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玄幻奇幻>妖道难撩>第144章 你敢绑我!!

  “姚十三!!!”

  “冯汉广,你怎知我就会输呢。”姚十三泰然自若,徐徐道:

  “你怎当我这步棋是必然会被吃下的弃子,而不是将那棋局搅个稀烂的?或说,你信不过我。”

  “我除了你还有谁可信,但这事绝做不到!”冯汉广起身掐住姚十三嬴握细腕,不知轻重间力气大得姚十三腕间泛白。

  他在冯汉广脸色青白的如坐针毡中,从容不迫探身再道:“冯汉广,我不是你养在阁中精致赏刀,亦可淬毒为刃,用我吧,将军。”

  用我吧。

  反正你也别无选择。

  ——

  天气转了凉,是将披氅裹紧几分的天了,顾清池盘坐在上位读书,日子依旧是日升月恒,好像什么都没变。

  ——“师兄,您的书信!”

  “嗯。今日就到这儿吧,大家自修便好。”

  书简声起,人散尽。

  顾清池捏信起身,信步在这观中走着。

  “师哥,去哪儿?”

  顾莫打后边追上来问。

  “没什么目的,转转。”

  “闷的话与我说啊,莫儿早不是小孩子了,能分担的。”

  顾清池摇摇头,捶了顾莫前胸一拳,把孩子打得捂胸退上好几步:“练你的体魄去,要么就少吃些,软绵绵的以为面团子。”

  “戚。什么信,谁的信啊。”

  顾莫皮实着追问,拽顾清池胳膊刻意展信在面前,一字一句念出来:“益州知州高德之女高……”

  “顾莫!”顾清池一把将他推开再夺了信回来,怒道:“闹什么!”

  顾莫笑得逞能,“哥,什么时候喊我替你去提亲啊?不就是益州,西蛮我都能跑!”

  “少拿我寻开心!”

  顾莫假装叹气:“怎道寻开心呢,那还不是关心你!走了!”

  风落一枚金碎在身,顾清池无奈抬头,却见身前院墙内桂树落英纷飞满园,神怔几分,才恍然自己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

  ***

  益州城内长街银杏排成不尽树影,被秋风尽数染成蜜黄,落得一地遗金。

  车马踏碎金箔,在威严肃静的玄铁门前整装列队。

  全甲兵士严谨庄敬,冯汉广遣了韩霖做领队。先前姚十三被赵文礼抓去时彻夜跑马拼了命去与自己报信的事铭记在心,也便只放得了心托付于他一人。

  此时的韩首领忙着打点兵士,检查车马辕鞍,是个一丝不苟。

  冯汉广站在门前看着韩霖这般认真,却也还是个百万个不放心,忍不住又去了车队中来回穿梭,连个小兵的盔歪了都要亲手给他摆正回来。

  末了,闻门启声,才罢手回头。

  姚十三穿着个极简的梅青素衣,一头乌发只由个精雕木簪随意盘起,衣薄修得他整个人松松垮垮,又削瘦几分。

  齐铭跟在后头抱着个玉狐大氅,没给他披着,约么是嫌秋月正午天热。

  冯汉广看不下去,在阶下伸手去接姚十三的空余开口道:“你是替益州军去的,穿得如此寒酸算个什么?”

  姚十三笑答:“华服在行囊里带着呢。我是要行十几日的路,又不是出了门就上朝了。”

  冯汉广觉得是这么个理,便扯起别的:“人马备多了进皇城叫人看了也不好,但这几十人都是我亲选的精兵,路上就算有什么山匪定然不惧。晚秋转凉,你又怕冷,我给你在马车里铺了上好羊毛的厚毯,火炉香薰也都备好,还置了几个金丝锦绒的垫子。”

  “哦,还备了上好的碧螺春在里面,足够你消神饮的,你喜欢的竹叶春也是管够,但记得别饮太多,在下人面前失态可没有我护着了啊。另外再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韩霖,此行他随你差遣。”

  “对了,你不是不喜欢弄脏的衣服,我叫衣局给你裁了好几件,装进行囊里了,若是腻了……”

  “叫人听了该以为我是个什么五岁孩子。”姚十三无奈打断,只笑得欢实:“盈月就回来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的怕要以为我去和亲嘞。”

  冯汉广一愣,方才回神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一口气说了太多。

  可惜一被打断竟再道不出话来,只呆呆看着姚十三的脸半晌,视线随他从阶上走下,再到指尖褪去,站在马车前对视欢笑。

  良久,才道一句,“十三,早些回来。”

  “知道了。我必然要尽早才行啊,不然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您没了我缠着每日都只能跟你儿在一块儿,久了再将我忘干净可怎么好。光这般想想都不寒而栗呢,齐铭,快将大氅给我披上。”

