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旨表扬了施粥人家,并每家赐了牌匾,还开放粮仓。
三天后,皇帝更是宣布沐浴焚香亲自向上苍求雨,这一消息让百姓无一不感念皇帝的仁慈与对百姓的爱护之心。
叶秋熙看着御赐的牌匾,上面刻着“仁善人家”四个大字。
脸红地说:“我就去一次。”
宁岳轻笑:“那也是你应该得的。”
叶秋熙脸更红了:“买米的钱有一半是你拿的。”
宁岳:“嗯,我的就是你的。”
半个月后,皇帝在正阳大街举行祈雨仪式,隆重庄严的祭祀台上皇帝一身素衣,身体消瘦,满面虔诚。
无数百姓被护军拦在外围跪地祈求,城外的灾民亦是如此。
后台里怀景长公
主绷着脸,再次寻问折彤:“当真能成吗?”
类比于怀景长公主的紧张,折彤十分闲适。
“富贵险中求,在世人眼里你只是长公主,成了皇帝只会更加恩宠你。不成,上次被冷落六七年,这次最多被夺封号贬为庶人。钱财上,公主府的术士们一人给一些,公主以后的生活不会差。”
怀景长公主抚额:“谢谢,并没有安慰到我。”
之泽的占星术和宁岳的雷电术,本来得民心的祈雨可以让长公主去,但是皇帝年老旧病缠身,心思越发难以琢磨,对各个皇子的防备之心愈加重。
长公主是女儿身不会让皇帝往皇位上想,但旱灾时刻求雨成功,这在百姓心中的份量以皇帝现在的度量不可能对长公主毫无芥蒂。
还不如把得民心这事让皇帝去做,没有争储危险的长公主会更得皇帝的喜爱。
怀景长公主呢喃:“成王败寇,倒也合适。”
成了,得皇帝宠爱。不成,便为庶民。
未时,原本阴沉的天空更是黑云滚滚,气候闷热的犹如在蒸锅里。
宁岳在皇宫里的观星楼,这是整个皇都最高的建筑,从顶楼可以俯瞰大半个皇都。
“如果我术法耗尽死了的话,一定要保护叶秋熙此生无忧。”
“哪来的废话,不行就停手,你是术士找个深山老林躲着没人能耐你何。”庄仁臭着脸语气不善
“我可听说叶秋熙的娘又在替他寻亲事,你要死了,那真是一点阻碍都没了。”
宁岳脸一冷:“你从哪听来的?”
他几乎每天都跟叶秋熙在一起,怎么没听说?
“你别问我从哪听来的,反正就有这么个事,你死了刚好给人腾位置,死不死的看你自己吧。”
庄仁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忧虑,站在这顶楼看向外面,那黑云更像是看不见边的高山一样,好像眨眼间就能压过来。
步英往庄仁身边靠了一步,看向宁岳说:“一味的等待是没用的,该强硬就强硬。”
庄仁给他一个胳膊拐:“你闭嘴,竟教些没用的。”
步英挑眉:“昨晚不是你让我快点?”
庄仁一巴掌扇在他的脖子间,恼怒道:“闭嘴。”
步英摸着发麻的脖子:“果然喜欢强的。”
宁岳死亡凝视:“要给你们再电一下吗?”
步英正经站好:“不用,省着点怼天上去,说不定能多下几点雨。”
这么一打闹,庄仁满怀的忧思冲淡了不少。
“总之,你小心。之后的事,一切有我们。”
宁岳走到观景台上,看着近在眼前的黑云,黑紫色的雷电异能瞬间萦绕身体。
-
叶秋熙看着头顶的黑云,一股黏腻的气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一道亮光从黑云里一闪而过,他心里一颤。
“那是闪电吗?”
王秀蹙着眉头:“黑压压的,看的人心慌。”
叶秋熙呢喃道:“有闪电是不是要下雨了?”
王秀叹气:“希望吧,正阳大街上那么的阵仗……万一……可怎么收尾。”
叶于立厉声道:“不要糊说。”
王秀也知刚才的话过了,于是不再说话,可这气氛实在压抑。不说点什么,实在心里发慌。
“好些天没见宁岳和石头了,也不知道他俩现在做什么?”
叶秋熙摇头:“可能都跟今天有关吧。”
阿岳跟他说,今天皇帝亲封的皇家术士护卫都在观星台,至于在观星台做什么,阿岳没说,可能真的跟求雨有关。
石头现在成了长公主随身护卫,既然是长公主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叶秋熙也是才知道石头现在在长公主身边当差,对比于宁岳的术士身份,石头现在的身份倒是震惊小了很多。
一道强光从人们眼前一闪而过,接着一声闷雷响在耳边。
叶秋熙一怔:“打雷了?”
