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心烛带着傻了的党修索回到家,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党修索就猛地贴上他后背。

  “先关门!”

  党修索头都没抬,动作也没停,反手摸索着门,一使力甩上。

  ……

  党修索半抱着人,心疼坏了,忍不住想哭,“哥,对不起。”

  聂心烛一听他的哭腔,头都大了,他都快残废了,结果还得哄罪魁祸首,有没有天理了!

  但自家小孩,除了哄着还能怎么办,他无奈抬头,“行了,我不疼,你赶快洗完给我上药,上完就好了。”

  “嗯!”

  聂心烛伸手去接药膏,党修索疑惑看他,“不是说让我上吗?”

  “……啊,那你来吧。”聂心烛破罐子破摔,也无所谓了。

  党修索抹药的动作放的很轻,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哥,疼吗?疼了你告诉我。”

  聂心烛忍无可忍,“你故意的吧?能不能快点,撩拨什么呢!”

  党修索震惊的抬起头,瞪大眼睛,但看见他哥忍耐的表情,紧抓的手,便明白了,反应过来后,自己都笑了,“好,我快点,我没有…想那什么,哥都这样了,我又不是禽兽。”

  他加快动作,抹好药后,先拿被子包住人,放到旁边沙发,把被单换掉,又把人抱上床,掖好被角,亲了一口额头,真是从内到外都透出快乐餍足。

  “哥,你先睡,我去把玄关清理一下。”

  聂心烛听到这话,刷的用被子蒙住头,气急败坏道:“赶紧滚。”

  党修索哈哈大笑。

  被子里透出一声愤怒的“滚”,党修索被骂的心情愉悦,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夏去秋来,转眼到了九月,聂心烛的生日也快到了,党修索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他哥过才能一生难忘,毕竟这是两人认识、现在又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那一定得过的与众不同。

  “吃饭看电影?很俗,而且约会的时候都做过了,那要干什么啊?愁人…”

  看到他哥洗完澡出来,他一把把人拉过来放到蹆上,一边帮他哥擦头发一边问,“哥,你生日要到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或者想要的东西?”

  聂心烛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

  “啊~那行吧,我再想想。”

  过了一会,党修索突然问他哥,“哥,看过日出吗?”

  聂心烛扭脸看他,摇了摇头,“没有。”

  党修索很激动,“我带你去看日出,就我们两个人,日出很震撼的,仿佛感受生命的过程,哥,你想看吗?”

  聂心烛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和逗狗的动作没什么区别,党修索也早已经习惯了,眼睛亮亮看着他,他笑着开口,“好啊~”

  “哥~”党修索用头拱了拱他哥的肩窝,狂风过境后,留下斑斑红痕。

  聂心烛扬起脖子,伸手推他,无奈道:“你属狗的啊,是不是有瘾,你看我身上还有好地方吗?”

  “嗯~”他抬起头,无辜道:“我忍不住嘛~”

  “你啊,松手。”聂心烛扒拉开腰上的手,站起来。

  党修索急忙抓住他的手,眼巴巴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抽个空一起出去玩一趟。”

  “嗯…”聂心烛算了算时间,“最近不行,这样吧,我到时候休两天假。”

  党修索刷的蹦起来,“那太好了,哥,咱就在你生日的时候休好了,好不好?”

  “行。”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最近聂心烛很开心,这种好心情从月初就开始了,因为期待这次的生日,所以几乎都在数着日子过。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正经过过生日了,小孩从月初就开始念叨这件事,连带着他也期待不已。

  18号是周六,所以两人决定周五下班后,就乘飞机到临市,沿海地区,看日出再合适不过,党修索还专门订了海景房。

  周五下班,两人回家集合后,拎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就出发了。

  一个小时左右的航程,到临市也才十点多。

  “哥,先洗漱,今天早点睡,我定了四点的表,咱们得早起。”

  “嗯。”

  两人收拾完,党修索就抱着人睡了,没再磋磨他哥。

  这是两个人确定关系以来,最纯洁的一个晚上,党修索什么都没做,聂心烛都被磋磨习惯了,猛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弯着嘴角蹭了蹭小孩的锁骨,不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睡觉。

