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校长有事情找我,于是便去了一趟校长办公室,耽搁到现在。”晚鸦微微垂下头,声音低沉,透露出丝丝歉意。

  锐利的眸子继而下移落在了她身上的伤口。

  班主任踩着红色细高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高跟鞋与地板相撞击发出的哒哒声,使得在场的玩家警心大作,有的玩家已经在桌洞底下摸出自己的武器。

  班主任走到晚鸦的身边,僵硬地扯开嘴角:“校长?”

  刺耳地尾音拉长,

  丁沐抿紧唇,长袖里的手指微微蜷缩,心底为其担忧。

  那本日记写过被霸凌的女生曾找过这位班主任,然则并无用处,反倒自己被这位班主任训斥了一顿。

  日记中字里行间写出这位女教师的势利眼,见风使舵。

  她是最不能容忍别人迟到,除非是家庭优越的学生,其余家室普通的学生多多少少都遭到过她的教鞭,她会有意插手学生之间的事情,纵容优越生欺辱普通学生。

  “是的,老师。”

  “不信的话老师可以去校长办公室询问一下,就知道学生有没有在说谎。”晚鸦地声音不带别的情绪波动,似乎知道了什么,她并不害怕。

  “老师,你要去吗?”

  丁沐的目光定格在女教师的身上,只看那位女教师在听到晚鸦话语一落时身子一怔,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恐,拿教鞭地手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下。

  她是在害怕,害怕进入校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一定有些什么,晚鸦身上的伤估计就是在那里伤到的。

  “同学,你在想什么呢。”身旁坐在的女生侧过脑袋,刺耳的声音在脑海里撞来撞去,将丁沐的注意力给打断。

  “哎呀,同学你的耳朵鼻子怎么又流血了?”女生的表情相当无辜。

  面板上昨天好不容易因为晚鸦贡献的治疗药而上升的生命值再次跌了下去,丁沐擦了擦耳朵和鼻子上流出来的鲜血。

  “需要去医务室吗?我可以扶你过去。”

  丁沐回:“不需要,谢谢同桌的关心,我歇歇就好。”

  “那好吧。”女生可惜地叹了一声。

  “老师,你要去吗?”晚鸦再次开口。

  女教师看着晚鸦,嘴唇蠕动了一下,出声道:“不用了,老师相信晚鸦同学是位好孩子。”

  “晚鸦同学下次若是有事记得提前和老师说一声,不然老师会担心的。”

  “你回到自己的座位吧。”

  话音一落,便放下带着尖刺的教鞭,视线重新放回到班级内的同学们,她忽然展开笑颜,声音温婉,仿佛刚才发生的不存在一样。

  “好了,各位同学,翻开书本第三十页,现在我们继续上节课的内容。”

  ……

  “钥匙找到了吗?还有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云先生手指叩了叩晚鸦的桌前。

  晚鸦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抽出纸巾,细细地把自己血污地手擦干净,随后,她才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黑板。

  “钥匙被人抢先找到,我是抢闯校长办公室的。”

  “好在并不是没有收获。”

  嘴唇翕动,鸦青色的睫毛往下垂着,遮过她眸底的郁色。

  一沓照片被叩在桌上。

  _

  下课铃声响起,

  丁沐坐在位子上,视线却透过修木晚看向不远处,她本想起身过去看看晚鸦身上的伤势,好歹她昨天还给自己涂抹了治疗药剂,但她也仅是想了想便放弃了,去哪她好像提供不了别的作用,只会招惹到不少人关注,说不定一不小心会出现别的事故。

  上课期间晚鸦还没办法使用道具治疗,因此一直拖到了下课,才动手处理,彼时晚鸦身上的衬衫衣血污已成了干涸的褐红色,脸上还带着血迹,看着狼狈,仍是渗人。

  “等到决赛圈你只要跟好我和姐姐就行,诚身份是神秘使者,他没有武器,只有技能,该技能是对一件事或物判断的程度,感觉度贼高,这也是他为能找到日记。”

  “他的武力值不强。到时候我和姐姐打头阵,你在中间,后面有……”

  修木晚笔画着,叭叭叭地讲着决赛圈的站位分布,见没有响应,他抬头戳了戳坐着的人,“木木,你还在听吗?”

  金属笔头触碰到肌肤,丁沐回过神,说道:“抱歉,方才走神了。”

  “别走神啊,认真听。”修木晚一张俊脸难得严肃,就连脑袋上的呆毛都配合的直起,“那个叫北和的大傻逼可是很强的,还有那个秋野,昨天听我姐说上局你的那一子弹是在暗处才中伤她出局,然而决赛圈没有繁杂的地形,近距离攻击,你的狙击枪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

  “更别提秋野实力超级强,可以和隔壁那个云先生媲美。”修木晚说着朝晚鸦那边抬着下颚。

  “我们很难招架……”修木晚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开始愁了。

  诚:“事实上可以和晚鸦他们合作。”

  丁沐讶异看向这位一直默默无闻的男子。

  听闻,修木晚拧着眉毛,不赞同道:“和她们合作,晚鸦可是很孤僻古怪的。”

  “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那是谁?”顺着他的目光,修木晚回眸。

  “丁沐?关她什么事情。”

  丁沐表达沉默:“………”

  然而在修木晚眼里,这又是另一种风景,呆呆的,好好看。

  修木晚耳朵薄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应该不关木木的事,总不能晚鸦学会怜香惜O了吧,诚你这次的主意不太行啊。”

  “更别提木木是个Omega,最好离晚鸦那个危险人物远点。”

  修木晚:“我们还是想想进入决赛圈该不该立马使用守护道具吧。”

