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曹婧玥如此目的明显地询问其他资料，李春光只能无奈地抬了抬肩膀，“我也不知道。听说赖笙从出现在A基地起就十分神秘，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过面，听说他一直都在闭关炼级，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而已，连他的头发尖儿都没见过。”
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的曹婧玥也没有怎样，她点了点头后，就开始转移话题了，也算是给在场想知道的人仔细地科普一下空间异能。
毕竟，有一个人，他为了配合某个孩子，已经跟这个改头换面的末世脱节太远了。
“空间异能，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它就只是储存东西的异能而已。在末世初期，能够储存各种东西的空间异能很吃香，但是等到大部分基地都稳定下来之后，这种攻击能力、防御能力统统为零的异能就渐渐地失去了利用价值。
“不过，这种情况在第一个四级空间异能者出现后，就完全改变了。”
“四级以上的空间异能者，拥有的不仅仅是储存东西的能力而已，他们可以创造空间，改变空间，操控空间。”
曹婧玥说着说着，就慢慢开始兴奋起来了。
她扬唇轻笑着，“你们能想象吗？一个可以创造无数牢笼的异能者，他可以隔绝这个世界，切割这个世界，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空间，也许可以是与外界隔离的平行空间或者次元空间。”
“那样就好比造出这个世界的万物之主一样，将整个世界都占为己有，所有的反抗力量在他的面前都是一个小空间内的挣扎而已，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这个不听话的小空间就会崩溃，崩塌，毁灭。”
“多么神奇，从毫无攻击能力、毫无防御能力转变成绝对攻击、绝对防御！不过，越高级的空间异能者的存活率越低，利有多大，弊就有多大，被自己的空间吞噬的异能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难怪这个八级空间异能者要如此神秘了。”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公平。”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李春光。”曹婧玥说完后，就抬高了帽檐，一双盈盈水眸温柔地望着明显眼神放空的李春光。
问话一落，李春光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地向后猛地一退，那力道之大，以至于他撞在车门上都发出了惊响。
“你好像很害怕？”不知曹婧玥是否天生就喜欢逗弄他人，她依旧不依不饶地朝着李春光靠近，眼里的柔光几乎都要瓦解了李春光那一双瑟瑟发抖的墨绿眼瞳。
“你别过来！”李春光失控地大吼了一声，他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惊恐到了极点。
在几个来回的急急喘气之后，突然，李春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蓦地扭头转向了后座，放声心有余悸地大喊道，“簿泗！你必须看好他！别……别让他消失了！”
“他会消失的……会消失的……”
李春光，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那样可怜地蜷缩在狭小的驾驶座上，一副被吓惨了的模样，嘴里还在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着。
曹婧玥饶有兴致地歪下头，瞧着李春光即便恐慌万分，但依旧毫不逊色，甚至还添加了几分病态美的雪白脸庞。
这么一个异国风情的美男受起惊吓来，模样倒是很有趣。但是，曹婧玥的恶趣味并没能继续多久……
“玩够了吗？”簿泗抬眼瞥了下放置在挡风玻璃下的彩色蜡笔后，便看向曹婧玥，不带情绪地问道。
话音刚落，曹婧玥便立刻条件反射地浑身一颤，可怜她曹家大小姐从出生起就众星拱月，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面对着簿泗，她就算是打个哈欠，都要怕是否会碍了簿泗的眼睛啊！
“玩够了。”曹婧玥收敛了脸上的愉悦，赶紧收回了自己使在李春光身上的领域异能和幻系异能。
原来，就在对讲器传来九渊声音的那一刻，曹婧玥就趁着李春光的专注力统统放在对讲器上的时候，对李春光的四周设下了领域操控，并伪装自己的精神力，慢慢地渗透进入李春光的精神力内。
接着，她再借由询问赖笙和解释空间异能的时候，悄悄地施展开了幻系异能，不着痕迹地引起李春光对于空间异能的一切负面回忆，然后他的暗系异能弊端就会开始受到影响了……
果然，不出曹婧玥所料，李春光真的上钩了，而且，竟然还被吓成这个样子，只可惜，她玩不了多久，就被簿泗给叫停了。
“我也没有想要怎么欺负他啊，就是好奇试探一下而已。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对空间异能这一方面这么的敏感啊。”曹婧玥在李春光还未回过神的空闲内，抬着指头用力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开口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道。
簿泗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道，“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别多想加上没有价值的筹码。”
曹婧玥闻言一怔，眼里的神色变幻莫测的，但在刹那间，她又咧嘴笑了，随后抬眼看向后视镜，她温软的声线忽地多了几份媚意，“S级实验体，你好像越来越聪明了。仅仅是回了一趟B基地簿家，就能为你带来那么多内幕吗？”
簿泗并没有回答她，他先是抱着宫三昼换了一个姿势，让昏睡的少年靠在了自己的胸前，等少年自己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他抬起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能活几天？”
话落，曹婧玥立刻转过头去，面上神色剧变，她狠狠地瞪向面无表情的簿泗，可不论她怎么瞪，都不能在簿泗的脸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僵持了片刻后，曹婧玥就像是妥协了一样的，她垂下眼，唇色苍白，额间都是沁出的冷汗，她无力地问道，“哪些东西是没有价值的筹码？”
接着没等簿泗回答，她就摊开双手，解释道，“你总得告诉我啊，不然，到时候我做错事了怎么办？”
簿泗低下头，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宫三昼的后背，看都没有看曹婧玥一眼，只是沉着声音，意有所指地道，“他喜欢的所有东西。”
这话一出，曹婧玥略一挑眉，在顿了几秒后，她才故作轻松地笑道，“意思就是，整个A基地吗？”
就在这时，李春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咬着后牙，瞪向曹婧玥，墨绿的眼瞳内绿意渐深，好似就要从那里头溢出一滴液体一般得深邃怖人。
曹婧玥毫不畏惧地迎上李春光的视线，看着李春光还未回色的脸，她内心中一点悔意愧疚也没有。
“你我的事，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不要再试探我底线，否则，我会让你试试，什么叫做鱼死网破。”说完，李春光不再看曹婧玥一眼，他回过身重新扶上方向盘，并伸手关闭了自动驾驶模式。
闻言，曹婧玥微微一撇嘴，她眨了眨眼，还是那么温柔如水地回答道，“好啊。”
“把隔窗拉下。”簿泗没有理会定下了某种休战协议的两人，只是开口吩咐道。
李春光回头看了眼簿泗，他了然地点点头，就伸手按下了按钮。
一秒后，后座与前座被严实地隔离开了。
簿泗低着头，垂下眸俯视着宫三昼一点血色都不见的脸。
自从他八年前见到宫三昼的那一刻起，他就很少看到过宫三昼血色红润的脸了，而且这张脸的面积，似乎还是跟宫三昼七岁的时候差不多小，簿泗一个巴掌就能将他的整张脸外加半个头给完全盖住了。
簿泗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宫三昼这样的成长速度和成长模样是不是算得上正常和健康。
看那孙示武的脸，似乎是一年比一年的大了，簿泗记得，在孙示武跟宫三昼同样大年纪的时候，孙示武都比宫三昼现在的个子要高了一整个头，而宫三昼从两年前才开始从簿泗的大腿根处窜上来，窜到他的胸前后，宫三昼就停止长高了。
“怎么都过去八年了，你还是这么小呢？”簿泗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宫三昼瘦弱的后背，他随手一碰，触到的就是一根接一根得脆弱易断的骨头。