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商陆笑着揉乱楚南星的头发。
“喂喂喂！”楚南星不满道，“发型要被你弄乱，又不是小孩了，总是揉我头。”
“没办法。”商陆又上手揉了两把，“南南太可爱了。”
楚南星倒是没反驳男人不能用可爱形容，毕竟在他心里，商陆也很可爱。会觉得一个人任何举动都可爱，大概是非常非常喜欢的程度吧，楚南星心想。
他抬手拍了拍商陆的头：“陆陆也可爱。”
商陆：……大可不必！
两人在外面走了一圈，漂亮的风景很治愈，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商陆买了袋鱼食，跟不少山庄的客人一样，在湖边喂鱼。
楚南星大方的丢下一把，而后闻了下手：“鱼食好香哦。”
“我看你是饿了吧。”商陆将剩下的鱼食送给旁边的小朋友，而后抓起楚南星的手，用湿巾给他擦干净，“喂完鱼，接下来该带楚南南小朋友去吃饭了。”
旁边的真小朋友看着楚南星，羡慕道：“哥哥长这么高，也是小朋友吗？”
“哥哥是我的小……”
楚南星已经猜出商陆要说什么，抬手捂住他的嘴。
旁边传来善意中带着调侃的笑声，楚南星脸色爆红，拽着商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度假山庄除了两个餐厅外，这里还有家私房菜馆，只接受特定客人的点单，掌厨的是钱家某位退休的长辈。
商陆自然早就预定，不过那位长辈前些日子到外地处理些事情，昨天才回到山庄。
等两人慢悠悠吃完午饭再回到住处，已经三点钟。
他们跟平常一样，一个坐在落地窗边处理邮件，一个靠在懒人沙发上看书。
楚南星今天特意带了块手表，时不时就要看一眼。
快到五点时，夕阳逐渐沉下来，空气中也添几分凉意，但是楚南星半点没感受到。
天似乎黑得格外快，窗外，花园已经渐次亮起灯。
老式摆钟发出沉稳的声音，两人异口同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似乎有些意外，两人愣怔着对视几秒，还是商陆先回过神：“要去哪里？”
楚南星低头看了眼手表掩饰心里的紧张：“后院。”
商陆看出楚南星的慌张，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像在安抚炸毛的猫咪：“是要去看画吗？”
“差不多吧。”商陆的手离开时，楚南星下意识往后蹭了下。
天色渐暗，商陆由着楚南星牵着他穿过稍显昏暗的长廊，后院没开灯，但隐约能看出来大变样：“画呢？”
楚南星拿出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遥控器已经被他握得温热。
当开关被点下时，后院霎时被光笼罩，让人有一瞬间的晃神。
“商陆。”楚南星道，“这幅画还满意吗？”
灯柱投下侧影，跟他们现在的影子形状很相似，楚南星往商陆身边靠了靠，这下，两个影子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道塑封照片的材料是何材质，随着被风吹动，照片碰撞，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响，仿佛自然生成的乐曲。
商陆半天没说话，不是他反应迟钝，只是他实在过于惊讶，一时间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楚南星本来特别紧张，但是扭头看见一向维持精英成功人士形象的商陆多了几分傻气，那点紧张立马飞远：“就站在这里呀，不走过去看看吗？”
他牵着商陆走完灯柱组成的道路，到了那棵银杏树前面，树叶随口摇动，落在他们身上，像是送来的祝福。
“南南，你……”商陆从没觉得说话这么艰难，“这是什么意思？”
楚南星心想商陆不会被他吓傻了吧，这么明显的意思，商陆还没看出来吗？他清了下嗓子，指着银杏树：“把那个摘下来。”
商陆听话地摘下树上与众不同的那个红色锦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过去常玩的许愿游戏。他小心翼翼展开纸卷，上面写着一行字。
“想要商陆变成楚南星真正的男朋友，要结婚的那种。”
商陆现在觉得自己智商已经锐减到一位数，他是真的没想到，楚南星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楚南星伸手在商陆眼前挥了挥，撇嘴道：“你不同意吗？”
“当然不是！”商陆下意识抱紧楚南星，“傻子，这种问题还用问吗，结婚对象除了你，还能有谁。”
楚南星似乎能够感受到商陆身上传来的浓烈情感，明明风很冷，他却像是被暖阳包裹。