随后一喜:“是不是要下雨了?”
叶于立欢喜过后,有些疑惑:“这雷声有些怪。”
叶秋熙不解:“哪里怪了?”
王秀双手合起感念一声阿弥陀佛,随后笑道说:“别听你爹叨叨,这么长时间没下雨,今天又这么闷热,雷声不响亮也正常。”
“哎,还好旱灾时间不长,又是发生在皇都附近,有些人就算想怠慢也不敢,要是再在偏远的府城,怕是到现在受灾的消息都没传入皇都,还不知道要死不少人。”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黑云越来越厚,几乎遮住了半个皇都,闪电不停在黑云中穿梭,可就是没有要降雨的征兆。
正阳大街上面的百姓与城外的灾民跪天呼地,不停地祈求上苍开眼。
怀景长公主的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遥望着求雨台上的皇帝,那皮肤松弛的脸上满是不耐,这一刻怀景长公主无比清晰地认知到,皇帝老了。
她从小敬仰的父皇已经是个猜忌心浓重的掌权者,只有权利,没有为民之心。
那个仁善的皇帝已经消失在权利的欲|望中,深呼一口气,怀景长公主已经在心里计划求雨失败后的事情。
大皇已除,三皇子是亲生弟弟,其余的几个皇子要么年纪小要么母族不显。算来算去,敌手也就那么两三个。
一声巨响打断了怀景长公主的思绪,紧接着一道强光刺的众人睁不开眼。
“雨……”
“下雨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满城的呼喊声。
“皇上万岁。”
“皇上万万岁。”
“苍天有眼,终于下雨了,天不亡我。”
灾民们喜极而泣,城里的百姓、官员无不在激动呐喊,吾皇万岁。
而皇帝早就在众人的保护中从雨中离开,怀景长公主嗤笑,怕是连雨滴都没被淋到吧。
“表情收一收,去邀功了。”折彤眼里满是笑意。
怀景长公主呼出一口气,随即满眼激动、孺慕、喜极而泣,提着裙摆奔向皇帝的轿撵。
折彤看着瓢泼大雨,感叹道:“皇室人真是天生会作戏。”
雨中怀景长公主微顿,随后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起码打把伞吧。她那好父皇此刻说不定都不想见她,这戏是白作了,想法刚停头顶上大雨消失不见。
“公、公主,伞。”
雨水模糊了怀景长公主的双眼,她看着这个容易脸红的小护卫,心情突然变好。
“走吧。”随后靠近小护卫小声地说:“好好看我作戏。”
-
庄仁一把接住倒下的宁岳,满脸僵硬的肌肉不停抖动。
“宁岳,你怎么样?”
步英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焦急:“宁岳,你要真死了,叶秋熙那哥儿可就成了别人的夫郎,他们一起翻云覆雨,还要生孩子,你忍的了?”
庄仁要疯了:“你不要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
步英一顿,开口又说:“对,不能说这些。以宁岳这小子的识字量估计听不懂翻云覆雨是什么意思,就是叶秋熙脱光跟别的男人上|床,在别的男人身下喘息。”
“闭……闭嘴。”宁岳闭着眼咬牙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庄仁一喜:“宁岳,怎么样?能不能活?”
宁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脑袋更是要炸开似的。
“活!”
庄仁心里一松:“那就行。”
宁岳还想说什么,可实在没力气,随后彻底陷入黑暗。
庄仁还没彻底松快的心再次高高提起:“宁岳,你个小王|八|蛋。”
-
又是一年春风好时节。
石头拧干布巾上的水,从手臂开始给宁岳擦身体,一边擦一边如往常般絮絮叨叨。
“秋哥儿又问起你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慌说久了我差点以为你真是被皇上派去西域了。”
“前两天我去秋哥儿家,撞见了一出大戏,你猜怎么着?叶于午全家登门道谦了。我的老天爷,这离换亲的事都过去一年多了,来道什么谦。”
“后来我听明白了,因为换亲一事他家在镇上的名声不好,生意也受到影响。现在他儿子考上童生,害怕儿子前程受影响特来修复关系来了。”
“没想到叶浩然那个小豆丁还是个读书料,但是被王秀婶子打出去了。”
……
“哎,你到底什么时候醒,都快睡两年了,还没睡够吗?”