  凌晨四点钟,闹铃响了,党修索瞬间清醒。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还睡的很沉,但为了日出,还是狠心叫醒他,就是叫的方式很别致-用嘴。

  昨晚没有磋磨他哥,不只有聂心烛不适应,他也不适应,现在正好,就当弥补昨晚了。

  聂心烛呼吸不畅,慢慢睁开眼睛,刚睁一条缝,就对上了两只火热的视线。

  党修索的眼睛在暗影下显得特别诡异危险又神秘,两人对视,聂心烛眼睁睁看着他盯着自己,嘴上越加用力。

  “唔…唔唔…”

  等聂心烛受不了了,党修索才罢休,爬起来伸手环上他哥的腰,将人扶坐起来。

  党修索餍足,笑着道:“哥,清醒了吗?”

  聂心烛抬起眼皮,“我还没刷牙。”

  “我不嫌弃你。”

  “但我嫌弃我自己。”

  “哪有你这样式的,真是,洁癖怪。”党修索把衣服捞过来,帮他哥穿,“好了,时间到了,我们得抓紧了。”

  “嗯。”聂心烛有气无力,任凭他折腾。

  两人收拾好,来到房外,晨曦微凉,党修索拢了拢他哥的衣服,两个人在露天阳台上落座,向远处望去。

  天空开始渐渐发亮,远处水天相接处,还笼着一层氤氲的雾气,云海翻滚,紫气东来,太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像一道金黄色的弧线。

  聂心烛看着这一幕,被深深震撼着,心潮莫名澎湃。

  渐渐的,弧线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半圆,仿佛刚刚从铁炉里夹出来的烧得通红炽热的铁,放着强烈的光,把周围的红绸帐幕撕得粉碎。

  聂心烛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但又怕拍的时候错过美景,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录像。

  党修索看出来了他的纠结,笑着拿过他的手机,“哥,扭头。”

  聂心烛扭头看他,同时也发现了旁边桌子上架着的党修索手机,正录着像。

  他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架起来的?”

  “你刚才聚精会神看日出的时候。”说着扶着他哥的脸,凑到嘴边口勿了一口,这一幕也被录到了手机里。

  聂心烛知道他的小心思,也不拆穿,揉了揉他的头,“有心了。”

  “哥开心,我做的一切就值得。”他把手机调转方向,对着远处的海边,“哥,看日出。”

  聂心烛笑着开口,“好。”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聂心烛心情激荡不已,“看个日出,感觉到了生命的磅礴力量,现在啊,我觉得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再奋斗个几天几夜不成问题。”

  党修索听的一挑眉,“这么有力气啊?能奋斗几天几夜?”

  聂心烛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到他不正经的眼神,才明白他的意思,“……我是说工作,工作!”

  “不是,你一天天的,脑袋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他靠回椅背,感慨道:“大自然真是净化洗涤人心,多看看大自然,就觉得,以前我们的烦恼好像都不值得一提了,人真的太渺小了。”

  “是啊,大自然很神奇,人还是要多走走多看看,不要自怨自艾,惧怕挫折,要学会知足,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聂心烛伸手过去,抓住党修索的手,捏了捏,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得对,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党修索被这句话定在原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一把拉过他哥坐的椅子。

  “啊!”聂心烛被吓一跳。

  在海边的日出照耀下,两个人接了一个缠绵温馨的口勿,他们的感情太阳知道,海知道,云知道,天空飞过的鸟儿知道……

  这样就够了,哪怕世人不能理解他们的爱,哪怕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婚姻,但这都不重要,他们相爱才重要。

  两个人看完日出,吃过酒店早餐后,打算回去睡一觉,他们买的一点的飞机票,还能睡几个小时。

  “哥,快睡会,睡醒我们回家。”

  聂心烛在他怀里蹭了蹭,眯起眼睛,“好。”

  十一点钟,闹铃响了,党修索瞬间醒来,拿过手机关掉闹铃,直起身子看着他哥。

  聂心烛也被吵醒,缓了缓神也起来,看着党修索,声音软软糯糯道:“快去洗漱,出发去机场。”

  党修索忍不住上前亲了一口,“嗯。”

  两人收拾好,退房坐车乘飞机,一个小时航程后,便回到了西青停车场。

  “哥,你去副驾,我开车。”

  “好。”

  “我订了蛋糕,四点送过来。”

  “四点?也太早了吧?”

