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帝星人都知道,底律荒星上有着最深层的恶意和欲/望,里面的囚犯算不上什么好人,而之上的那位状似温和的监狱长也没有看着那么冷淡禁欲。

  alpha的腺体处本就是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贸然露出给别人看,难免会让人觊觎。

  季西流眨眨眼,听完他这句话,有点不太明白,但刚刚一时上头的冲动似乎也随着男人冰凉的指尖逐渐冷却。

  这么一想冷静多了。

  池宿又不是那些变态老大,没有折辱alpha腺体的癖好。

  季西流把思绪理好,乖乖地闭上嘴。

  男人指尖蹭过他的唇,垂眸扫过他被覆盖在颈环之下腺体的部分。

  又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

  alpha腺体作为最脆弱的地方,在一定程度上也注定了这个地方的‘暧昧’性,就如同o一样,如果太多的alpha信息素灌进去,他的腺体会肿胀,甚至产生一些别的对于alpha的影响。

  季西流脖颈处的抑制器被重新装好,严丝合缝将格外溢出的信息素全部收敛起来。

  池宿起身将东西重新收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季西流碰了碰自己的抑制器。

  整打算从床上爬下来回到沙发那里,被池宿喊住。

  男人一手撑着一旁的柜子,回头淡声道:“不是要睡觉?”

  季西流点点头,用左手指了指旁边:“我可以在那睡。”

  在监狱待久了季西流感觉自己对于其他的要求都下降了不少。

  他在底律荒星的床也不是很舒服,长手长脚的青年躺上去有些突兀。

  乍一进入这个房间,还是挺馋这个大床的。

  不过小弟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奉献精神。

  他利落地从床上爬下来,池宿看他一会然后说:“手还伤着,别乱动。”

  季西流环顾了周围,这里确实除了这张床就没有别的了。

  他沉默一会。

  池宿闻言轻笑一声,男人声音清润华丽,光是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睡沙发?你的手不想要了?”

  季西流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其实也还好,他睡觉很老实不会到处乱动,而且那个沙发看起来也很舒服。

  池宿冲他一偏头:“别不听话。”

  季西流闷声闷气地哦了一声,但他看着池宿的动作,心想他身为小弟怎么都不能抢了池宿的床。

  男人从柜子里取了另一床被子,看着季西流还呆在原地,出声道:“发什么呆。”

  alpha听他的话乖乖坐在床边,回头看了看床,犹豫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纠结的,他还没穿越的时候出去和室友一起出去旅游,四个人住双人房,两张床一拼四个人睡都绰绰有余。

  现在这个床比那两张床都大。

  季西流看开了。

  他往里面滚了滚,“监狱长大人,这个床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季西流保证道:“我睡觉不会踢被子的,你放心。”

  他掀开被角:“不能睡沙发。”

  池宿睡沙发要他个小弟做什么。

  这是对小弟的侮辱。

  他给池宿留了很大的空位。

  “监狱长大人,快来。”

  池宿动作一顿。

  似乎在消化季西流说的话。

  房间里空且大,池宿目光落在季西流给他留得很大的空位上,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季西流的迟钝。

  说不出来的情绪。

  他对他有异样的情绪,而这人一心给他当小弟。

  池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有怎么样的反应。

  季西流好像还是没有将自己完全转到荒星监狱这个地方,他大概不知道,惦记他的不止是荒星监狱里的那些alpha,还有他一心奉为老大的监狱长。

  但人骨子里的卑劣无法消除,就比如他现在应该和季西流坦白,然后拒绝他的提议,但没有,池宿很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建议,没有放弃任何贴近alpha的机会。

  季西流这人大大咧咧,和同性睡张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就是,这位同性是他的老大。

  季西流虽然说努力忽视这一点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从医护室一直磨磨蹭蹭到现在,房间里灯光暗了下去,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夜灯。

  房间里安静到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季西流右手受伤只能老老实实地平躺着,池宿呼吸清浅,像是轻轻吹起一片羽毛。

  他侧过头,正好看到池宿。

  季西流觉得自己现在睡不着,他睁着一双眼睛,试图培养一些困意。

  奈何,控制不住。

  alpha动了动,池宿留意到身侧季西流的状态,“睡不着?”