“秋哥儿都十八岁了,是大哥儿了,婶子和叶叔都在愁他的婚事。这一两年我明里暗里搅合了不少说亲者,搞得我现在都不敢上门,就怕王秀婶子打我出门。”
“我真是对得起你了。”
“最近听说又有一家说亲的,我打听了一下,家庭条件没得说,男方长的也俊朗。你要是再不醒,我真的找不到借口再去搅合了,不然我怕王秀婶子以为我看上秋哥儿了。”
说到这里石头脸一红,小声地说道:“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完脸红的能滴出血似的:“好啦,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才告诉你的,其它的,等你醒来再告诉你。”
“哦,对了,我昨天看见叶巧然了。叶巧然你还记得吧,我还以为她的举人夫人做的很愉快呢,没想到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艰难。”
“被徐唐氏那个老婆子站在大街上骂的不敢抬头,啧啧啧……当初好的跟亲生母女似的,徐世员站一边跟死人一样,还好秋哥儿没嫁过去,不然更受罪。”
“叶雪上个月生了大胖小子,赵泽那家秋居然哭了,趴叶雪门口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喊着雪儿雪儿的,害的大家都以为……然后赵胖子被他娘拿棒槌追后面打了小半个时辰。”
石头擦到宁岳腰上,尽管看多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心酸。
“别人趟床上不动后背生褥疮,你倒好,肌肉没有萎缩就罢了,怎么还硬棒棒的。瞧你这勾勾线线的,还有这……”
石头勾着宁岳的裤腰,同为男人免不了俗套。
“嘿嘿,让兄弟我再给你量量,是不是这里也长大了。”
突然手腕被抓住,石头顿时觉得手腕要断掉似的。
“疼疼疼……”
石头突然顿住,两眼不敢相信地瞪大。
“宁……宁岳,你醒了?”
“老天爷,你睡了快两年了,你终于醒了。”
石头激动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眼眶发热,抽泣道:“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地老天荒。”
“我就知道你是术士,没那么容易死的。”
“你……刚刚……说什么?”
宁岳声音嘶哑,长时间没有说话一开口嗓子干的厉害。
“我说你醒来真是太好了。”石头抹着湿润的眼角
“不……”
“叶仇不好了,提亲的上门了。”
十五从门外冲进来,拉着石头就往外跑。
“快点,不然亲都订下了。”
“站住。”宁岳已经站在床边,全身的往外冒寒气。
石头瞪大眼:“我的天,你这是气的冒烟了吗?”
伸手去碰却被冻的一哆嗦:“气的冒寒烟……不是,冒寒气?”
十五从震惊中回过神一把挤过石头,激动地说:“副指挥,您终于醒了!不对,您现在不是副指挥了,您被皇上封为大宗师。本来皇上想封您为国师,但长公主说您还小,又在昏迷,国师太惹人注目对您的安全不利。于是皇上就封了您为大宗师,其余有功术士为宗师。这也是长公主提意的,她说您肯定不想引人注目。”
石头撇嘴:“就一个名头而已,什么赏赐都没有。”
他可是知道当时皇帝赏长公主和那些大臣不是金子就是田地,还有珠宝首饰,到宁岳这里就一个名头,有什么用?
十五觉得石头眼界太小,说道:“那些对术士来说都是俗物,他们需要的东西那都是对术法有用的宝物。”
“切,术士吃饭不要给钱啊。”石头不以为然
“闭嘴,别吵了。”
宁岳感觉身体机能恢复差不多后,对十五说:“你刚刚进来说什么?”
十五这才反应过来,忙说:“您醒来真是太好了,叶小哥儿家里来了提亲的,再去晚了怕是亲都提成了。”
石头大惊:“这么快?不是前几天才有媒人上门,这才几天就订亲?”
十五:“男方对叶小哥儿很喜……满意,迫不及待。”
一边说一边看着宁岳越来越差的脸色。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石头拉着宁岳就走
等等,石头回过头,十分悲愤。
“你为什么长这么高?”
这哪是趟了两年受伤之人该有的?
宁岳已经不想听他们废话了,抬腿跨出去又被石头、十五拽回来。
“起码穿件外袍,你这光着上半身出去想被叫流|氓?”
裤腰就挂在垮上,下面的形状大小不说一清二楚,也八九不离十。
这样出去,怕是要被追着打。
-
叶秋熙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王秀进来见他这样心累地坐到凳子上。
“别走了,坐下喝杯水。”
叶秋熙哪喝的下去水,他坐在王秀身边急道:“我都说了不想订亲,他们怎么还不走?”
