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OS’的998实验体。”
“998代表什么？”宫三昼听得很认真，他偏着头，侧耳听着，这动作让他原本精致得都有些诡异，而且令人看久了就不自觉毛骨悚然的小脸不知不觉地就因为疑问而带上了本不应该存在的稚气。
正好站在蒋沛儿身旁的李春光偷偷地摸了一把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他一不小心就被宫三昼给萌到了。
对于蒋沛儿来说，回答宫三昼的这个问题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但当蒋沛儿看到宫三昼那双望不到底的黑眸后，她心里的尴尬和羞耻忽然就渐渐地消散了。
面前的宫三昼似乎根本就没有理解蒋沛儿话里的真实含义，他还没有真正进入成人的世界，并不懂得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在蒋沛儿的视角看来，宫三昼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孩子问大人，他是从哪里来的一样天真单纯。
“998是我的代码，我们都没有名字，只有用数字来代表我们的身份。”蒋沛儿谨慎地回答着，她并没有一次性就把自己的过去挖空倒出来的意思，她仅仅是有问必答地回答着宫三昼的问题。
“实验体需要做什么？”宫三昼摆正了自己因为侧耳而歪着的头，他始终还是想要搞清楚簿泗口中的玩具到底代表了什么。
“实验体不需要做什么，她们只要照着调教员的指示去做就行了。”本着保护孩子纯真心灵的职责，蒋沛儿尽量让自己回答得含蓄些。
闻言，宫三昼向着身旁左侧抬起了下巴，他抬眼斜向了目不转睛的簿泗，心道，难道玩具就是实验体？
“……”对着宫三昼的视线，簿泗仍旧是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状态，他目视前方，一句话都不多说。
宫三昼见簿泗并不给他反应，便自己低下头，垂下眼想去了。
就在李春光感慨着宫三昼那对仿佛能够扇出龙卷风的浓密睫毛时，宫三昼突然就抬起头来，朝着蒋沛儿提出了一个问题，他问得很快，一言一语就像酝酿了很久一样的清晰和准确，“你们的实验体分级别吗？比如ABCD之类的。”
问话刚落，立在一旁装空气的簿泗不由得微微一怔，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身旁这个个子只够到他手臂边上的小少年。
听着宫三昼的问题，蒋沛儿发愣了两三秒，很快，回过神来的她眨了眨眼，虽然并不知道宫三昼到底想要问什么，但她还是仔细地回想了一番，随后，她便语气肯定地回答道，“没有，我们所有的实验体都只有数字代码，数字越大，表示质量越高，我没有听说过数字之外的代码。”
“是吗？”宫三昼点点头，他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相反的，他还有一些高兴，血色偏淡的唇角像沐浴雨露的草尖一般翘着。
宫三昼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样，他伸手牵起了旁边男人的手，两人配合默契无间地一同转过身，掉头原路离开了，只扔下对其他人来说举足轻重的四字，“交易成功。”
“春光？”望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蒋沛儿依旧没能搞清楚宫三昼的真实想法，在她看来，这几个问题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她真的可以那么简简单单的就得到簿泗和宫三昼的保护了？
“别担心，这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加说话算话的人了。”李春光抬手拍拍蒋沛儿的肩膀，安抚着略显不安的内心。
然而，在李春光平静的外表下，他内心里想的事情，一如往常的比任何人都多。
分级别的实验体——S级实验体。
李春光心里立刻就想到了这一个，这个是他从曹婧玥那里听来的，在宫三昼昏迷时，曹婧玥就曾经用过S级实验体来称呼簿泗。
难道……簿泗也跟他们一样，也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
突然就把脑洞开到了这里来的李春光忽的浑身一震，他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宫三昼这孩子……一肚子的坏水啊，真是黑啊，太黑了……
寂静昏暗的丛林间。
“你会生气吗？”宫三昼拉着能够将自己的手掌整个包围的大手，他一边正步超前走，一边含糊地问道。