  “用吧,防止他们立马出手,决赛圈的地方不大,我们需要适应决赛圈的环境,万一我们来到火山,沼泽这些危险的自然环境,需要立马判断安全地点。”

  “也是。”诚的话修木晚是认可的,不过还是需要看看别的队友的意见,“木木你怎么看。”

  没得到回话,反倒再次看到丁沐有些出神的样子。

  “木木,你在想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丁沐开口:“你们说校长室里有什么东西才导致晚鸦受到那么重的伤。”

  “应该很重要,就和我们手上的日记本一样。”

  丁沐言:“我总感觉我们过关很轻巧。”

  不是感觉,是真的太过于轻松了,轻松到不可思议。

  像日记本这样重要的东西,就算知道具体位置,也不可能就这么白白拿到手。

  丁沐手指摩挲着书页,似乎在思索着。

  “也不能这么说,人的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修木晚摸着下巴,回答。

  “管他的,我们能晋级到决赛就可以了。”

  _

  第二夜,晚鸦四人跟着所整理的东西来到了学校内的小湖边。

  “不会宿舍,是不是违规了,还有我们这是要去哪。”

  “备注1所提请不要夜间一个人行走就证明夜里是可以离开宿舍的。”

  “云先生,昨天那位女同学让你帮忙找什么。”

  “她么。”男人回,“钻戒。”

  “你是在哪找到的?”

  “我用了道具,宿舍区有个后院,在那片玫瑰里找到。”

  谈到这里,男人拉长声音,视线偏移,故弄玄虚:“头啊,知道那片玫瑰是谁种的吗?”

  晚鸦眉头一跳:“谁?”

  “是你一直关注的可爱Omega的同桌,叶淋泠,玫瑰花是她种下,找戒指的女生也是她。”

  “备注2中所提到如果有位女同学很着急的要你帮忙找一样东西,请立马帮忙。”男人笑道,“连系统备注都有她一份,她是位极其重要的角色,凶手?”

  另一位队员言:“有可能,加上头早上所拿到的照片,她应该就是被霸凌的那位,她在复仇。”

  云先生挑起眉头,否认道:“不,她不是在复仇,她那么喜欢那位人,怎么可能复仇。”

  “怎么可能?”另一位队员不解。

  晚鸦出声:“那枚戒指是要送给死者的。”

  抬眼望着不详的月色,晚鸦身形顿住,“她是自杀么。”

  “啥?”

  “队长,你为什么会这么理解。”

  两位队员极其困惑,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不适合玩这款游戏。

  云先生刚才稍愣了一下,便回过味了,他为其解释:“这是个灵异本,灵异本鬼怪必不可少,根据昨天那个女同学就是在这片小公园消失的,她应该是只鬼,这边最容易自杀的便是跳湖,这片湖底里有她的尸体,她住在这儿。”

  “此外她爱死者她会报仇的,然而这所学校之后却风平浪静的,极大可能证明她的死亡是个人造成,当然也不乏那只鬼的能力有限没办法杀人。”

  “啧,我感觉这个机率很小,那个Omega今天好像不知怎么得招惹了她后耳朵鼻子等地方流出血,不过并没有死,所以鬼的能力不算太强。”

  讲着,云先生画风一转:“如果那个Omega很聪明的话,差不多已经过关了。”

  调笑的尾音还未落,云先生猛地拉开身边的队友。

  “有埋伏。”

  带火的长箭射下,烈火刺啦地燃得更大,

  “原来是这样。”

  “费斯特。”云先生仰头看向站在大树干上的男人。

  男人银白的发色在月光下格外耀眼,脸颊线条刚毅,眸中锐利。他手中握着箭羽,适才因为箭矢发出他隐身的效果消失。

  云先生眯起眼睛,猜测道:“头,已经有两队过关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朝我们动手。

  费斯特薄唇微抿:“各位的答案我就先收下了。”

  云先生似笑非笑道:“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有关键的证据证明她是自杀的吗?”

  “证据的确不足,还差具尸体补充,你们不也是因为那个女生来到这里的么。”

  话音未落,长箭伴随着灼灼烈焰朝晚鸦的方向射出。

  湖中的水在空中凝结成形,变成巨大冰盾,阻挡箭矢。

  可即便如此,那箭尖上所携带的热量仍是让人心悸。

  云先生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秋野你还在看什么。”费斯特朝天吼道,谁特么会想到晋级的会是晚鸦那一队,早知道就提前对修木夜那一队动手。

  秋野轻笑出声,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这不是害怕副本备注嘛?还有没想到你能这么菜,连姓云的都干吧用过。”秋野难得有机会奚落费斯特,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费斯特脸黑如锅铁:“你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晋级了,规则备注对你可是无效的。”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秋野冷冷地扯着唇角,话虽如此,手上却已拿出匕首朝晚鸦割去,相比较讨人厌的费斯特,她更不希望决赛圈有支强队帮助那个Omega。

  然则,在第一刀割空后落地时,秋野面色大变,明显察觉到不对,她看向费斯特:“地怎么颤抖了。”

  费斯特表情难看,站在地上,勉强稳住。

  脚下的土地震动越发猛烈,有几人不稳得差点跌倒。

  两队人马视线交汇,目光转而来到逼近这边的高大身影,握起武器,纷纷露出谨慎的神色。

  “是谁!”

  “是谁!”

  “是哪个小兔崽子还没有回到宿舍!”

  “是谁!”

  宿管阿姨满脸戾气,咬牙切齿,她的臂力爆粗,步伐沉重,拖着带血的铁锹一步步地朝池塘边走来。

  “你们……”宿管阿姨面脸狰狞,语气恶意,“居然还在打架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