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半年又过。

  党修索晚上回到家,吃完饭和他哥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哥,我又得出国了。”

  聂心烛听到猛地回过头,“多久?”

  “嗯,还不确定,哥,这次是谈新的项目。”

  聂心烛又开始担心,“我也不能请假…”

  党修索笑着抱着他,“不用请假,等有时间了,我就回来看你。”

  “嗯,你好好工作,我在家等你。”

  “好,如果顺利,半个月可能就回来了,你乖乖等我。”

  “嗯。”

  党修索本不想让他哥多难受,所以临走前两天才告诉他这个消息,就这两天,他哥特别黏他,他能感觉到他哥的不习惯,他心疼,但也没办法,只能哄着。

  党修索出国后,忙的时候只能打个电话,发个信息,两人隔着时差,党修索往往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聂心烛在他离开后,就经常去爸妈家,陪他们一起吃饭,互相照顾,休息了就住爸妈家……

  有天晚上,聂心烛做了个噩梦,梦见小孩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整个梦境都是血红的。

  他在梦中忍不住哭,“修索,修索,不疼…”

  他哭醒之后就一直没睡着,梦境太不好了,他觉得小孩应该不会有危险,就去谈个生意,又不是像以前一样出任务,能有什么危险?

  对,应该没事的。

  他心里祈祷着小孩平平安安的,希望老槐树保佑他。

  最后睡不着,他还是忍不住拨了党修索的电话。

  没人接。

  他眉头皱的更狠,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又打了助理的电话。

  也没人接。

  聂心烛惴惴不安,到了六点的时候,他接了一通电话。

  挂掉电话后,他已泪流满面,思绪复杂,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掉到地上,人也失力的滑坐下去。

  等稍微冷静下来,他又拨通这个电话,要了具体位置。

  聂心烛乘最近的航班飞过去,到了他们说的地方后,被人带着来到病房,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孩,急匆匆走过去,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抖着手握着小孩的手,无声的哭。

  助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没大事,刚醒了一会,又睡着了。”

  “嗯。”作为医生,聂心烛明白,能在普通病房,就证明人没什么大事了,但他还是难受,心慌,心疼,又有点开心,太多的情绪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忐忑十几个小时的心,也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轻轻掀起被角,就看到染着血的绷带,再看到出血的位置,眼泪又哗哗往下淌…

  党修索睡梦中感觉到了他哥的气息,感受到了他悲伤的情绪,自己幽幽转醒,睁眼就看到满脸泪的人,心更疼了,连带着伤口也疼,“哥,不哭。”

  “修索,疼不疼?”

  “不疼,哥,别哭。”

  他伸手去擦泪,聂心烛将脸主动送到他手里。

  “我真的没事了,不哭啊,你一哭我就疼,心疼死我了。”党修索一边摸他哥的脸一边逗他哥,看着他哥又哭又笑的,心疼的直抽抽。

  聂心烛握着他的手一直陪着,“饿不饿?”

  “刚才还不饿,你一说我就饿了。”

  聂心烛一听小孩有胃口,便笑开来,“那我给你买饭。”

  “不用,他们准备的有。”

  话刚落,旁边的陪护就起来了,“我去拿饭,你们稍等。”

  聂心烛端着稀粥,一勺一勺的吹凉喂他,等人吃饱睡下后,他找到主治医生,了解党修索的情况。

  “这是他的报告,小伙子命挺大,子弹再偏那么一点点,人就救不回来了,其他没什么问题,养着恢复吧。”

  “嗯,谢谢医生。”聂心烛看着急救报告的各项数据,手都抖了起来,将报告抓得皱巴巴的,心跳乱的不行,“幸好,幸好他没事。”

  医生上前拍了拍他,安慰道:“嗯,别担心了。”

  聂心烛请了几天假,在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党修索,这天,他收到他妈的电话,他给党修索看了看备注,“要和爸妈说吗?”

  “说吧。”

  “好。”

  他接通电话,叫了一声,“妈。”

  “心烛,你今天还不过来啊?”

  聂心烛看了看党修索,“妈,我在修索这呢。”

  “啊,他回国了?”

  “没有,我在国外,他受了点伤,没其他大事,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受伤?严重吗?怎么会受伤?”

  聂心烛安抚她,“妈,不严重,这样,我给你视频。”

  聂心烛把视频拨过去,把手机递给党修索,接通后,党修索笑着看向他妈,“妈,我哥没骗你吧,我好好的。”

  郭瑞敏和党心民看着镜头里的儿子,虽然有点虚弱,但人没大问题才放心,“怎么会受伤?我和你妈明天过去,你把地址发过来。”

  党修索知道他们担心,也没拦着不让来,顺从着开口,“好,一会发你,这里突然发生暴乱,我们撤离时受了伤。”

  党心民皱着眉头,“伤到哪了?”

  “胸口。”

  党修索故意逗他爸,嬉笑着开口,“为了救一个国内的小女孩,才受伤的。”

  党心民沉着脸,但还是道:“辛苦了。”

  党修索勉强露出一个笑,插科打诨道:“为人民服务。”

  郭瑞敏也笑了,“心烛呢?担心坏了吧,天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和你爸看的揪心,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党修索扭头看了眼他哥,对着人坏笑着挑眉,用口型道:“是吗?”