王秀心里也有气:“谁知道这个媒婆怎么回事,上次都说了不急订亲,突然把人带上门来说订亲,有毛病。”
叶秋熙气道:“他们还想强逼不成?”
王秀叹息一声,说:“其实这个方家条件不错,方老爷是你爹上司,衙门里的主簿,这方三少爷也是一表人才,仔细想想也是一门好亲。”
叶秋熙气急:“哪算好亲,那姓方的每次看我眼里都带勾子似的,讨厌的狠。”
王秀扑哧一声笑了:“你呀,人家那明明是满心眼里都是你,怎么到人这就成了登徒子似的。”
说这到里王秀不禁心里叹气,怎么小哥儿都十八岁了,还这么不开窍。
叶雪儿子都生了。
叶秋熙紧蹙眉头:“我不管,您快去回绝了吧。”
王秀坐着没动,说:“方主簿来了,现在和你爹在聊公事,我怎么叫人家走。”
叶秋熙无语极了:“他们家怎么这样啊。”
王秀心里也不舒服:“是不讲规矩。”
想一想还是算了,这样不讲规矩的人家条件再好也不行,免得再出什么乱子,就是丈夫这公事不知道会不会受到牵连。
叶秋熙没好气地说:“他们哪里不讲规矩,他们那压根就是瞧不起我们家,以势压人,仗着我爹位小言轻,打算强逼呢。”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王秀不轻不重的斥责,但心里不免忧虑起来。
“您不要管我说什么了,您快去让媒婆走吧,现在让她一个女人在那指不定又要传出去什么。”叶秋熙头疼不已
王秀白他一眼:“你当我是为什么进来,还不是媒婆想着法子催我过来叫你出去,我被她催烦了,就进来磨磨时间。等会儿我出去就说你累了,在睡觉。”
“哎呦,这小哥儿的房子就是雅致。”
穿着锈红色衣服的妇人推门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一进屋两眼就粘在叶秋熙身上。
叶秋熙大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王秀也怒了:“王媒婆,你这过分了。”
王媒婆拿着手帕捂嘴一笑,两眼在方三少爷和叶秋熙之间转悠:“都是一家人,害什么羞。”
王秀直接拽着王媒婆的衣领将人往外拖:“给我滚出去,这亲我们不结了。”
王媒婆直叫唤:“都进屋了,你家想不结可不要怪别人说话难听,再想想你男人的差事能不能保的住。”
王秀气地要吐血,刚要说什么,只的叶秋熙一声惊叫。
“你要干什么?”
王秀一回头,只见方三少爷居然要强拉叶秋熙的手,叶秋熙躲,他在就在后面追。
她连忙松开王媒婆的衣领去拦方三少爷,却被他一推,一个重心不稳趴在桌子上。
叶秋熙大惊:“娘!”
听到叫声赶来的叶于立见到此情形,两眼一黑,大声吼道:“都住手。”
说着大步挎进去扶起王秀,扭头对着门外的方主簿怒道:“你们请回,你们家的亲事我家高攀不起,不送。”
方主簿摸着八字糊,笑道:“叶书吏,你……”
叶于立直接打断他:“差事我不要了,你们回吧。”
方主簿细长的
眼里闪着冷光:“那就不要怪我了。”
“叶秋熙,快看看谁来了。”
石头一声轻快的叫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场面,转瞬间人已到了屋里。
“呦,秋哥儿,你这屋里这么多人?”
方三少爷满脸阴郁:“你是谁?秋哥儿是我的。”
话说完,突然全身抽搐倒在地上,方主薄原本被石头忽视的不满立马消失,他大惊失色的跑进去想看看自家儿子怎么了,结果刚一碰只觉得全身一麻跌坐在地。
他又惊又怒:“叶于立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家的。”
“你想怎么不放过?”
低沉带着无限压力的声间响在方主薄的心头,他一捂胸口,从嘴角溢出一丝血来。
宁岳一身鲜红刺绣华服进来,他无声的脚步像是踩在方主薄的心尖上。
方主薄瞳孔放大,眼前一片血红色。
宁岳站在他面前,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石头十分狗腿地搬个凳子放在宁岳身后,宁岳撇他一眼坐下。
“说吧,你打算怎么不放过?”