等商陆平复完心情才松开楚南星，他本来还想说什么，楚南星从口袋里拿出戒指：“从今以后就要被我绑定啦，商先生。”
“求之不得。”
楚南星美滋滋看着他跟商陆手上的戒指，合适又般配，他的审美真是太棒了。
“你刚才要带我去哪？”楚南星想起来商陆之前说的话。
商陆想到他还没进行的告白计划，可能他天生就跟这件事犯冲吧，不过，他垂首看盯着戒指傻乐的楚南星，这样已经足够。但他准备了那么久的东西，当然要带楚南星去看看。
到了湖心的木楼，随着他们往前走，灯光也渐次亮起。
楚南星推开木门，屋里到处充斥着甜蜜的味道，一看就知道布置场地的人要做什么事情。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楚南星感叹。
虽然每年都要到这边度假，但他们来的季节一般是夏天或冬天，木楼里要么热要么冷，随着年纪增长愈发娇气的楚南星已经很少来这边。
从前空白的墙面被画填满，楚南星扭头看商陆，这人天生学什么都快，但并没有多么喜欢。后面两幅画，楚南星之前没有见过。商陆从前说过，画画很没有意思，除非画他在意的人。
“画了多久？”
“没有很久。”
“骗子。”楚南星抬手环住商陆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看，商陆的眼神总是很冷，但注视他时，总是温柔又深情，“好看，我很喜欢，什么时候可以兑现呢？”
最后一幅画，商陆画的是婚礼场景。
商陆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躲在这里画完少年时期的那副画，楚南星却兴冲冲拿着文件夹进来，说那是给他准备的告白计划，他喜欢的人一定会感动的答应。
彼时的商陆摔了文件夹扔了画笔，跟楚南星闹了出生以来最久的冷战。
后来还是舍不得，他重新捡起画笔，偶尔会躲在这里继续画那些只有一个观众欣赏的画。
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
“商陆……”楚南星眼睛亮闪闪的，“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楚南星心想他也是个俗人，也会想要听喜欢的人说些直白的情话。
“等下跟你说。”商陆道，“先去上面看看。”
楚南星现在已经不怕楼梯了，商陆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一步步走上阁楼。
阁楼也装饰了一遍，有些像是古代洞房花烛的场景，最旁边摆着一个楚南星很眼熟的机关盒，上方是一张未签名的婚书。
商陆注视着楚南星的眼睛：“南南，我的余生都送给你，要吗？”
楚南星扑哧笑出来，商陆真是太可爱了：“要呀，为什么不要。”
商陆也跟着笑，终于说出来楚南星期待的那句话，他贴着楚南星的耳朵，语调很轻，无限缱绻：“我爱你。”
楚南星很容易害羞，却又极其大胆，他踮脚在商陆唇上亲了两下：“我也爱你。”
机关盒每一层都装着东西，有的贵重，有的普通，但每一样对两人有意义。
“你也准备了戒指啊？”楚南星打开机关盒最上层，拿出其中的宝蓝色首饰盒，里面果然是两枚戒指，“这个我也喜欢怎么办？”
商陆没说自己戒指准备了快十年才送出去，提议：“那就当成婚戒。”
楚南星苦恼：“但是婚戒我已经设计好了，只是镶嵌的宝石还没有选好。”
怎么总是随口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商陆说：“那就换着来，或者两只手都戴。”
“对哦。”楚南星故意勾起商陆的下巴，“咱们家又不差钱，以后一年送你一个。”
商陆凑近吻上去：“都随你。”
阁楼空间并不大，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隐隐有了点控制不住的趋势，幸好商陆理智尚存，毕竟这里实在不是合适的地方。
两人心照不宣分开，坐在阁楼两边吹风冷静。
“商陆。”话都已经说开，楚南星心里也隐隐明白当年的真相，他抿了下唇，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自从察觉出对商陆的感情，楚南星再想起过去时，就像玻璃上的雾气被擦干，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他并不是个记性好的人，但关于商陆的事情，好像都被记得很清楚。
他跟商陆，或者说商陆对他，绝对不能仅仅用朋友来形容。
楚南星拍了几下头，心想自己还真是个笨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