  冯汉广知道姚十三是在逗他开心,又看齐铭真的一脸真挚地苦恼要不要在这暖阳里给他往身上披兽毛的厚氅,低骂了句:

  “齐铭,没脑子的吗,滚回来。”

  “啊?哦……”

  “十三啊——”

  “知道了,将军。”姚十三却还没趁冯汉广发话,已然靠上几步在众目下拥上小将军宽厚胸膛,贴听见心跳怦然,不徐不疾温声道:

  “放心,十三定会平安归来,不教将军担忧。”

  车马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城界附近官路还算平坦,姚十三暂且松口气沏了茶。

  却在刚捏起茶杯瞬间车马一个急停,泼了满桌茶水,还险些洒到身上。

  他眉头紧锁,赶忙用帕子擦了,极为地嫌弃掀开窗帘,正对上驱马行至侧的韩霖。

  “什么事?”

  “大人,那个……”

  姚十三探头去看,原是一队兵马忽自山上冲下,拦了去路。

  或许并不太在意料之外,姚十三走出去时看周烈文披甲戴剑立在路中央,眼中滚滚全是凶煞,韩霖也是个格外紧张地捏着剑跟在后头。

  姚十三温润一笑,颔首道:“周协领,若是送行,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周烈文战靴只挪了半步,姚十三身后兵士已然战栗出剑,再前移一步,以便若生万一来得及出手。

  姚十三却淡笑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如此警惕做什么,叫别人看了该说军心不和,传出去不好听,放下。”

  然就在众兵士迟疑之际,周烈文居然一声不吭,抱拳掀甲跪了下去!

  “周某不才,无能且无自信替大哥走这一趟,陷朝堂之争。如今先生要去,大哥便是将这益州三万军士枭雄的性命压在您一人身上!周某自知先前得罪先生必定耿耿于怀,我也没资格说这些话,但周某一介粗人,为眼前几世人心血凝成的益州城基顾不得太多!还是在此恳请先生,定要为我们谋一条生路出来!”

  姚十三神色一恍,在短暂弹指到不为他人所见的愕然中迅速摆回笑面,快步过去搀起人来,再平静道:

  “周协领不必担心,十三心中棋局已成。将军予我恩情此行终得回报,别说是保益州一城,我便是拼上性命不要,也会将那腐烂至骨的朝堂——搅个稀碎。”

  “啊……?”

  姚十三巧笑出声,上前几步轻敲小将乌青护心甲几指道:

  “开玩笑的。权衡利弊,能活命就不错了,我还动那朝廷做什么。周协领大可把这颗心在胸膛里安置好了,抱着看戏的心,等我平安归来就是。”

  他将扇落到颌上:“韩霖,别再耽误了行程,走吧。”

  ——

  秋山银杏黄了满山,早晚风算得上凉。

  顾望舒裹着张白毛的兽皮裘,坐在屋前的凉床上捧一杯热茶慢饮,没什么目的地望着面前落着花的桂。

  没一会儿一片碎桂被风撩到了茶杯中,在茶面上荡了几许,被他抿进嘴里去。

  背后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怪叫:“啊——???”

  顾望舒冷白的脸酝出抹不经心的笑,而后往那凉床上撑住,兽裘没让他受半点风寒。

  “不是……我……喂,喂,喂!!”

  屋里那兽叫唤得厉害起来了,颇有点撒泼的劲儿:“你干嘛了!喂!顾望舒!你绑我?!”

  顾望舒在屋外把茶在凉前稳稳饮完,不紧不慢进了屋点燃床头的烛。

  暖光下映入眼帘的可是只犬牙毕露的大妖磨牙怒视,妖气从头顶拢出紫气,扭头恶狠狠盯着他看。

  不过视线往下去看,这妖不着寸缕地躺在上头,上身沿着肌肉的线头绕肩缠了根金光闪闪的粗绳,绳端四道困妖金锁将他稳稳捆在榻上,挣扎不得。

  艾叶狂吠之余红晕也不由升到脸上,毕竟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之下,那人竟还能平静立在床头稳端端地赏着这风景。

  “你……你趁我睡着了行什么不轨……啊!你还偷我皮毛穿!”

  顾望舒斜了眼身上兽裘,大手一挥将艾叶压在身子下头的被子扯拽出来,而后啪地摔盖在那光着的身上。

  “冷醒了?”

  “闹鬼啊!你把我皮扒了被掀了,还好意思问冷不冷?”

  “那被子分明是被你压在下头的。”顾望舒嗤地笑了:“夜半热了就开始卷被,劲儿大的没边根本抢不过你,过会儿觉得冷了,回头一看那你倒是好呢,自己变了身皮毛出来暖暖活活睡得可香,我呢。”

  他掐了艾叶气吹鼓的脸颊,一字一顿道:“我要冻死了,此仇必报。”

  【作者有话说】

  小日子害挺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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