不拦着你。】

  等到顾晟终于把那一小碗药喂完,李屿秋的嘴巴也被亲肿了,他已经被亲得麻木了,只要不更近一步就行。

  “你就不怕我传染给你吗?”

  “你是在担心我吗?”顾晟收拾着垃圾,一边说:“没关系,我体质好,很少生病的,就算感冒了症状也不严重。”

  李屿秋则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冷哼一声,“要是你也病了,谁来照顾我?而且,我肯定是不会管你的。”

  “……”早已习惯他冷言冷语的顾晟只是稍微愣了下,果然,这才是他的小少爷该说的话,他怎么可能关心自己呢?

  就这样,顾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李屿秋两天,他的病总算才好,也终于不再发热了。

  期间顾晟没少借着照顾他为理由跟他亲密接触,有时候也会说着说着就亲过来,完全不顾及他已经生病了会传染。

  比起晚上李屿秋睡着后会粘着顾晟,白天则是顾晟粘着李屿秋,像条天天求主人疼爱的大型犬。

  有时候系统看着看着,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宿主和顾晟两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自在,仿佛在一起许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宿主脾气不好性子娇,顾晟对他又爱又恨,但总归还是会宠溺着他的。

  这样相处下来,李屿秋也逐渐摸清了顾晟的脾气,他似乎对自己总是宽容的,哪怕如今明明自己才是被关在这里的人质,而他才是主人,也总会容忍自己。

  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脾气。

  意外的是,顾晟对此也毫无阻拦,依旧忍让。

  有时候他也会产生点错觉,顾晟仍旧是因为一个约定而被迫对他格外听话的人,当他听话的宠物,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点而已。

  至于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这对李屿秋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从前修行的时候,一闭关就是许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孤独。

  更何况他如今也并不是一个人,就算没了顾晟陪他,也还有系统,他还能看书、看电视,总是会比之前一个人修行的时候要有趣的。

  —

  直到有一天,顾晟回来的很晚。

  那时候李屿秋已经几乎快睡着了,他感冒已经痊愈,入睡时不用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顾晟直接闯进卧室,没有放缓脚步,甚至连外套都没脱,就到床上从身后抱紧了李屿秋,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这些天苏凛找不到李屿秋,甚至耽误了些公司的事。集团内部对他略有意见,但碍于他也并没有出什么大纰漏,还是让人揪不到错处。

  但苏凛今天又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顾晟。

  原本这也并不至于让他失态,只是他没想到,在苏凛的挑唆下,父母竟然也对他产生了怀疑。

  虽然那怀疑也只是短短一瞬,而他也很快就反击了回去,让苏凛哑口无言。但顾晟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了失望。

  他早该明白的不是吗,在父母心目中,李屿秋总是比他重要的。

  只是他本以为,父母不会怀疑他的,毕竟他们才是拥有真正血脉联系的家人。

  这也让他忽然认识到,他在父母的角度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嫌疑的,也就是说,但凡父母对他多起疑一点,他就有可能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让李屿秋的位置暴露出去。

  毕竟他现在的大部分仰仗还是父母。之前若不是父母没有怀疑过他,他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实施计划。

  他抱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这里,看见床上躺着的属于他的身体柔软的少年——只是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并不绝对了,他的举动是有可能被父母发现的。

  不安让他格外焦虑和躁动。

  如果在父母发现真相之前,他和李屿秋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怎么办?他会不甘心吗,肯定会的,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得到李屿秋,身和心他都要,可如今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不甘心。

  不能再这样缓慢的发展下去了。他这样想着。

  于是他放任自己抱紧了李屿秋,放任心中那只关了很久的猛兽出笼。

  李屿秋被他勒得慌,困意消失了大半,手肘往后推了推,“你抱得太紧了!”

  但他的话话刚说完,顾晟就抱着他翻了个面,虽然松了力道,不再紧紧捁着腰身,但很快就循着他的气息亲了上来。

  “屿秋……让我亲一下,我就亲一会儿……”顾晟一边胡乱且粗暴的亲吻着他,一边贴着他的唇说道,“让我抱抱你。”

  “唔……”

  李屿秋的抱怨都被他赌了回去,只能发出细微可怜的呜咽声。顾晟身上沾了一点酒和烟的味道,但是嘴里并没有,不过他此刻却像是喝醉了发酒疯一样,化身粘人的大型犬,非要粘着他那柔弱的主人。

  出乎意料的是,李屿秋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厌恶,推他的力量也几乎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挣扎约等于没有。

  其实他这些天,已经逐渐开始接受现实。

  就算不得不和顾晟亲密接触,又能如何?他的身体反应又不能代表他的灵魂。

  更何况,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顾晟总会优先考虑他的感受,优先照顾他,自己忍着无论多久都没关系。就连现在这会儿,顾晟明明都这么激动了,却还是顾及着他的感受,优先帮他。

  既然如此,他也算是受益的一方了,遖峯篜里而且他也的确能从中感受到乐趣——其实就相当于换一个方式让顾晟为他服务,继续折磨顾晟。

  总而言之,他现在很喜欢看着顾晟在他面前隐忍爱欲的模样。

  他虽然是躺在身下,但他的理智比顾晟多,形容也并不凌乱。反而是撑在他身上的顾晟,呼吸粗喘,浑身紧绷,俊美的脸颊写满了“欲求不满”四字。

  他能感受到顾晟绷紧的肌肉线条,甚至似乎能透过他高热滚烫的肌肤,感受到内里剧烈涌动的血液。

  顾晟的喉结微微滚动着,爱欲让他面色潮红,脖颈和侧脸上青色的血管都明显了许多。

  看着就是又难受又必须忍耐的模样。

  ——这和他之前羞辱顾晟,而顾晟只能在他面前隐忍不发的模样,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

  ……

  他心中清楚,顾晟对他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习惯和他亲密接触,并且为了进行最后的那一步做准备。

  毕竟他这身体太脆弱了,需要慢慢适应,一开始就用手指,然后就换成小工具……也不知道顾晟什么时候准备的,反正已经给他用上了许多。

  修行之人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许多,所以即便身体被顾晟熟练的掌控着,他的神智也很难深深陷进去,不过这倒是有点折磨他了,他只能全程保持清醒着接受这一切。

  不过,即便他居于下方,他也毫不示弱。

  他细长的眉微微挑起,香汗淋漓,含着水光的眼睛睨着顾晟。

  在这场斗争中,欲/望的主导者,究竟是谁呢?

  主观上看,他的确居于弱势,凭他的体格完全反抗不了顾晟,顾晟只需要一只手就能轻松挟制着他两只手腕,而他无论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但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慌张了。许多事情,只有直面的时候,才会知道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反而还挺有趣的。就像现在这样,爱/欲成了他对顾晟的另一个挟制工具。

  他的嗓音微哑,含着笑意,“看来在这件事上,你的手段并没有任何长进啊。”

  顾晟抬眼看过来,他便示意的动了动手腕。

  “你已经把我困在这个房间了,又把我的手束缚起来,你是有多害怕掌控不了我?”

  顾晟胸前的刺青上有汗珠缓缓滑下,深色的刺青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起伏,他并没有遭受激将法的挑拨,而是更加用力的摩挲着两只纤细手腕,声音沉沉的说:“难道不是你故意想让我对你这样做吗?”

  李屿秋被迫稍微扬起了腰,细长白皙的天鹅颈如同在向恶魔献祭。

  触及他平静如水的、毫无欲/望的目光,顾晟低头猛的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他颠倒黑白的说:“你在我身上刻下你的名字,你让我永远不能忘了你,你亲吻我的刺青,难道不是想引诱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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