簿泗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生气。
宫三昼在用余光瞥到了簿泗的动作后，便十分坦诚地说：“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反正，我不想再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我也想要保护你。”
此时，簿泗的手心里还捏着宫三昼的小手，一只对他来说轻轻一捏就能扁成一张薄纸的小手，在这样的触感之下，听着这样的话语，簿泗的心里莫名地酸涩起来了，这股酸涩让他只能答出一个字，“嗯。”
宫三昼抿了抿嘴，稍显苍白的嫩嫩小脸鼓成了包子状，他怒了努嘴，打腹稿打了半天也没有可以说出口的话，最后，他呼出一口去，不打算再继续说什么了，只是将那只他怎么都握不全的宽大手掌抓得更紧了些。
两人回到了车前，簿泗单手打开车门后，一张温婉美丽的脸突地出现在了车内。
“噢？你醒了啊？”车里的人微微地伸出头来，曹婧玥的脸完整地呈现在了簿泗和宫三昼的面前。
宫三昼面无表情地盯着曹婧玥，那小神态小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簿泗。
“怎么这样看着我？”曹婧玥面不改色得温柔笑着，眉眼间还有一点点因为宫三昼不算善意的眼神而产生的小小无辜。
宫三昼没有回答他，他抬起下巴，不屑地收回了眼神，拉着簿泗的手越过曹婧玥，直接就往车后座走了。
即便被下了面子，曹婧玥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变半分，她看着宫三昼的表情还是一副母爱泛滥的模样。
“需要我帮你看看你的精神力状态如何吗？”曹婧玥柔声问道，话里的无私都要让无知的人感激涕零了。
有时候，聪明是好的，但聪明过头就不好了，就比如现在的曹婧玥。
“曹婧玥。”刚刚坐好的宫三昼头也不抬地开口喊了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曹婧玥一声。
整个身体都面朝着后座的曹婧玥愉悦地应了一声，她用那水一样的眼神望着宫三昼，如今没有了灰蓝格子帽的遮挡，曹婧玥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都要让人看得移不开眼了。
“你信不信？”宫三昼问她，他仍旧看都没有看曹婧玥一眼。
“嗯？”这问话问得没头没尾的，曹婧玥再怎么聪敏也想不明白宫三昼到底问她信不信什么东西。
终于，宫三昼把头抬起来了，他看着曹婧玥，同时还抬起一只手，他指着曹婧玥跨到后座范围内的左脚，还有曹婧玥挂着弧度的嘴唇，“我可以把你的脚安装在你的头上，也可以把你的嘴巴移动到你的鼻孔里，你信不信？”
“……”曹婧玥的笑容难见地收起来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开始乌云密布了，扬起来的嘴角也撇下来了。
接着，曹婧玥顶着一张这样的脸看了宫三昼一眼，然后，就在她打算看第二眼的时候，簿泗的眼神就扫过来了……
这时，曹婧玥的内心：欺负人啊！这是！
“就是要欺负你。”宫三昼仿佛会读心一样的，他那比簿泗浓密上不知道多少倍的眼睫毛居高临下地扫着曹婧玥的脸，薄薄的嘴唇小幅度地翘着，毫不掩饰地散出挑衅的味道。
“……”就算是被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了，可在簿泗的眼神下，曹婧玥还是只能强忍住情绪了，她憋着两片粉嫩的唇瓣，涨出一个一丝笑意都没有的笑容，在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卡在喉咙眼处的气后，她便收回脚，扭回头，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地待着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又传来了声音，但这一次说话的并不是孙晋，而是孙示擎。
“通知，八点出发，请全员进入车内，等待下一个通知。”
通知一落，紧接着，“啪嗒”两声后，蒋沛儿和李春光都出现在了车门外。
没有多余的询问，李春光和蒋沛儿便自觉地坐在了自己应该坐的座位上，李春光坐在驾驶座上，他没有跟曹婧玥打招呼的打算，只是自顾自地检查着方向盘和车档，而坐在簿泗旁边的蒋沛儿则是规规矩矩地把自己的手脚都放好了，她尽量地远离着簿泗，以此来减少自己做错事的可能性。
时间差不多了后，驾驶座上的李春光便伸手扭大了通讯器扩放的声音，以便让车内的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孙示擎的命令。
第三卷——终极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