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思路比我还天马行空。”傅时清无语道，“恋爱了，昨天在一起的。”
冯心怡：“居然昨天才在一起？”
“喂！”傅时清笑骂道，“你之前还给我们定性是炮友呢。”
“顺便准备了你们是情侣的方案。”冯心怡直白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爱上炮友。”
傅时清顿了顿：“这次不一样。”
他知道冯心怡对他还有朋友的关心，所以她会继续问。
冯心怡：“所以又是你先表白吗？”
“不算。”傅时清想了想，“但的确是我先提出要聊聊。”
见冯心怡还想说什么，他赶紧打断道：“姐，我心里有数。这才刚在一起，你先让我开心几天。”
冯心怡叹气道：“我当然希望你开心不止几天。但你第一次谈同事，还是在他妈妈的剧组，我怕你吃亏。”
她说得没错，以前只能叫同行，现在开始恋爱，他们确实是实打实的同事。
她的关心和傅时清昨晚的忧虑不谋而合，不过白天的傅时清想得开，无所谓道：“再说呗，过一天是一天。”
可惜一天都没过到。
谁能想到，今天讨论的重点就是孙文巧的家庭关系。
这部分只涉及王秋阳、宁清艺和傅时清，但宁柏舟作为实际上的儿子也来了。
傅时清坐进准备室就开始冒冷汗。
“小傅今天很帅啊。”王秋阳笑呵呵地夸了一句。
傅时清勉强笑道：“谢谢秋阳哥。”
宁柏舟坐在他旁边，忽然握住他的手。
傅时清下意识挣扎，又在宁柏舟真的收手前抓紧他的手。
他既希望宁柏舟陪他，又希望宁柏舟不要听。
宁清艺：“你们对自己的角色，有什么看法？”
视线聚集在傅时清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斟酌着开口：“孙青未是一个过分内敛的人，他基本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和想法。他很明显‘行动大于语言’，唯一一次爆发，就是孙文巧领奖前夕他们吵架……孙文巧不理解他为什么因为一句‘你多演戏’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但对孙青未来说，那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在妥协和压抑的后果。”
拉着宁柏舟的手，他突然想说更多：“其实我第一次看得不仔细，直到最后一场戏之前，我都错误判断了他对孙文巧的感情。我以为他怨恨孙文巧，后来又觉得不是，他只是爱孙文巧爱得沉默而痛苦。”
说完傅时清又有点懊恼，这句话有点超过剧本的界限，融入了他对宁柏舟的判断。
准备室一时静默，还是王秋阳打破僵局。
“昨天老孔说太多，小傅都没机会说这么多话。”王秋阳打趣道，又正色道，“顾昂很自私，他说话做事都要带上‘为你好’的名头，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他计算一切事物的利弊，包括感情，他判断和孙文巧结婚有利，所以他爱上孙文巧；他判断管教孙青未没有必要，所以他基本不回家……事业也不是他的追求，他真正追求的可能只是利益最大化，至于这个有没有用，反而不重要。”
宁清艺点点头，没说什么。反而是宁柏舟问：“傅时清，你觉得孙青未对孙文巧的感情只有爱吗？”
大名喊出来，就有点公事公办的意味。傅时清也认真答道：“嗯，我是这样想的。”
宁柏舟简单说道：“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他也恨她。”
虽然是对傅时清说的话，但他并没有看着傅时清，而是看着宁清艺。
事情有点微妙。
傅时清有意沉默，果然，宁清艺先出声：“他为什么会恨她？”
宁柏舟：“他当然会恨她。他们本可以拥有很好的关系，但是孙文巧把她的控制欲、她的不幸投射到孙青未身上，孙青未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不间断地迎合她。”
宁清艺：“这样就不好吗？谁规定父母子女一定要是什么样，只要幸福，怎么样都行。”
宁柏舟反问：“他们幸福吗？”
宁清艺也反问：“他们有什么不幸福？或者说，孙青未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孙文巧要花很多年、很多力气去做的事情，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他有什么不幸福？”
“我和你对幸福的定义不同。”宁柏舟平静道，“如果你把放弃自己、活成下一个孙文巧定义为幸福，那我无话可说。”
宁清艺直白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过不幸福的生活。”
宁柏舟反驳：“不好就是不好，不需要划分等级进行比较。”
宁清艺寸步不让：“但事实上，痛苦就是有三六九等。”
气氛一时凝固。
傅时清心说，这段对话如果是在聊电影就有鬼了。
还是宁清艺先叹了一口气：“休息一下吧。”
“我去抽烟。”王秋阳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尴尬，几乎是立刻说的。
傅时清也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本想把准备室留给宁柏舟和宁清艺——他们看起来需要好好谈谈——没想到宁柏舟跟着他起身，而宁清艺也没挽留他。
走出房间，宁柏舟的眉眼染上疲倦。
虽然傅时清不能理解他在和宁清艺吵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心疼宁柏舟。
人多眼杂，他只是虚揽了一下宁柏舟的肩膀，低声道：“累吗？”
“没事。不是第一次和她吵，习惯了。”宁柏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还会说我们关系好吗？”
傅时清不敢回答。
他想说“会”。
但是如果他这么说，一定会引来宁柏舟的追问，而他并没有做好准备——也许这次真的会谈及父母，但至少不是今天说。
傅时清想了想，有意绕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小舟，孙文巧、孙青未和顾昂的故事，有多少是真的？”
宁柏舟：“全部。”
他又随意地承认了另一件事：“孙青未的故事线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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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先和小傅吵架，又和妈妈吵架，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