  季西流说:“有点。”

  他毕竟还是第一次和老大躺在一张床上,这程度丝毫不亚于高中上早自习迟到在公交车上和班主任邻座,突出的就是一个如坐针毡。

  想到这他笑了一下:“有点像是迟到碰到班主任。”

  池宿无声叹了口气。

  季西流说完缩到被子里,鼻间带着点信息素的味道,季西流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摸了摸脖子,觉得腺体处有点胀得疼。

  季西流它当做是自己对于抑制器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alpha耳垂稍红。

  把被角往下拉了拉,池宿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但是什么都没说。

  alpha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如季西流所说,青年睡觉果然很老实,他没有卷被子的习惯也不会踢被子,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睡着。

  池宿醒的时候季西流还迷迷糊糊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感知到一点动静抬了下头,迷迷糊糊地没有反应过来,还想躺下去。

  蓦然,反应过来,一下子睁开眼。

  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男人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似乎因为温度太低无法感知到季西流额头的温度是否异常。

  男人低下头,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季西流一下子愣住了。

  这么近的角度季西流甚至可以数清楚监狱长大人的睫毛。

  僵硬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左手僵硬地从被子里抽出来,有些不解地出声:“监狱长大人?”

  良久后,男人直起身子,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换成了另外一句话:“发烧了。”

  季西流:?

  他下意识反驳道:“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说完这句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

  季西流沉默一会。

  他是alpha吧,?是星际里公认体质最强的alpha吧?是最厉害的S级吧?

  季西流脑子里冒出一万个问好,试图找到问题的原因。

  另一边刚从屏蔽里出来的c83再次吐槽道:【不愧是你。】

  季西流:……

  在浴室里跟人打架的时候滚了一身脏水,然后作死跑出去找地方用冷水擦掉了身上的血渍,被池宿带去医护室再被医护室里的冷风一吹。

  这情况,不发烧才怪。

  季西流从床上坐起来,心里直觉完蛋了:【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小弟形象。】

  系统安慰道:【无所谓,当个废物流小弟也不是不行,到时候你可以负责给反派拖后腿,给龙傲天送经验。】

  季西流觉得不行,池宿对他这么好,他这个当小弟的怎么能坑人家。

  他不。

  他要成为池宿的‘左膀右臂’,成为龙傲天脚下第二大的那颗绊脚石。

  系统无语片刻,怎么着不都是被龙傲天摁死,挣扎个锤子啊。

  alpha蔫蔫地坐在床上,纯黑色的头发因为睡了一觉有些凌乱,他腺体胀得发疼,本来就难受,现在更难受了。

  “监狱长大人,我头好疼。”腺体也好疼。

  季西流以为是发烧弄的,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青年头发凌乱,病感一上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池宿手指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做安慰。

  季西流抬了下眼。

  眼睑下的那颗泪痣因为病气却变得越发漂亮。

  池宿手指贴在他的颊侧,指尖不动声色地蹭掉他刚醒被屋里的灯光刺激而出的生理性的泪水。

  alpha脸颊发烫,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要去医护室了。

  完了,他的威武霸气小弟的形象。

  池宿一定会觉得他是个三天两头进医护室弱唧唧的A。

  池宿缓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季西流指了指腺体的位置,他问:“这里也不太舒服,发烧也会烧到腺体吗?”

  池宿闻言,浅色的眼瞳敛动了一下,alpha腺体并不会受发热的影响,季西流说他能感知到池宿的信息素。

  男人垂下眸。

  他说:“不是发烧,是信息素。”

  季西流:?

  他拉开床边搁置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的东西好像是季西流第一次被关进禁闭室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钢笔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季西流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钢笔’到底是什么鬼。

  “别紧张。”池宿拔掉顶端‘笔帽’一样的盖子,露出里面尖锐的部分:“这是腺体抑制器,会让你舒服一些。”

  他声音一顿。

  季西流看着那个东西就想起来自己被扎的时候,他试图挣扎,心想这玩意不会真的一针戳在脖子上吧,他迟疑地问:“这是扎哪的?”

  池宿声音轻缓:“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