声音慵懒,却带着无限冰寒之气。
叶于立和王秀完全缓不过神来,他们看向石头,眼里满是疑问。
石头给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对叶秋熙嘿嘿笑道:“秋哥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叶秋熙直愣愣地点头:“惊喜,意外。”
说完猛得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地跑到宁岳身边,惊喜地说:“阿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岳抬头看着叶秋熙,满身冰霜消融,眼里一片暖色。
“刚好来得及。”
叶秋熙一抹尴尬爬上心头:“让你见笑了。”
宁岳:“不,刚刚好。”
晚一步,他的叶秋熙就要被迫成别人的了。
垂眼看向趴在地上的方主薄,眼神变的凌厉。
“一个主薄也敢仗势强逼,叶仇。”
石头一愣,回过神:“在。”
这是宁岳第一次叫他,差点反应不过来。
“告诉万安县的县令,主薄换人了。”
“换谁?”石头发懵
宁岳视线冷冷的看向他,石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换叶叔,我懂,我懂。我现在马上就去,就去。”
“十五,你去。”声音里带着无奈与无语
“是。”十五供手回道,走前对着石头挑起一边的眉毛,真是个傻子。
石头气极,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地站在一边。
方主薄眼里满是惊恐:“你……你……你是谁?”
他怎么不知道叶于立有这么大的背景,他早知道,他怎么敢?
宁岳讥笑一声,没回答,看向石头。
“把他们弄走。”
石头立即挺起胸膛,一挥手,从外面进来几个天枢的人。原本燃起的气焰瞬间灭了,声音平和的可以说是在商量:“把……把他们拖出去吧。”
媒婆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哭嚎道:“大人,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大人,绕命。”
宁岳冷眼刺去:“滚。”
立马有人捂住她嘴,将人拖了出去。
碍事的人清理干净,宁岳躁动的心平静不少。
他起身看着叶于立与王秀说:“我要娶叶秋熙。”
什么?
三个声音惊叫出声。
叶秋熙拽过宁岳,让他看向自己:“阿岳,你刚刚说什么?”
宁岳垂眸看他:“我要娶你。”
叶秋熙立马拒绝道:“不行。”
宁岳眉头一蹙:“为什么不行?”
叶秋熙一愣,阿岳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
宁岳又软了声音:“为什么不行?”
叶秋熙愣愣地说:“因为你比我小,我把你当弟弟。”
宁岳声音又变回冷硬:“我不是你弟弟,我要做你男……”
石头一把捂住他的嘴,对叶于立和王秀讪笑道:“他刚回来,脑袋还不清楚,我来替他说。”
真是要命了,没见过这样求亲的。
“宁岳从小就喜欢秋哥儿,一心一意想娶他做夫郎,王婶、叶叔,宁岳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对他你们还不放心吗?”
叶于立:……
王秀:……
他们看看石头,看看宁岳,又想到刚才宁岳那副阎王样。
说话实,不是很放心。
宁岳拍掉石头的手,对叶于立和王秀说:“我入赘。”
叶于立:……
王秀:……
两人眼神变的迟疑。
“生的孩子姓叶。”
“好。”
“可以。”
叶于立两眼一亮,瞧着宁岳顺眼多了。
王秀轻咳一声:“那什么,宁岳还你小。”
好什么好!
瞪了叶于立一眼后,王秀又说:“在我心里你和石头是一样的,都是秋哥儿娘家兄弟,这突然……我们得好好想想。”
石头也觉得有理,是得让人家好好想一想,哪有求亲当场逼着人家答应的。
他要劝说宁岳先回去,没想到叶秋熙严厉反对。
“不用想了,我不同意。我对阿岳……没那种想法。”
原本气息缓和的宁岳一听,戾气瞬间翻涌。
看向门外厉声喝道:“进来。”
然后络绎不绝的人或捧着或抬着各种箱子和礼盒放在叶家院子里,转眼间礼品堆满了叶家院子。
叶于立和王秀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送礼的人全部退出去仍然反应不过来。
石头咽了咽唾液:“宁岳,你这是……”
宁岳眼神凌冽:“从此刻起,我和叶秋熙已订婚。”
一声决定炸的几人脑袋发晕。
叶秋熙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宁岳。
“阿岳,你到底在干什么?”
宁岳看着他,声音冰冷强硬:“订婚。”
叶秋熙难以置信:“你这是在强娶。”
宁岳则过头看向院子里的礼品,沉声道:“你想当作成亲,我求之不得。”
叶秋熙觉得窒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岳:“嗯,那就订婚成功。”
说完撇向石头,冷声道:“走了。”
石头僵硬道:“去……去哪?”
宁岳心情颇好,眉宇间带着一丝满足:“看婚房。”
随后看向叶秋熙,笑着问:“你去吗?”
叶秋熙抓狂:“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