  调戏完他哥,又回头看向父母,正经道:“我哥在这呢,才和我说几句啊,就想你大儿子了,来吧,找你大儿子去吧。”

  党修索把手机递给他哥,聂心烛红着脸接过后和父母说了一会,挂断后给他爸妈订好机票,又将截图发过去。

  党修索就在旁边看着他哥忙活,一眨不眨,等他哥忙完后,才开口,“哥,吓坏了吧?是我不好,又惹你担心。”

  “确实吓坏了,我家小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办…所以,修索,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好好活下去。”

  “哥。”党修索心疼坏了,紧紧握着他哥的手,心疼的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我会保护好自己,会好好陪在你身边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是你说的,你要做到。”

  “好,我听哥的。”

  他哥想要个承诺以求心安,他就会尽可能的给予对方安全感。

  “修索,我上周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受伤了,梦境里血红一片,我哭着喊你。

  但你不理我,从那开始,我就有了预感,本来是等待着,虽然担心但并不害怕,那个噩梦后,我就只剩下了恐惧,修索,我好害怕。”

  党修索红着眼眶上前搂着他哥,聂心烛怕弄疼他,一动不敢动,“你小心点,别碰着伤口了。”

  “哥,让我抱抱,对不起。”

  聂心烛听他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了,但这次,小孩是最悲伤的,悲伤到他都能透过他的身体感受到,他也红了眼睛,“不用对不起,是我自愿的,我爱你,所以我才会担心害怕,不是你的错。”

  “哥,我爱你,很爱很爱。”

  聂心烛在他怀里笑了,“嗯,我知道,我也很爱很爱你,以前你总说我不对你说爱,还冤枉我不爱你,这次我说了,明确的说了,你要相信我。”

  党修索也笑,“我信,刚在一起的时候,不敢信,后来我就知道了,我哥,不,我老婆特爱我。”

  “对,你的老婆特爱你。”

  党修索听到这句话,身体都僵了,他松开他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哥,你刚刚…是不是承认你是我老婆了?我没听错吧。”

  聂心烛挑挑眉,故意不认账,“啊?你听错了吧,我没说啊。”

  “你说了!”党修索也使坏,捂着伤口,“啊,哥,我伤口好疼啊,是不是又裂开了,疼死我了,哥,救救我…”

  聂心烛看着他在那演,等看够了,才如他愿,“好了,我说了,我是你老婆。”

  “那你叫我一声老公!”

  看他哥盯着他不动,他又要演,嘴还没张开,就被打断了。

  聂心烛笑着开口,“老公。”

  !!!!!!

  噼里啪啦,党修索的房子又着了…

  党修索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这句‘老公’带给他的震撼。

  “哥,你睡一会吧,都有黑眼圈了。”

  “好。”

  聂心烛正准备去陪护床,党修索叫住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床,“哥,陪我睡。”

  “不行,碰到你伤口怎么办。”

  “我不睡,我看着你,碰不到的,哥,我想挨着你。”

  聂心烛看着他的眼神,败下阵来,“行吧。”

  第二天中午,爸妈就来到了医院,见着人后看了看伤口,仔细问了一番,又去见了主治医生,这才放下心。

  党修索看着两人急匆匆问完他又去找医生问,无奈道:“爸,妈,这下放心了吧,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郭瑞敏看着党修索,眼圈泛红,但也如释重负道:“吓死人了,就差一点点。”

  党修索也坐直身子,正色道:“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他这个年纪,还让二老受这种惊吓,他这个儿子做的挺不到位的,他感到非常对不起父母。

  党心民拍了拍他的肩,“你没事就行了。”

  郭瑞敏道:“对,你和心烛,是我和你爸的骄傲,永远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们,但我们也希望你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

  党修索握着他妈的手,“嗯,我们会的。”

  几人聊了一会,郭瑞敏就向医院打听可不可以自己做饭,医院给找了地方,聂心烛陪着她买了食材,两人一块做了饭,一点多的时候,一家人才在病房把午饭吃了,聂心烛一勺一勺的喂他。

  过了五天后,党修索身体恢复的不错,一行人飞回西青,回去直接入住致和医院。

  党修索本来想回家养,但聂心烛不同意,执意让再入院住一段时间,党修索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上班之余就去陪着。

  党修索每天都挺美的,小日子过的很是惬意,他哥对他极其温柔宠溺,说话柔声细语,他有什么请求,不管过不过分,他哥都会满足他,以至于他每天喜气洋洋,容光焕发的。

  聂心烛和党修索两人,经历了这次差点生死相隔的事情,感情更加稳定细腻,每天蜜里调油的小日子过着,彼此之间,比刚谈恋爱时还粘人。

  一个七天又一个七天的日子过着,党修索带着他哥,休息的时候去看过海,去看过山川,去看过祖国的边境线,也去看过高原…

  时光见证他们永恒不变的爱,他们也见证时光的流逝。

  生活本是平平淡淡,唯有相爱是持之以恒。

  完结了,马上开新文,别扭傲娇攻和魂穿成熟温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