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与江辰元的声音。
楚南星迅速起身，却又被商陆抓住了手，门已经被推开一道缝隙，楚南星仿佛被点了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进来吧。”
比起垂着头害羞到红了耳朵的楚南星，江辰元看起来反而正常许多，似乎刚才他根本没撞见过办公室里的亲密画面。
过了这么多年，江辰元对楚南星那点心思早就已经淡了，只是想起来时还有一丝淡淡的心酸，年少时的遗憾大抵都是如此。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的确只有商陆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撬开楚南星的蚌壳，抓住其中最完美无瑕的那颗珍珠。
“你们先聊。”楚南星挠了两下商陆的手心，“商陆哥，我去休息室等你。”
商陆放开手，又勾住了楚南星的小指：“嗯，等我忙完就去找你。”
江辰元清了下嗓子，试图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过去都曾有意识无意识把他当成假想情敌。
楚南星回到休息室后在床上滚了一圈，虽然谈恋爱有些麻烦，但大多数时候还挺有意思，让人觉得满足又有些不满足。他脑海里忽然多出很多画面，又逐渐变成文字。他盘腿坐在地上，打开电脑开始修改剧本。
休息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外面的谈话声时远时近，楚南星耳朵偶尔会捕捉到商陆的笑声，于是，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不知不觉间，一下午就过去了，夕阳染红半边的天际，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楚南星身上，一缕光似乎在随着他的手指跳动。
商陆从后面环抱楚南星：“喊你半天了也不理人，写什么呢，这么着迷。”
楚南星边打字边道：“改剧本，突然有了点灵感。”
商陆大致扫了一眼：“很有趣。”
“你的评价不算数。”楚南星笑着说，“你对我的滤镜有八十米厚，就算拍得再烂，你也能写出来八百字的小作文夸我。”
“看来南南很了解我。”商陆头搭在楚南星肩膀，还蹭了两下。
“那当然，谁让我们……”楚南星耳边都是商陆的呼吸声，他缩了下脖子，“你别闹，痒。”
商陆起身，帮着楚南星收好电脑：“我们怎么了？”
楚南星哼了一声，开始胡言乱语：“我们青梅竹马、情深义重、情比金坚、情同手足……”
商陆眼角抽了一下，手动捂住楚南星喋喋不休的嘴：“越说越不像话，你还是安静一会吧。”
楚南星依旧不老实，还在那里哇呜哇呜，仿佛一夜回到了幼稚园。
“晚上去哪儿吃？”商陆问。
楚南星想了会，说出一个餐厅的名字，朋友前段时间在他耳朵边念叨了好多次。
“行。”对于这类小事，商陆一向由着楚南星的想法。
他们离开时正赶上下班晚高峰，附近几条路都堵得水泄不通。楚南星趴在车窗上拍夕阳，过了会，他又将摄像头改成前置，将他和商陆的身影留在了照片里。
商陆正低着头看文件，没注意到楚南星的动作。
“商总！”楚南星忽然提高音调喊了一句。
“啊？”商陆抬头，楚南星按下了快门键，照片上，楚南星笑弯了眼，商陆微微瞪大眼，比起平日里的精英模样，多了几分呆萌。
“商陆，你这个样子好像个表情包哦。”楚南星不止这么说，还真的迅速做了一个表情包发到商陆微信上。
“胡闹。”商陆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半点不开心的意思都没有。不得不说，楚南星这样，全是他惯出来的。
“商陆哥……”楚南星拖着长音，“我好饿啊，要晕过去了。”
他中午只顾着生气，连饭菜的滋味都没尝出来，又烧了一下午脑细胞，现在胃已经打算造反了。
商陆被他逗笑，提议道：“那别等了，我让助理订外卖，就是你前几天要吃结果没营业的那家餐厅。”
“算了吧，回家也要很久。”
“不回家。”商陆跟司机说了个地址，是附近的一处公寓。
楚南星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商陆在这边有套房子。
“你真是太好啦，爱你。”楚南星对着商陆用手指比了一颗爱心。
“这么爱撒娇。”商陆眉头微微皱起，他忽然想到，楚南星在外工作的时候，也可能会这样对别人撒娇。
楚南星某些时候拥有小动物般感知危险的敏锐触觉，他傻呵呵笑了两声，可怜兮兮道：“我现在也只能在你面前撒娇了。”
车里的氛围瞬间轻松许多，楚南星轻轻舒了一口气，背过身拍了拍胸口，他简直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会哄人了。商陆神色温柔，假装没看见楚南星的小动作。
绕过拥堵的那段路，公寓很快就到了，商陆只在工作特别忙碌的时候在这里住两天，他大部分时候还是选择回家。尤其楚南星没在外面拍戏时，他更加不可能住在这里，所以楚南星也只来过这儿两三次，并不怎么熟悉。
房子里没什么人气，装修也和样板间差不多，楚南星看了一圈就失去了兴趣，蹲在阳台边看那几盆自由生长的绿植，总觉得面前的几个花盆有些眼熟。
没等他想明白，外面响起门铃声，是外卖到了。
“我现在好像个不思进取每天只会吃吃喝喝的咸鱼小废物。”楚南星捧着脸看商陆摆菜，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
“是挺像。”商陆开玩笑道。
楚南星不可置信道：“难道你不应该说有我在，我养着，你可以一直做个无忧无虑的咸鱼小废物吗？”
“那还是算了。”商陆笑道。
楚南星使劲哼了一声，不知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看来我出去工作的时候，你也没多想我。”
商陆摸了摸楚南星的头，“虽然我自私地希望你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但更希望你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楚南星眨眨眼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商陆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楚南星看着商陆的背影，忽然很想冲过去抱他。他也是刚刚才想到，一直以来，无论他做什么选择，商陆总会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