  党修索看了一眼他哥,嘴角挂着坏笑,他都计划好了,他哥生日,日出只是一个小环节,他们的感情已经稳定,但一直没有彻底行洞房之实,所以,今晚,他送给他哥的最重要的礼物其实是——他自己。

  党修索将车开进车库,笑的一点也不正经,看着他哥道:“一点都不早,哥一会要多吃点饭,不然怕你没力气,受不住。”

  “……”

  聂心烛下车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什么意思啊?”

  “多吃饭的意思,好了,下车。”

  聂心烛揣着一肚子疑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但也不敢确定。

  回到家里,聂心烛坐到沙发上缓神,看着党修索将旅行包一扔,就在屋里来来回回折腾,“你干嘛呢?”

  “布置餐厅啊,这次我们不去外面吃,我定了吃的,他们一会送过来。”

  “……”聂心烛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道:“你在计划什么呢?我总感觉你憋着大招。”

  党修索拿着蜡烛,看着他哥小心翼翼的表情,痞痞的挑了挑眉,暗示道:“我确实憋了大招,哥,你不妨猜猜看。”

  党修索的眼神在他身上攻击性十足的逡巡,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不明白都不行,不自然的转开视线,心不在焉道:“啊。”

  五点左右,订的饭菜也到了,党修索一一摆上桌,点燃蜡烛,把玫瑰花装瓶放上去。

  “哥,快来。”

  聂心烛看着这架势,忍不住笑出声,“两个大男人,还整个烛光晚餐。”

  “男人怎么了,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烛光晚餐浪漫一下了?”

  聂心烛赶紧哄,“可以可以。”

  “哥,尝尝这个,多吃点。”

  “嗯。”

  两个人吃完饭,党修索拿出蛋糕,点上蜡烛,看着他哥道:“哥,快许愿。”

  聂心烛看着烛光照耀下,小孩带笑的嘴角,暖黄的面容,真是又好看又温馨,此时此刻,他拥有了十足的安全感。

  “嗯。”

  聂心烛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祖国国富民强,希望世间病痛越来越少,希望家人一切顺利,希望修索平安健康,永远爱我,我们永远在一起,谢谢。

  聂心烛睁开眼睛,笑着看向党修索,“我们一起吹蜡烛。”

  党修索笑着回应,“好。”

  “呼。”

  蜡烛吹灭,聂心烛切了一块,里面满满的水果,递给党修索,“给,晚上咱们少吃点奶油。”

  党修索看着蛋糕,“第一块不该是寿星的嘛,哥就给我了。”

  聂心烛挑了挑眉,“我家小孩,就该吃第一块。”

  党修索笑的乱颤,接过来,“嗯,哥的小孩要吃第一块。”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但寿星,也要吃第一口。”

  说着右手用叉子挖了一块草莓,含在嘴里,左手扶上他哥的后脑勺,贴了上去。

  “嗯…”聂心烛被这动作惊的嗯了声。

  聂心烛瞬间满嘴的奶油和草莓的香甜味。

  “唔…”聂心烛感觉到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汁液顺着唇缝流下去,急得直唔唔。

  党修索赶紧抬起头,询问道:“哥,怎么了?”

  “流下来了。”

  党修索看着下巴下的淡红色液体,眼神深邃,他哥拿着纸要擦,他赶紧伸手握住。

  聂心烛抬头看他,不解道:“怎么了?”

  “别擦。”说着低头。

  党修索控制住自己,抬起头,哑声道:“哥,我们去洗澡好不好?今天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是我自己,你喜欢吗?”

  聂心烛和他久久对视,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话,也可能是点头了,反正党修索激动的一把抱起他,匆匆往浴室走。

  ……

  党修索抓着他哥抚在他脸上的手,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抖着声音,又高兴又想哭,“哥,老婆,我的宝贝,你彻底是我的了,我党修索的。”

  聂心烛被他的话和他的不知所措逗笑了,“嗯,你的,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